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他这么做我感觉很愚蠢,不过,既然他自己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揍他一顿,但是有一点还是要顾忌的,这家伙可能会翻脸。
“你确定要这么做?”我有些不忍地看着周行,试探性地问。
“喂,你还在磨磨唧唧啥呀,走啦。”罪走了过来,口中抱怨着。
“呸,你们两个倒是有女朋友了,可我和蛮子呢?我们还在单飞呢。”周行很是不满地说着。
“哦,原来如此,那你把晗倦留下来便能够找到女朋友了?”罪冷冷地讽刺着。
“哈哈,还真能呢。”蛮子插嘴说着。
“那随便你们吧,晗倦你快点啊,我们在公园等你。”罪不耐烦地说着,转身去了。
“呢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周行指着罪骂着。
“呵呵!”罪转过身来,冷冷道:“我至少有色可以重,你呢,你有吗?”说罢,一灰溜烟便跑了,因为他如果不跑,那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周行恨恨地盯着罪的背影,骂道:“臭小子,跑得倒是挺快的,可恶!不要让我抓着你。”说罢,转身似有觉悟地对我说道:“来吧兄弟,多重都没关系。”
“嘿嘿,那样最好。”我坏坏笑着,一拳打在他脸上,转身便跑。
果不出我所料,我刚跑出没有十步,他便追了上来,大声骂着:“混帐,出售这么重,你想害揍死我不成!”我望着身后猛追的他,心道:就知道你小子会翻脸。
“喂,不要追我哦,小心错过美女了!”我回头对着他大声说着。
他大叫了一声,气得跳了起来,赶紧回到了原地。而我则加速向着校外的桃花林追去了。
奇怪,为什么会想要往桃花林去呢?我忽然有些诧异地反问自己。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莫名其妙的,脑中全是白居易口中的《大理寺桃花》,莫不是小时候被唐诗背多了,此刻望见这桃花,竟然有些共鸣不成?我苦苦地笑着,缓缓步入了桃花林中。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我默默地念着,一种奇妙的羁绊,牵扯我向着此林深处走去,难道今时今日,真的还会有人在等待着我?
我默默行走其间,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澈感顿入心间,真的会有人在这里等着我吗?
会是谁?
挑花依旧随风摇,落在地上哈哈地笑,仿佛挣扎着想要继续去飘一般,是在为我指明前进的方向吗?
然而与上一次有所不同的,这次是有个女孩在朗诵诗词:“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我追随着这个声音,等到我看见她时,她正好将这诗词读满。
一张恬美的脸,身穿着校服,戴着一副眼镜,静静地坐在桃树之下,戏剧性的是,她坐的桃树,正好是我上次邂逅苏瑶予的桃树,莫非这棵桃树代表我的桃花运不成?一双大大的眼睛,泛着古铜色的淡光,虽比不上琪儿那种纯真的没或是瑶予那般自信的美,但是这么一双古铜色的眼睛,在佩着其鹅蛋形的脸,却足以让任何人惊叹。
她或许没有瑶予与琪儿那般天生丽质,其貌平平,但是亦绝非丑陋,只是一种很淡雅的感觉,淡到无法断定她是美亦或是丑,不过倘若这女孩真打扮起来,必定是个美人。
她就那么一直坐着,翻着手上的一本诗词集,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书。
“喂,你好,你喜欢在这里念诗吗?”我悄悄走到她的身边问。
她没有抬头,依旧默默注视着手中的书本,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背诵一般。
“喂!”我大声喊了一声。
“啊!”她轻叫一声,抬头望着我,有点惊吓的神色,问:“你?请问,有事吗?”
我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声,问:“我只是看见你一个人在这里念书,现在是周末下午,一般都会和同学去放松一下啊。”
“我只想自己一个人读书。”她低着头,默默说着,一种幽暗的神色。
“为什么呢?即使再怎么也应该休息一下啊?你都不会去和朋友玩玩吗?”我好奇地问着,没想到世上还真有这般喜欢学习的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书呆子,不过书呆子一词,我怎么也不能联想成一个女生,而且是一个不知该怎样形容的女生。
“这样不是很好吗?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没有牵挂,没有寄托。”她幽幽说着,表情有点淡淡的呆板。
“你都没有朋友吗?”我问,那种爱管闲事的性子又犟了起来。
“朋友?”她凄凉的眼神瞬间迷离,仰望着青空,幽幽说着。
天是如此的蔚蓝,云是如此的浅白,阳光是如此的明媚,而她确实如此的忧伤。
莫名的,我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此时此刻,望着她的脸,我竟然会有种不忍的感觉,为什么呢?难道我就这般简单地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难道你真的没有朋友?”我问,这时,我忽然感觉自己很关心她似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没有朋友……”她神色暗淡了下来,那张白皙的面孔此刻竟也有些灰暗了。
“怎么会呢?”我望着她的脸,夸张地笑起说着,企图能够让她开心,这或许是我的性格吧,一半是阴暗间的沉郁,一半是阳光型的开朗。
“很久以前,我曾经认识了一个男孩,那时候我还小,不过那个男孩真的好阳光,和你一样。”她望着我的脸,忽然笑了起来。
“那后来呢?”我问。
“后来他走了,最后再没有找过我,我有打过他家的电话,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他换了电话号码的时候……”她说着说着,眼中有些凄凉起来。
“那再后来呢?”我问。
“再后来?”她幽幽地望了我一眼,仰望着蓝天白云,说着:“后来我离开了……来到了这里,但是却再没了任何的朋友……”
我听罢,愣愣地望着她,一种惊讶,一种迷茫,可是究竟那种感觉多一点,我实在搞不清楚,她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为什么她讲的故事我似曾听过一般,可是在哪本书上或者是谁讲的呢?
“我们做朋友好吗?”我轻轻地问道。
“朋友?我们?”她有些吃惊地望着我,一脸惊愣的表情。
“是的,我们。”我一本正经地说着,转而一脸的微笑,说:“初次见面你好,我叫朱晗倦,一年十班的朱晗倦。”
她听后,似乎被吓着了一般,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问:“初次见面?”见我点了点头,有些歉意地笑了笑,说:“你好,我叫蔺廷慧,廷是代表公正,慧代表灵犀,是我母亲取的,以此怀念蔺相如。”
我惊讶了,果然在哪里听过,怔怔地望着这个叫蔺廷慧的女孩,一种丢失的心境顿生于脑海之间,是什么东西被丢失了呢?我拍了拍头,心想应该是自己把别人的记忆混淆了。对,一定是和谁的记忆混淆了,是琪儿的?还是……
“你似乎很喜欢文学?最喜欢谁的呢?”我微笑着问,避免自己陷入不堪的回忆之中。
她微笑地望着我,忽然有转而一脸抑郁的神色,朗朗而道:“My dear,for the hurt you sought to do me was is your good opinion.”
我望着她,顿时呆住了,虽然我不懂这英文的意思,却仿佛听过一般,隐隐忽然感到一种不安,莫非她口中的男孩是我不成,我对着自己苦笑,提醒自己不可能,总不能我小时候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吧,一种沉郁出现在我的心间,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过,并非是关于谁的记忆,而是关于我小时记忆的一种总结。
为什么我小时候的记忆总是痛苦的呢?我使劲摇了摇头,拼命使自己去回忆一些快乐的回忆,可是那些能够记起的,除了痛苦还是痛苦,难道我从小便没有过快乐的回忆吗?我使劲抱着头。
一种记忆,一种模糊而痛苦的记忆……
我被父亲打了一耳光……然后乱跑……然后……然后……遇见了你……
“My dear,for the hurt you sought to do me was is your good opinion?”我喃喃念着,痴痴地望着她,缓缓地后退,忽地倒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如果说瑶予是高贵的天使,那么琪儿则是纯洁的天使,而此刻,眼前这个女孩,她是折翼的天使。那么我算什么呢?
她缓缓走到我面前,轻轻地蹲下,有一种温柔的语调念着:“你想给我制造的痛苦只是你对我爱情的证明。”
你想给我制造的痛苦只是你对我爱情的证明!
是谁的声音在耳边想响起,是谁唤醒了我的记忆,我震惊地望着这个女孩,问:“我们……认识?”
真的认识吗?为何总会有人拥有的我的过去,而我却在岁月的流淌下,将这些片段遗忘,可是,那些遗忘的片段,现在又去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