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吗?蝶恋花?”
宋子书一边喃喃着,一边点着头:“蝶恋花。”
宋子书最后深深地看了秦朗一眼:“这诗会,为兄不参加了,为兄帮你!”
等等,你说什么?秦朗还没反应过来。
宋子书却已经收起了手里的竹简,郑重地抬头对着那高台上的亭子叫道:“暄画姑娘,我身旁的这位禾公子的这一首蝶恋花,还请画仙姑娘点评!”
没有人再提笔,也没有人再去说什么诗。在那禾公子的诗之后,他们确实已经无颜再说什么吟诗作赋。
那诗,却是用情至深。
高台上,那小亭之中,暄画姑娘的声音迟迟没有传来。此时的她,正呆坐在亭中,从半开着的那窗中吹来的风依旧带着凉意。
她没想到会在这诗会上听到这样的诗。她也曾从未想过,那窗边的枯坐的公子,望冬似春。
才子好名,而那公子却是将自己的名声如何忘了个干净,为她这样一个风尘女子动情。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暄画从没听过如此直白的情诗,脸颊微微一红。但随后,发出一声苦笑,笑声之中的苦楚却如同饮了一坛苦酒。
这公子如此作诗,却是叫世人如何看他。但便是用了情又如何,在这春雨楼,两人之间的缘分也就只能尽于朝夕而已。
根本就不值得。
想到这,暄画抬起头,再看向那禾公子的时候,眼中带着落寞地歉意。那禾公子坐在那,酒杯端在嘴边,神色怅然(其实是想不清楚)。
想来,他也是明白的。良久,画仙的声音从亭中传来。
“确实是一首极美的诗,今日诗会,便到此为止的罢。禾公子,今夜,暄画会在此处等你来。”暄画说完,便离开了。
诗会结束的草草,但是没有人觉得扫兴。一书生拍了拍身子,站了起来。
今日虽然没有得到画仙姑娘的垂青,但是能听得那样可以流芳百年的佳句和佳话,也是一桩幸事。
可惜那禾公子和暄画姑娘。两人之间的身份,也是注定了两人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遥遥看去,那禾公子依旧呆坐在窗边。书生叹了口气,可怜书生,可怜佳人。
书生摇着头,走出了门。离席的人大多都带着这样的想法,有些人,本想着结交秦朗一番,可看到他的样子,实在不忍打扰,只得默默离开。
所有人都只当秦朗是哀,却没有人看出来,秦朗分明是呆。
他根本没搞清楚怎么会是好吧。明明是帮宋子书写的诗,怎么就变成了他,怎么那暄画姑娘就也选了他?
这和老头逛青楼已经是要被师娘打断腿了。要是他还夜不归宿,岂不要被青依打死。
喂喂喂,肯定是哪里搞错了吧,肯定是搞错了吧。秦朗只觉得自己的冷汗直冒。
一脸懵逼地看向宋子书,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宋兄,这是?”谁知宋子书看着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为兄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兄弟,你不顾名声,如此向暄画姑娘表述情怀。日后在这冀京的文人中,又是如何自处?”
说着悠悠一叹,慢慢地说着:“你这般文采,想来也是世间少有了,与你相识为兄有幸。本当请你大醉一番。”
“可惜为兄不得势,若是为兄能做主,定成全你和暄画姑娘,只怪如今。”
excuse me???
秦朗的眼角一抽,我说,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可宋子书再说不出什么,拿起身前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空荡荡地酒壶,怅然若失。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当便是个如此意思吧。
看向秦朗,结识如此妙人,却也是不虚此行了。他扯嘴一笑:“禾兄弟,为兄本名叫做李子疏,我会在这冀京城待上一阵子,日后若是有需,尽可去城中的公子府找我。”
松子树变成李子树了?
“不是”
秦朗还想说什么,却被李子疏轻轻挥手打断:“禾兄弟,世道如此,放手也好。”
说罢,起身慢慢走开,一副看破了红尘的模样。只留下秦朗一人在这风中凌乱。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子疏他到是认识,兴州李家二公子。可是他们兄弟不和,老大强势又有能力,听说这李子疏整日消沉,留恋风尘,如今一看却是不假。
当然对于秦朗来说,现在重要的并不是他,而是如何搞定今天晚上的事情。
。。。。。
凌晨时分,路上的行人变得极少,没有路灯,街道显得特别昏暗。但是此时却有一栋阁楼已经灯火通明。
夜晚和白天对于春雨楼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区别。反而,夜晚的这里总会更加热闹一些,留宿的客人和饮酒作乐的客人就算是在这里玩到白天也不少见。
秦朗郁闷地坐在春雨楼的堂中,今天他算是完蛋了,这个时间,估摸着青依已经醒了,这时候,肯定满大街地找人。
“额”
打了一个寒颤,秦朗坐在桌前悔恨万分。当时就不该贪那么几口酒,陪那个老匹夫。
现在不回去自己绝对逃不过一顿棍棒,至于不管老匹夫直接跑,他也不是没有想过。
但是。
秦朗头疼的看向一旁,她的一旁坐着一个丫鬟,此时正睁着那双眼睛死死地看着秦朗。
看到秦朗看向自己,丫鬟抿了抿嘴巴:“公子,你千万不能走,你是暄画姑娘的客人。你要是走了,暄画姑娘就是完了。”
本来秦朗是已经准备走了,可是才刚走到门口,就被这个丫鬟发现了,说什么也不让自己走。
闹到最后,就成了这样。一直坐在自己的旁边,说什么也不离开。
“我不走,我不走。”秦朗讪笑了一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这暄画在这的人缘倒是挺好,还会有人这么为她着想。又是不知道坐了多久。
另一个丫鬟走了下来,对着秦朗盈盈一拜:“公子,暄画姑娘已经梳妆好了,请公子过去。”
所以,这是已经没得跑了是吗。硬着头皮,秦朗干笑着抬了抬手:“有劳姑娘了。”
站起了身,跟着丫鬟走上了楼。而目送着秦朗去了楼上,原本坐在他身边的丫鬟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起了什么,这才慌乱地站起了身,干自己的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