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那天篝火大会上,有一个人极其异常,只不过因为人多声杂,他又极力克制,所以身边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内心的惊愕。这个人,对了,就是顾挺。
大会散后,顾挺马上去找少典,不为别的,因为他身上也有一块石碑碎片。两人仔细比对两块石碑,顾挺的那块碑上刻的字多为些断续的点、线,与少典手中石碑上的字倒是颇为不同,但是石头的质地,颜色却极为相似。少典的这块石碑上刻的字虽目前还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是线条的走行却多连续不断。
“少典兄,我这块的内容也只是以我的方式加以解读,我只是觉得这些线条与人体的经脉走行有些类似,便将这些点当做是经脉中停留汇聚的地方,也试着调理。我也不知这些字是什么意思,当时的发现也实属偶然,不过这块石碑却也是四五年前无意间在山脚下发现的。”顾挺的言语中透着坦诚,教人没有办法怀疑。
“我们也将它一并交给蚩力长老吧,或许他能想办法看懂这上面的内容。”少典道。
蚩雪这两日都未曾找过顾挺,让身体本就亏损的顾挺更是心情郁闷,整日卧床。可是他未曾得知,蚩雪这丫头的处境未必要好过自己。蚩旦虽然在幽都山也是被顾挺所救,可是看着女儿与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越走越近,心中早就十分担忧起来。想来在他的心里,他的女儿未来的归宿即便不是什么旷世英雄,那也不可能是一无所有的无名小子。蚩雪这两日便是被父亲禁足在屋里。这小丫头早已长大,渐渐明白自己的心,如今更是被思念弄得夜夜垂泪。
顾挺当然不知这些,以为自己的心意没被看到,心情郁结,形容憔悴。少典来看望他的时候,他也只是强颜欢笑。直到第三日,朦胧中他似乎听见那熟悉的清脆的呼唤:“顾挺哥哥!”
他还以为是在做梦,狠心猛地掐了自己一下,痛得差点叫出了声。再一睁眼,只见依旧是那张可爱清纯的笑脸,顾挺怕她看出自己极度的思念,惊喜,故意躲闪了眼神,刚想起身就被蚩雪搀住,小心扶着。
“蚩雪妹妹,你来找我是有何事?”顾挺故意主动拉开距离。蚩雪本来极为开心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顾挺哥,听他如此略显冷漠的问话,心中不禁一凉,道:“顾挺哥哥,爷爷叫我带你去集议,据说好像是石碑内容出来了。”
明明是好生不容易的相见,两人却这么别扭。这场景要是被蚩力老头看到了,估计并不是他喜闻乐见的,他刻意让蚩雪去叫顾挺,也着实是因为看出了两人的情愫。毕竟是长辈,他知道,顾挺是个可靠的孩子。
两人尴尬地来到集议的地方,这地方颇为私密,是蚩力老头的地下暗室。集议的只有蚩力,少典,枫以及前来的蚩雪,顾挺二人。蚩力也是极为谨慎保密,连自己的亲儿子——蚩旦也没叫,还不是因为他自知蚩旦思想狭隘,好大喜功。可是这种事情如何瞒得了自家人。蚩旦早在族长身边安排了自己的人。
这次的集议是关于石碑的内容。蚩力已经命人将石碑的内容誊写在卷轴上了。蚩力慎重地将卷轴交给少典,说道:“石碑已经被妥善放入水晶棺中,也是之前安置整个石碑的地方。这其中一块石碑上的文字确实是前佘族文字,而这另一块石碑上的符号竟然是佘族前身有熊氏族的古老符号。这两块石碑上的内容都在这卷轴里。”
少典接过卷轴,竟莫名有些激动,他一直没忘记母亲的死,阿姐的死和全族的覆灭,他曾经想一并放下过去,与枫一起避世。此刻他手上有获得巨大力量的可能,他内心中平静稍稍起了波澜。
火属心,纯炎之气循手少阴心经运行,凝聚后灌注十五络脉,表于小肠,气血盛溢则灼烧内里,唯水可克。
木属肝,血脉贮藏循足厥阴肝经运行,凝聚后灌注十五脉络,表于胆,血气盛溢则生阳上亢,唯金可克。
少典注意到了“唯水可克”四字,接着往下看。下面没有文字,只有一副画卷,分别是人体手少阴心经和足厥阴肝经的走行图,正要发问。蚩力长老不慌不慢地说:“此乃根据石碑上断续的点、线参照以前古老的典籍所做出来的人体经脉图,上面的点应该就是对应人体不同的位置点,可惜不全,还有一些经脉的走行轨迹并未见,应该就在其他的石碑碎片上。”
顾挺便是因为纯炎之气溢出而损了内里,根据这石碑上的内容提示,需找到关于水的内容。少典心想着,回头看看面潮耳赤,嘴唇皲裂的顾挺,随后便悄悄附在蚩力的耳旁,说道:“明天我便启程去找另外的石碑,我会尽快赶回来,我的好兄弟,顾挺,就拜托长老好生照料了。如若在一周之内,未能找到石碑上关于克制纯炎之气,关于治好顾挺的法子,我和枫会在三天之内找到天山雪莲,压制顾兄身上的纯炎之气。”
蚩力十分支持少典的决定,早早地为他准备好干粮,钱财,并答应明日一早便送少典和枫姑娘出九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