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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不死的!”
苏姜凉气森森地瞅着殷修,只瞅得殷修浑身汗毛直竖。
小丫头的眼神,何时竟变得这般犀利了?!
“谢钰怎会在我床底下面?!”
“......”
“这、这委实怨不得老夫啊!”
殷修气喘吁吁地将谢钰搬到床上,刚想挨床边坐下,不料触及苏姜冰凉死亡之眼,落下去的屁股又挪了出去。
“你爹来过了,我这一着急,就只能把谢钰小子往你床底下面塞了......”
“爹爹?”
苏姜目光暗了暗,“......爹爹他人呢?”
“走了吧。”
后宫重地,他一老大爷们,留着不走,皇上留他撒种啊?!
“爹爹可有说什么?”
“也没说什么。”
殷修粗粗回忆了一遍,“就问了谁害的你。”
“你怎回答的?”
苏姜呼吸顿了顿。
“自然是如实回答!”
“......”
苏姜扶额。
这两人,可千万别因着她,提前杠起来才好!
“先不说我爹爹,谢钰呢,他为何还是昏迷不醒?”
“......”
“你已昏迷六日,期间,他倒是反复醒了几次,只是每次见你迟迟不醒,便不吃不喝地守你身边,低低唤着你的小名。”
“到最后,老夫实在是拿他没辙了,只能将他打昏!”
“可是我的血又用尽了?若是需要我的血,你尽管拿去便是!”
“......”
掀开半截嫩藕般的胳膊,苏姜递到殷修跟前。
本该光洁如玉、没有丝毫瑕疵的手腕上,细长的深浅不一的伤痕显了出来。
殷修摇头,将苏姜的胳膊推了回去,道:“你的血,虽有凝神止痛之效,但对于谢钰小子体内的胎毒,却是饮鸩止渴。”
饮鸩止渴......
那岂不是,连她的血,都帮不上半点忙了?
“小丫头!”
殷修难得正了正色,道:“谢钰小子的命,固然重要!可你的命是老夫、老夫......”
“是你怎的?”
“是老夫——折了不少金贵的药材救回来的!”
殷修好大一口急喘气,只听得苏姜眼皮子直掀。
她还以为他是怎么了?不过是药材,日后她双倍偿还就是!
“你要是出了什么好歹,就算谢钰小子喝干了你的血,真真醒过来了,你信不信,他要是见你出事了,他能将自个身体戳个窟窿,把血全给放干净咯?!”
“......”
苏姜瞳孔狠狠震了震,唇角微抿,指尖轻轻抚上谢钰削瘦苍白的面容。
这行事风格,听上去,的确很谢钰,她一点儿也不怀疑。
不过,殷修说得真真是对极了!
她要活的!
她要好好地活!
好好地让她爱的、爱她的都活!!!
“再说,你现如今,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个吧!”
殷修解开腰间葫芦喝了一口,继续娓娓道来,“老夫可是用了足足的功夫,这才堪堪将多余冰气从你体内逼出,只余下足以困住子蛊的冰气......”
见殷修停顿,苏姜将视线从谢钰身上移至到他脸色,道:“你且直说吧。”
“只是,每月月缺之时,乃是你体内冰气最衰之际,你需及时引渡寒气入体。”
“......”
寒气入心,噬心之痛,月月如此。
“无妨。”
苏姜缓缓将手放至胸口。
相比起蚀情蛊的时时刻刻发作,爱而不能,她现在不过是每月上痛上一回罢了,不足挂齿。
“师傅~”
“哎?!!”
殷修忍不住微微发毛。
叫他师傅做甚哪?
“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