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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什么大计划,喻晨应当不会节外生枝搞些没意义的东西。这么一想,从之前发现他踪迹的花店入手,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想法。
油条喊了布丁,让它放下爪上的事情过来。
油条记得那家花店有名字。
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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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间。
是这家花店吗?
云霄仔细打量着这间花店,店很小,装修古旧,里里外外摆了很多花草,她在外边,看着店主收拾店铺,转身都得格外小心。从她的角度看,店内灯光黯淡,花草虽多,却也都看起来怏怏的,大概因为不是什么名贵的花木,不怎么招店主疼惜。
摆在外边的卖相倒不错。云霄扫了扫那些花束,快步走进店内。
在外边远看,像是没几朵漂亮花,进来一瞧,才发现花朵叶束都还算新鲜。云霄对花艺一类没有兴趣,只觉得看起来都是很普通的品种,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贵。
你看,这一支小小的,十五块,大半份的午饭钱啊。
屋里确实是暗,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有特殊作用的灯,走道两边摆了花,本就狭窄,部分叶子舒展开来,又占了不小地盘。云霄本就喜欢大气通透明朗的地方,这里狭隘昏暗,隐约的香气混杂了几种花的味道,更令她频频皱眉。
原先店主一直在整理新到的切花,这会大概是收拾得差不多了,看到她像是犹豫不决,于是过来询问。
云霄本想推脱,后转念一想,或许问问专业的,能省不少力气,毕竟自己对花花草草是真的一窍不通,便道:“请问这里,有卖吊兰吗?”
说来这是个奇怪的故事,一个同事托她来这间花店买盆吊兰,说是女儿学校要求带小盆栽去观察。
云霄听了地址,在上下班路上,觉得反正不碍事,就答应下来。说来惭愧,对于同事口中“看大家都是带这个”的“这个”吊兰,云霄真的完全没有印象。也许自己小时候带去幼儿园的小盆栽不是这个。
于是她上网查了查,愈发奇怪,现在是十月底,这吊兰既不在花期,也不在果期,虽然能长,但跟草似的,有什么好看的?后来一想,自己就是养盆仙人掌,都没有活过两个月,心下就明白了——大概也只是应付个任务,没想养太久。
这地方冬天温度也不低,稍微注意一点也不会蔫得太早,是有卖的吧?虽说这般猜测,云霄还是多问了句如果没有“要找什么替换”,对方答:“没有就不在这家买了,换一家看看。”
大概是看云霄神色一僵,对方表示,没有买到的话,她就自己去买。得了这句话,云霄才松了口气。
虽说奇怪,但也不是麻烦事,她就没多过问。同事倒是主动和她解释许多,诸如这家花店便宜等等。
“没有了,”店家脸色变了变,像是有些失望,“前两天卖完了,新货还没到。”
“噢,好的,麻烦了。”应着,云霄转身向外走。
店主又问了两句,推荐了几种小盆栽,见她始终表示“下次看看”,也有了几分不耐,没再说话。
云霄走出花店,顿觉一身自在,往前两步,瞅见一家新开的餐厅,便决定午餐在此解决了。
拿出手机付了款,云霄才看到云端发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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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不是说绿豆吗?”徐徽、云端走到阳台,仔细看了看那只不明物体。
云端揪着绒球顶上一根呆毛晃着它:“难道今天皮没带?”
趁着这会球还没动作,徐徽赶紧把早上遇见的怪事跟云端说了一遍,见对方怔愣,又补上一问:“你们今天早上没听见吗?”
云端似是下意识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又缓缓摇了摇头,看得徐徽直着急,差点开口质问,才道:“好像有听到……隐隐约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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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黄豆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变化吗?”云霄听完他们的叙述,不由心道麻烦,只是那是一群什么样的幼稚鬼,用一颗毛绒球来吓人。
确实很吓人就是了,云霄将黄焖鸡挪得离自己更近些,向店员道了谢,真香,吃起来应该也不错。
“没……啊!”电话那头的尖叫给了云霄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吓,刚夹起来的鸡块掉回了碗里,溅了她一袖子汤汁。
听出这声音不属于弟弟宿舍任何一人,并且那头几人生龙活虎地在讨论什么,云霄没有太紧张,脑袋和肩膀夹着手机,她伸手取了纸巾,擦擦袖子:“怎么了?”
“黄豆活了。”
语毕,又是好一阵骚动,云霄聚精会神听了一段,大约是黄豆怎么蹦跶,怎么一通胡言,怎么又消失了,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等等。
又确认了几人都无事,云霄想着集体行动大约会安全些,便如此叮嘱几句,放下电话,想着赶紧吃完,去小办公间一趟。
这一顿吃得犹如风卷残云,吃完三步并两步地跑到办公间,手撑上门把正想喘一喘,却发现门是开着的。
云霄一惊,心道难道这小破屋子也能遭贼,可怕手上力气没把控好,还没等想到对策,门便被拉开一些。她心一沉,无论里边是什么,凭自己一人定是无法解决,正紧张,却听里面传来声音:“是谁呀?”
听到这声音,云霄便放下心来:“怎么不关好门?”是小路,虽说自己难以接受她略带嗲气的说话方式,并且她总爱在背后嚼自己舌根,但此时听到个熟悉的声音,确实令人心安。
安个鬼。
云霄拉开门,看见练星河正和小路对质着。
“怎么了?”云霄知道练星河对小路有些不满,但她多次叮嘱,应当不会发生正面较劲的情况。
练星河没说话,像在犹豫。
云霄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我怎么会写出这么个人设,软软绵绵,告状都不会。另一边却也奇怪,平日里出了状况最爱甩锅的小路,此刻也一声不吭,只是抱胸站着,尽管身高不占优势,气势倒也没输。
怎么了这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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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喻晨就真的暴露了。
被“绿豆皮”们化走能量,基本上就等于消失了。练星河是个意外。
她曾问过喻晨为何要救她——聚合飞散的能量要费不少功夫,而且就算把能量聚合完成,被聚合的她,也不再是以前的“她”了。记忆、能力、样貌,都不再是原装。
“你既然不是她,又何必知道我救她的原因?”
“那……你后悔吗?”
“有点。”
“本想着我们已是局中人,再博一次又如何;谁知道,会把你带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