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师叔,师侄见过六师叔。”云初端起一坛酒来双手奉给药西。药西一脸迷茫。怎么就多一个女师侄了?
“哦,这是我在外面收的徒弟,进谷之时事情繁琐,就没带她认认人。正好你今日遇见,那就让她先拜了你这位六师叔。”药明看着药西一脸的迷茫解释道。
“哦,师侄啊,师叔今日出来的匆忙,并未带什么见面礼,全怪你师父,说什么事情繁琐,免了拜见,全是借口,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药西嘴上不饶人,感觉很是丢了面子。
“师叔不忙,您喜欢小七的酒,就是给小七最好的礼物了,这酒您尝尝味道。”云初压着手心,笑盈盈地敬酒。药西心中熨帖,接过云初手里的张口就喝。连称好酒。
“其实师叔的见面礼已经给了小七了。”看着药西喝下,云初悠悠说道。大快朵颐的药西闻言一阵怔楞,良久,才反应过来是那几只冰蚕。登时暴怒,双手成爪,向着云初抓去,药明见状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大吃大喝。付辛及时将云初护在身后。
还未挨到付辛,药西顿感不适,浑身无力,来不及说话,已经软倒在地。终日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云初还在担心师父的情报不准,时刻盯着,看到药劲儿发作,心中大定。
“师父,就让他这么躺着?”云初看着倒地不起,嘴中还叼着串儿的六长老说道。
“没事儿,多少年没人能毒倒他了,让他尝尝挫折的滋味也好,杀杀他的威风,看他整天一副独孤求败的嘴脸,早腻了。”药明挖一眼药明再不理他,任由他趴着啃土。
“师叔,你也听见了,小七真是无能为力啊。”云初摊摊手,说完拉着付辛坐下,也开始了美好的露营。
酒过三巡,云初越来越觉得两个灯泡碍眼,开始赶人了:“师父,你是不是先带着师叔回谷呢?”
“嗯?你说什么?回什么谷,这儿就好,有酒有肉,来来来,喝酒,好酒啊,好酒。”酒意上头,药明舌根已经发硬,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付辛,你过来,给我摁住他。”云初气闷,随手拔下自己的发簪,取出银针来,扎了药明几针。我让你喝个烂醉!让你打扰我二人世界!让你当灯泡!
几针下去,药明一个激灵!一个箭步冲起,捂着脖子就开跳了。“黄毛丫头,你是要欺师灭祖啊。”
“这会儿你酒倒是醒了,你早带着师叔回去不就好了,非要打扰我们清净。”云初给个白眼,别过头去。付辛看着好笑,这个小丫头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么跳脱的性子,真想看看究竟怎样的人才能带出这样古灵精怪的丫头来。
“好好好,我走我走,有了小男人就忘了师父,真是白疼你了。”药明揪起药西离开,走时也不管树杈墙根,可怜的药明成了人形出气筒,一路磕着头就回了住处,回到房间,随手将药西扔在床上,也不管他死活自行回了长老院。
“明长老,您回来了,我小师父怎么样?她还好吧?六长老有没有为难她?”丹歌守了半夜,看见药明回院,焦急地迎上去,问东问西。不说还好,说起云初,药明刚刚抚平的怒火又一次犯了上来,盯着丹歌半晌。
感觉明长老的脸色不妙,丹歌立即笑笑地说道:“是弟子多嘴了,明长老您出面,哪还有风波要起,弟子愚钝了。”
“既知自己愚钝,就该知勤能补拙的道理。回去抄《药经》一百遍,一月抄不完,就自去落霞谷种药材。”正愁没地方撒气,你就送上门来,不整你整谁?
可怜的丹歌,真是无妄之灾。不明白明长老为何这么大的火气,丹歌不敢回嘴,只能连连称是。心中却是叫苦连天,一月一百遍《药经》,我就是抄断手也抄不完啊。要是被送到落霞谷去,还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再回来。
日出是希望,扫清黎明前的黑暗,带走一切寒冷的模样,挂在树梢的魑魅魍魉,也在日出时分悄悄隐没。
最美的莫过于二人上日的身影,就像是剪纸一般贴在了日出的景中。
“你打算好了吗?”云初说道,语气中透出淡淡的伤感。
“嗯。”付辛不知该如何回答,思忖良久,应了一声。
“那你什么时候会再回来见我。”
良久无声,心中的落寞一阵强似一阵,心渐渐抽痛。“等你一切事情都做完,就回来找我吧。”
“好。”
如今你能给我的承诺只有这些了吗?“你看这日出多美啊,就像染色的苹果。”只希望你我不会辜负这美景,再次相见,我不会变成那化作泡沫的美人鱼。
“是啊,很美。”
无言总是沉默,就像人一样,总要忍受寂寞。回到院落,付辛转身离去,再未回头。云初立在原地,久久不动。丹歌看着她,不忍出声打扰。
第一次见你,我便知你不平凡,果然,你不仅不平凡,更不会甘于平凡,你有你要做的,我有我要做的,只希望多年之后,你还爱我。一滴清泪不知不觉挂上脸庞。擦干眼泪,云初回身看见丹歌。
“小师父,你还好吧。”丹歌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最近有什么消息吗?”云初问道。最近自己忙于恋爱,耽误的事情有点多了。
“这是昨日来的信,小师傅不在,我就收起来了。”丹歌将信递给云初。
“程希已到丰正,一切安好,勿念。”
“我也该回家了。”当日,云初便回信召了青一青枫回来。
云家,云侯收到云初的信。
“父亲,小七要回来了。”
“那就回来吧,你也准备准备,这次回来,就将这边的事情给了结了吧。”
“是。”云侯退下。当晚,青一青枫启程去了药仙谷。
第二日,云初起床,看着桌上的一封信,也不打开,就这样静静坐着。千鸢进来为她准备梳洗,看见她呆呆的样子,便知是为落云公子的事情费神。也不吵她,在一旁安静地候着。
良久,云初打开信件,苍劲的一行字映入眼帘:待尘埃落定,我必去寻你,勿念,珍重。
“就这样一句话,就把我给打发了。”云初仔细收好这封信,千鸢为她梳洗。随着千鸢的巧手一缕缕收起她散落的发,心绪似乎也一样被一点点收起。罢了,只愿他安,总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