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怎样……”翊玄低头吻上她的樱唇，颜霁侧身坐在马前，倒在他坚实的怀中，嗔笑着不语，她才不要让他得意。
翊玄的吻咄咄深入，多了惩罚的意味。颜霁被逼得向后仰去，却被他稳稳地禁锢在怀里。“你休想……”她气喘吁吁笑着躲闪，脸上一片粉红，如天边的晚霞。
“霁儿告诉我，你还从来没有说过。”翊玄抬头深深地望着她，眼底滑过一丝渴望，他们心心相印，却极少剖白过心事。
颜霁心里一动，沉溺在他灼灼的眸光中，忘了今夕何夕，自己身处何方，“我想要的，是与你白首不相离。今天不够，十年百年都不够，前尘过往来生来世，我愿是你的，愿你是我的。”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卑微如尘土中盛开的小花，祈望着他的眷顾。
“我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翊玄紧紧地拥着她，低沉的话语重如山瀚如海，千年无可移转。马儿慢慢地踱着，夕阳下他们的剪影相偎着，如一对平凡的热恋男女，絮絮低语，有说不完的情话。
还没有到达穆国，穆皇就派使臣来迎，恭谨而庄重。翊国是整个会盟中实力最强的国家，其他小国为其马首是瞻，将翊皇视为庇护的神明，奉为上宾。
会盟于七天之后举行，穆皇在宫中设宴，以最高的礼节款待诸位国君。新登基的翊皇俨然成了目光的焦点，传闻他形容俊朗天下无双，一见果然如此，更让人赞叹的是他身边的皇后，世上再没有一个女子能如此从容地站在翊皇身边，如一轮明月，皎洁静好，丝毫不掩清明。
这七天虽然名义上是游山玩水，然而各位君主都是有备而来。五年不见，这是难得的联络盟友的时机，私下的拜会络绎不绝，席间商洽的都是国之大计。各国的皇后们则其乐融融，争芳斗艳，穆后极尽地主之谊，招待十分周全。
“药煎好了么？”颜霁坐在梳妆台前，打量着镜中那年轻貌美的女子。太医给她开了避孕的方子，因为后来翊玄没有碰过她，她就一直没有喝过。
“小姐……”小浮为难地看着她，欲言又止。这副药对煎制时间要求极严，过长过短都会失效。往常在宫里都是有专人看着，这次出宫，颜霁吩咐她多熬了半个时辰。
“放那吧。”颜霁淡淡地说了一句，随手摘下双蝶玉钗，长发散落下来。
小浮犹豫着将碗放在桌上，又立刻端了起来，“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颜霁回头见她苍白的脸色，宽慰地笑了笑，“宫里的太医经常大惊小怪，你看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不是。”
小浮不相信地看着她，她跟随颜霁多年，她的心思她怎能不懂，“若皇上有太子，小姐还会冒这个险么？”
颜霁怔了怔，没想到她问得如此直接，也揣测得如此准确。她垂下眼帘，“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回到翊国这药就万万做不了手脚了。”她叹了口气，自己何尝不知再次怀孕会有性命之忧，又何尝不怕，可是若不搏一搏，难道让翊国永远没有储君么？以后被朝臣抓住把柄，逼翊玄选妃，他们就永无宁日了。翊玄是断然不会让她冒险的，也断然不会向众臣妥协，势必陷入绝境，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是我的命，死生是死，我都要试一试。”颜霁转过身，静静地坐在椅上，没有别的路可走了，翊玄，你可知道。
夜色静悄悄的，隐隐的可以听见悠扬的乐声，诸皇会盟让穆国皇宫彻夜通明，如海上不知名的仙岛，飘渺而奢华。
颜霁在宫女的服侍下换上睡袍，尚床歇息。幔帐放了下来，宫娥们熄了几盏灯火，寝宫内变得暗淡下来，可以听到外间莲花漏滴水计时的微响。
不知过了多久，颜霁朦胧中只觉身边床榻一沉，熟悉的怀抱温暖着她。几更了，翊玄刚刚从宁国君王处赴宴归来。
她闭着眼，伸手抚上他的胸膛，“我以为你睡着了。”夜色中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颜霁忍着嘴角漾起的一丝笑，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大着胆子无摸着他。翊玄的呼吸渐渐急促，猛地坐起身来，“我出去走走。”
“别。”颜霁忙环上他的腰，半明半暗中只觉自己的脸上如同火烧，“我喝过药了。”她的手没有半点力气，他却更加没有办法推开。
“你不该……”翊玄艰难地开口，她揉软的身体贴着他，融化着他残存的理智。
“就这一次，我想你了。”颜霁低头在他颈间噬吻着，如一头贪婪又不得其法的小兽。
翊玄的呼吸一滞，他们已太久没有同床，偏偏今夜她还……这把烈火将他的顾虑烧得一干二净，只有她是救赎的清凉。他的眸光一深，蓦地将她揽过压在身下，扯开彼此的衣服，简单甚至有些粗暴。
层叠的帘幔后溢着暧昧，被浓墨般的夜色吞噬干净，剩下偌大的宫殿寂静依然。
天蒙蒙亮时，外面传来单调的更声。翊玄埋首在颜霁怀中，如婴儿般睡得正熟，一夜新生的胡茬青涩了他的下颌，呼吸均匀而深沉。颜霁轻轻抚过他的俊颜，心底泛起柔软，安静地看向窗外发亮的天光。如果上天决定再赐给她一个孩子，那么请保佑它平安来到这世上，千万别再把它夺走。
“皇上，更衣了。”宫人准时候在门外，今天是正式的会盟，马虎不得。
“知道了。”翊玄闭着眼答道，颜霁刚想推他的手又缩回来，原来他早就醒了。翊玄这才起身，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嘴角泛起满足的微笑，“累的话就多睡一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