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某人,最糟糕的莫过于,他近在身旁,却犹如远在天边。
托马斯。布朗爵士《Love》。
此时此刻,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只是,你早已经知道我,而我却已忘记你。
“你从一开始就认出是我了,对不对?”我问她,心却是悬了起来。
她静静地跪在地上,默默地流着泪水,仿佛并没有听见我在说话一般。渐渐地,她又将脸转向了窗外,望着外面灰暗的云层。
就这样望着她,而她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独自跪在那里暗自垂泪。
我究竟该怎样?到底要怎样开口呢?
然而就在这时,她轻轻开口了……
“喂,你好奇怪哦,怎么一个人玩泥呢?”她微笑着说,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
我感觉心似乎被敲碎了,连血液也随之冰凉了下来。
就这样愣愣地望着她,不知所措的望着。
“一起玩吗,我叫安琪儿,天使的安琪儿。”她又说,看起来还在自言自语。
这些话,似乎都是她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已被我所遗忘。
此刻的我,头在痛,心更痛。只是无论多大的痛苦,却始终不能够唤醒更多过去的记忆。
“失去某人,最糟糕的莫过于,他近在身旁,却犹如远在天边。”她还在自言自语着。
泪水在脸庞滴落,不仅仅打湿了地板,也打湿了我的心。
静静地走到了她的身边,静静望着她残留着泪痕的脸,她还在对我笑,只是,这笑容却是这样的凄美,使得周围的一切都冰冷下来。
忽然好想抱紧她,但是这双手却是不断地颤抖着,无论如何也不能伸出来。
“我来了。”我轻轻地说。
“嗯。”她凄然应道,终于将眼神放到了我身上。
这张脸是那样的苍白,这是她多年的寂寞所造成的,然而这一切,却都是因为我,因为我莫名其妙的遗忘。
我不知道,她这样独自熬过了多少个夜晚,也不知道她是怎样熬过这些个痛苦的夜晚。但我知道,现在我应该紧紧地抱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住的说,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
她扑在我怀中,停愣片刻,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将这些年来的痛苦,一并释放出来。
她的哭声,就如那银针地插入,一寸一寸地插在我的心口,冰凉却又剧痛。
我的心在痛,非常地痛:她一直都是这么寂寞的过着,一直都是……
一切感觉是那样的昏天暗地,仿佛在千百个轮回中,不断地旋转着沉陷着,然而正当一切停止的那一刻,我忽然发现,她已经疲惫的睡着了。
只不过她这次似乎睡得很甜,嘴角还带着丝丝的微笑。
你可是梦见了我吗?
我苦笑了一下,将她轻轻抱到了床上,为她盖上了一层毛毯,悄悄走出了她的房间。只是在临走之时,我竟然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依旧在笑,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甜美。
望着她的样子,我的心终于感到了一点释然,缓缓步去。
离开她的房间后,正巧看到云姨正上下打量着我,然后问我:“我听她刚刚哭得很厉害,是不是……”
“这样最好。”我拭干泪水,微笑着说:“这样最好,至少,她几年的痛苦,总算得到了一次释放。”
“也许吧。”云姨似乎有些宽慰地笑了笑,将我领到了客房,并给我抱来了棉被,一脸些疲惫地向我道了晚安,独自睡去了。
而我,则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夜,脑中不断地回想着过去,试图去找回那些关于琪儿的记忆,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想起,不知到了何时,我才昏昏睡去。
但是,还没有睡醒时,便已经给人叫了起来。当时我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压着自己,感觉就快要窒息了,终于在这中压迫的感觉中醒来,看见的却是一张天使般微笑的脸庞,心中不觉一阵暖意。
“嘻嘻,你醒了,懒鬼。”琪儿调皮地笑着。
“嗯。”我懒懒得答道,不过总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蓦然想起自己竟是给她压在了身下时,我的脸不觉一阵红。下意识地起身,却是不小心将琪儿推到了地上。
“哎哟。”琪儿抱怨了一声,立即站了起来,对着我喝起:“好你个朱晗倦,人家好心好意的叫你起床,你居然把我推到地上,好没有良心啊你!”
我听了,非但没有歉意的意思,反而有些抗议起来:“什么没有良心,你一大清早的跑到一个男生的房间里,鬼才知道你想做什么。”
“什么?我一大清早跑男生房间。”她指着自己说,随后又指向我,抗议起来:“你昨晚还跑到我房间来呢,我怎么没有说你什么。”
“我那时是看你在哭,怕你难过,特地跑来安慰你的,难道有错?”我问。
“那我现在还不是看你睡觉,怕你迟到,特地跑来教训你,难道我便错了?”她表现出极大的抗议。
不过还真使得我哑口无言了,口中嘟哝着:“早知道,昨夜就让你哭死。”
“你刚才说什么?”她仿佛听到了一般,责问我。
我一听,连忙假意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我说今天似乎有不详的预感。”
此话一出,我俩都当场沉默了,面面相觑,想起了黄龙天的话语,感觉真的会有不详的事情要发生了。
两人默不作声地吃完早饭,一并朝学校去了,这还是我第一陪女孩子上学。
不过有一点我不懂,就是安琪儿背的是书包,并没有像别的女孩一样改用提包,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使她看起来更像一个天使。
一同走在大陆上,不知怎的感觉行人都怪怪的,尤其是同校的同学,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们,看得我心里毛茸茸的。
看他们的样子,我的心中很是不满:看什么看,没看过男女一同上学的,那边不是也有一对吗,你们怎么不看,难道我脸上有刀不成?
其实,光是打量我和琪儿的话,我确实不会感觉又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偏偏打量之后还要议论,这让我看了很不舒服,心道:再议论,一会儿我忍不住了,骂你两句可别怨我。
“早上好啊,晗倦同学。”一个熟悉而又温柔的声音,我转脸一望,高兴而又害怕起来,尴尬的笑了笑,回应她:“早上好。”
“早上好啊,瑶予同学。”安琪儿对着瑶予微笑着说。
“早上好,琪儿同学,你们慢走。”瑶予回以微笑。
她看起来是那样的美丽,让我不觉想要靠近她一般。但是,她只是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然后便快步走去了。
而我,则痴痴地望着她,一时间全然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女孩。
“喂,姓朱的,她是谁啊?”琪儿忽然称姓问我,吓了我一跳。
“哦,苏瑶予啦,你不是认识吗?”我莫名其妙地问。
“哼!谁问你她名字啦,我问你们的关系。”琪儿问着,有种受气的小媳妇的感觉,很是可爱。
“同学关系,其实……我们是普通朋友而已。”我有些胆怯地望着她说。
这感觉还真是奇怪,我竟然有些害怕琪儿知道我在暗恋瑶予。
“普通朋友?”琪儿一脸不相信的表情问,随着,又自言自语起来:“奇怪,我为什么要在乎你们的关系啊,难道……”
“难道你喜欢上我了。”我嬉笑着说。
“谁……谁喜欢上你了,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而已,虽然以前认识,不过你这没良心的早已经忘了。”琪儿紧张地抱怨起来。
“哇,小两口一大早便吵起来了。”又是一个熟悉的女声。
“对啊,一点都不像我们这般恩爱嘛。”一个熟悉的男声。
不错,正是那对活宝恋人,罪还有兰儿。
“谁和这个自恋狂两口子,兰儿你不要胡说。”琪儿对着兰儿说,看来她们似乎认识。
“哎哟,琪儿,前几天明明还说想要见人家的,怎么我还没来得及介绍,你便先勾搭上了。”兰儿呵呵笑着,显然在挑逗琪儿的羞愧。
“谁想要见这个家伙啦,谁勾搭她啦,明明是他对我死缠烂打。”琪儿说着,指向了我。
“哦……原来如此。”那两口子意味深长地望着我。
我一脸的尴尬,对着琪儿说起:“谁对你死缠烂打啦,明明是你昨天把我叫你家里去的。”
“哦!”那两口子像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开始打量我们两个人。
这时,我和琪儿都脸红红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只听见琪儿喊了一声“讨厌”,便立刻跑开了。
兰儿见到,一脸自信的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怎样,我们的天使可爱吧,不过你放心,既然都住在一起了,我保准让她原谅你,下午野餐的时候,好好表现哦,我和罪会为你制造机会的。”说罢,向着罪眨了眨眼睛,追琪儿去了。
罪拍了拍我的肩膀,向我勒拳打气,似乎告诉我,一定能够搞定,放心吧。我尴尬地笑着,心中暗道:惨了,这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那个该死的黄龙天,放学了也能给宣传开。
刚走进教室,见到周行和蛮子,本想好好给他们道歉的,却看见周行和蛮子忽然同时站起,高声呼喝:“鼓掌!”
全班的掌声雷鸣,像是在欢庆什么,我一见,心知不妙,转身便跑。不想,周行和蛮子却追了出来,将我直接拽出了教室。
“臭小子,行啊,昨天刚追丢了一个,今天立即便追到了另一个,还是头号校花。”周行嬉笑起来,看来他对昨天的事情早不在意了。
“晗倦啊,你可要教教我啊,你比罪还厉害,找到的全是顶级美女。”蛮子一脸夸张的崇拜。
我使劲挣脱周行的肘子,开始向他们解释昨天的事情。
可是,当我解释完的时候,周行却哭了起来,而且哭得好夸张,接着,蛮子也夸张的哭了起来,两个人抱在一起,搞得我好像一个罪人似的。
“喂,你们干嘛呀,哭什么啊?”我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们说。
“呜呜呜……没有啦,我只是后悔昨天不应该和你吵架,兴许天使便随着我一并走了……呜呜呜。”周行哭的极度夸张。
“是啊,是啊,我怎么会选择去陪老周呢,应该陪你的,打架嘛,我最在行了……呜呜呜”蛮子大哭,就是半天也没有一滴眼泪。
当两个性取向正常的男子,抱在一起大哭的时候,我们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是单身的日子过太久了。
我望着他们夸张的表情,这能报以干笑的表情,心中暗道:要你们两个在那里,估计她得直接吓回家。
想到这里,我懒得理他们,径直往教室走去了,这时,周行一把拽着我,乞求说:“晗倦,我们再闹一次别扭吧,这次你走,这样我便能够等到女孩了。”
“有病!”我冷冷说着,懒得理他。
“别不信邪,拜托啦,就你出发去野餐的时候吧,到时候你打我一拳,多重都没有关系,你走便是了,我在那里等美女。”周行猥琐地笑着说。
我愣愣地望着他,尴尬地笑了笑,说:“真要这样,万一没有美女呢?”
“那我就认命了,不会怪你的,大家都是兄弟嘛。”周行说,以他那种心计深沉的家伙,今次说出这样的话来,估计是想谈恋爱想疯了。
我叹了一口气,勉强答应了下来,他一听,高兴地抱紧了我,差点没勒死我。然后商议了一下时间地点,终于肯离开这里了。
好不容易甩掉这两个家伙,又来了另外一群女生,向我打听琪儿的情况,什么她怎么化妆啊,一般穿什么牌子的衣裳啊,还有等等……
可是当我回答不知道的时候,却招致一顿痛骂,说我没良心,说我不懂得关心喜欢的女生,说我见异思迁,说我是白痴。
我只觉得自己好冤枉,因为我和琪儿确实就只是朋友关系,干嘛非要知道那么多啊,就算真是女朋友,每个三五年的时间,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吧。
就这样,终于在吵闹中过完了上午的课程,接下来,便是野餐的时间了,说起来,这应该是第二次和琪儿一并野餐吧,第一次是在八岁的时候,可惜记忆被自己模糊掉了。
正当我准备去找罪的时候,周行忽然叫住了我:“喂,晗倦哥哥,你不能一走了之啊,不然兄弟的幸福可就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