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日崖前,付辛揽着云初腰身,轻声问道:“怕吗?”
“没事,已经跳过一次了,这个总不能比入谷那个还高吧。”
付辛笑了笑,“不知道,跳下去才知道。”
刺激玩儿久了,就变得不那么刺激了。
药西一路向西追去,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果然,怒气可以激发潜能。东边是纳若河,那人既认得天蚕,定知道它的习性,最有可能往西逃。追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不对劲,以自己的能耐,不至于这么久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不好!无耻小儿,敢耍我。”立即赶回地室,便发现地面的泥坑。二人必是原路返回,药西脑海中立即出现一个身影。来到付辛院中,果然无人,药西认定是他。
“哼,哪有那么容易,老夫的东西,岂是想拿就拿的。”掏出一个瓷瓶来,一只玉蝶飞出,药西跟着玉蝶一路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玉蝶停在门前,药西瞪大了眼睛。一股怒气由心而起,都快点着了。
“二师兄,你好得很,前脚偷我医书,后脚偷我冰蚕,好得很!”看着端坐在厅中的药明,药西脑袋“轰”的一声,炸了!
“什么冰蚕?”药明疑惑。但看药西这副模样,便知事情不小,上次见他暴怒还是云战偷他医书的时候,“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坐下来说。”
“坐下就说不清了。”不等药明解释,药西出手。药明也怒了,委屈也不是这么受的!二人一路打出去。后来,药西越打越猛,竟有些失控。药明赶紧收手,生生挨了他一掌。药明受伤,药西愣住。
“你先听我说完再打不迟。”药明吐出一口血,“你说冰蚕失窃,就赖到我这儿了,你怎么不想想,我拿那东西干什么用?”
“哼,谁知道你心中的幺蛾子,说不定只是想尝尝味儿。整个药仙谷,谁不知道你的嘴刁。”药西扭头。
“我....”药明无语,我的风评竟是这么差吗?“我即便是个饭勺嘴,也知道那东西不该吃,你平时究竟是怎么看我这个人的?”
“那你说我的冰蚕去哪儿了?”这个老六,这把岁数还这么孩子气。
“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等药西说完,药明太阳穴突突直跳!今天丹歌可是拿着云初做的东西来孝敬他了!果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药明向后仰倒,望着天空,久久不语。一会儿,幽幽吐出一句话:“你还是不要找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药西的怒火“蹭”一下又冒上来了,“我辛苦多年的东西,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哎?等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知道,反正你想找也找不着了。就这样吧。”
“什么就这样吧,就知道指望不上你。”药西气愤离去。
望着天空明净,云卷云舒,药明心中无限怅惘,爷爷偷医书,孙女偷冰蚕,果真是一家子啊。
“阿嚏!”云初打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受凉了?”付辛关切地问道。
“没事,还是赶紧上岸吧,我不会水,有点慌。”云初将手搭在付辛肩膀。自那日云初上山,就看到抱山而下的河流,后来千鸢带着她去断日崖,就已发现断日崖与纳若河一上一下,遥遥相望。当时跳下断日崖,云初便已打算好,运气好就跳进河里,运气不好可能就要挂在半山,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付辛在旁,那便是有惊无险。
二人上岸,付辛几乎脱力,云初将全身的重量都托在他身上,有点吃力。云初扶着付辛站起,一路跌跌撞撞地走着。实在走不动了,便放下付辛就地休息,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黄昏时分终于找到一处山洞,似乎是有人住过。
付辛打坐,等恢复了一些,便出去捡了些柴回来生火。带着一身湿衣,他可以,云初不行。云初看着他忙里忙外,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夏末秋凉,傍晚时分已有凉意。脱下外衣去烤,又往火中添了些柴,云初凑近些靠着火坐下,但还是感觉冷。付辛看着她缩在一起的身子,慢慢靠近些,将她揽在怀里,他的体温透过湿衣触碰着云初。湿衣之下,衣衫黏在身上,肌肤几乎贴在一起。云初偷偷地瞟一眼他近乎光着的上半身,心中有什么东西到处乱撞。
阜新低头正好看见偷瞄自己的一双眼,云初被逮个正着,脸上烧了起来。付辛浅笑,眼中透着温柔。这么妙的一个人,自己是有多么幸运,才能遇见!
“还冷吗?”
“不...不冷了。”还感觉有点热呢,云初心想。若是有一面镜子,她必然能看见自己花痴似的脸,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那你饿吗?”
“不饿。”美色可餐,还要吃的干什么。
“那你能否把口水擦擦,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再泡一次水。”付辛说道。
“啊?哦...好的”云初脸烧熟了一般。真是的,好好地气氛全被破坏了,真是块朽木。付辛看着她气闷的模样,倒是心情愉悦,满面飞霞更是美景一。不一会儿,倦意袭来,云初寻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付辛怀里睡着了。
付辛将她打横抱起,轻轻走到席子边将她放下。指尖撩起她的一缕长发把玩着。美人恩是英雄冢,直到今日,付辛才真正相信这句话。原来,在乎就是这样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伸手抚摸她的小脸,这清丽脸庞,就这样跳进他心里了。只是为何偏偏是这种时候?为何是在给了我希望的时候?付辛心绪复杂。
“你的出现给了我希望,却也打乱了我的脚步。我本以为,此生如此便算了,谁知你却闯了进来。”说完,看着云初熟睡的面庞,转身离去。
一觉醒来,云初看着空空的山洞,心知他定是又是出去,心中却不免失落。正在怅惘中,付辛站在门口,看见她这副模样,便知她的心思。
“我回来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出演打断她的心思,递给她一只烤兔子。
云初犹如花开,笑容满面,“想你呢。”
“可以多想想。”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厚脸皮?从来都以为你是温润公子呢。”
“现在知道了,后悔么?”
“现在觉得你更好了,我喜欢你带点烟火气。”
“那你可如愿了,如今我不仅有烟火气,还有油烟味儿。”付辛打趣道,“快吃吧,一会儿不好吃了。”
“嗯,我真是幸福,能遇到你。”云初尝一口考的金黄的兔肉,外酥里嫩,好吃。
付辛看着她,浅笑不言。“我更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