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她伤感的时间,门口的两棵大树产生异状,巴掌大小的花朵脱落下来,呼扇着翅膀,靠了过来。
“紫金蝶,真是奇物啊,连繁衍多代的儿孙都是宝贝,可惜早已认主,不然顺回去该有多么美妙。”云初随手撒出一片粉末,犹如立起的屏障,将紫蝶阻挡在外。再次看一眼胳膊,白皙如常,中毒的痕迹已经消失,云初得意地笑了笑,一晚上的辛苦算是没有白费。
优哉游哉的去开门,想着定会费力一番,谁知还没怎么使劲,门就开了。“对自己的毒术也太有信心了吧。”
来到院中,一树海棠花开如春。云初掐一枝海棠凑在鼻尖玩赏,全然没注意一条尾巴消失在墙角。
“还挺有雅兴。”扔下海棠,云初径直走向房屋,推门而入,屋内倒也干净。几只白净的小虫上下翻腾。“避尘!”云初欣喜,这就是陆地清道夫啊,难怪这里这么干净。
四处敲敲打打并未发现什么机关。
“不应该啊,百毒出王,毒尽药生。不管是什么,总会出一个,这么些毒虫总得有个头儿啊。”云初皱眉。突然想到什么,起身走出去,一屋屋翻找。
避尘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若真是有什么稀罕东西,让避尘给吃了就不好了。况且既然用避尘来收拾屋子,想来这位六长老并不怎么爱干净。
终于,走到右偏厅是发现了蛛丝马迹。一处几案似乎落了灰。若是经常进出,必有痕迹才是。云初上前,果然就见到一处干净地方,都不用想便拉开了机关。几案挪开,云初慢慢爬了下去。
她刚进去没多久,一抹身影也随之跃下。地道有些阴潮,但还算宽余,里头灯火通明,不至于摸黑前行。
向里行进,感觉身上有些冷了,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不好,中招了。”云初暗道,自己小心翼翼,还是着了道。抖抖嗖嗖地摸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也不管量多量少,张口便吞了下去。
席地而坐,待异状消失,起身继续前行。眼看就要走到一间地室前,背后“嗖”地生出一股凉意,汗毛炸起。转身只见一条蛇张着血盆大口袭面而来,云初甚至都能看到它的喉咙。
此时的云初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挡住这样巨大的恐惧。
“啊~~”
付辛一剑斩杀毒蛇,来到云初身后伸手捂住她的嘴。本就恐惧的云初根本未看见付辛的身影,只以为自己是被大蛇缠上了身。记忆翻江倒海一般涌来,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蛇窟。在那里,她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万蛇噬体的痛苦没人会比她懂。这个阴影,始终都笼罩着她。云家焐化了她冰封的心,却赶不走她的恐惧。
云初承受不住,干脆吓得晕了过去。
“喂,醒醒。”付辛本想制止她发声,免得打草惊蛇,谁知竟将她吓晕了。看来以后还是得温和些,付辛这么想着。
好大一会儿,云初才醒。醒时犹如人钟一般立起,眼神锐利而绝望,随时保持着警戒状态,待看到面前已死的蛇和身旁的付辛时,才渐渐放松下来。
接下来的路,云初几乎就是挂在付辛身上的。
二人走到地室,付辛打开门。入里便被这里的景象惊艳了双眼。杂乱无章,东一具蛇身,西一个熊掌,竟还用熊身做出一具标本来,看来这里是解剖室。看着笼子里几只鹫鹰,便知这东西去了哪里。
付辛正打算出去,云初眼尖地发现一根骸骨,仔细观察,确认这是人骨。真是多年未经风雨,自己的胆量越来越退化了,云初感受到后背的冷汗,心中感慨。
“此地不宜久留,秘密这么多,定是不宜为人知晓,找到东西赶紧撤。”云初这么说道。心知付辛也定是来寻宝的。
二人动作加快,翻过第二间密室将紫金蝶顺走,到了最后一间,细心地发现这里用起了夜明珠,一股寒气幽幽往外冒。
怕热,喜寒,却并不畏光,难道这是...
“冰蚕!”二人异口同声。
时间不能耽搁,付辛打开门,这时竟听到机关有异动。二人神经紧绷,相视一眼,便做出决定。
云初踩着冰块直奔冰蚕,付辛在室内寻找可以突破的地方,冰蚕天性喜寒畏热,却有一个毛病,畏潮!若是湿气太重,会降低存活几率。用如此珍贵的夜明珠来照明,想来六长老很是心疼他的冰蚕,又如何舍得冰蚕送命。所料不差,付辛找到一处用山石细密磊出的洞口,挥剑便斩。
药西看到门口毒虫时便知不好,入院便看见被掐了枝的海棠,心中焦急,打开机关入里,甫一落地便听“轰”地一声,心道不好。急急向着冰蚕奔去,怒气蓄势待发。看到冰蚕不翼而飞,怒气陡升,直冲天灵!纵步越出洞口追去。
药西走后,洞里出现了动静,云初剥开身上的泥土,哗啦一声从冰块里头探出头来,深吸一口气,刚刚差点没给憋死。付辛带着云初出了院落,看着她糊满泥土的小脸,心中涌上一丝柔情。
“看日出吗?”
“好啊。不过可能要先看日落。”云初应道。二人相视一笑。
看着对方你户的衣服,多少有些碍眼。接过丹歌手里的衣物,二人披一件外衫在身。云初紧紧抱住付辛,时间不多,不能耽搁!丹歌随后离去,好在这一路倒是没什么人看见。
付辛用尽全力飞奔,此时药西处在暴怒之中未曾发觉,等他回过神来,必会感到蹊跷,时间紧迫,必得争分夺秒。
来到断日涯,付辛气息不平,微微发汗。如今他身受毒侵,不能发挥实力,今日一番,已是竭尽全力。药西功力深厚,一只脚已迈入宗师门槛,若是被他发现,二人必死无疑,他不得不拼。
身份特殊又如何?只要药西抢先一步将人杀了,即便是药明亲到,也是奈何不得。人已死,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