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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道济僧取宝云木湖 慕云娘申冤近云镇

灵隐寺众僧人被那成群结队的蝙蝠咬伤,眼看着性命难保,众人正陷入迷茫之中。那住持慧远问那道济:“道济,今全寺僧人遭到蝙蝠入侵,皆受了伤,你看当该如何?”道济听了,面对前方,摇头叹气,只道:“若救僧人,却是难矣,难矣啊!”那监寺广亮听见,便对那道济说:“济颠,汝有法术,能够降妖拿怪,也常治病救人,怎么救不了全寺僧人呢?”道济对广亮道:“师兄,你不知其中缘由?”广亮和住持问那道济有何缘由?道济却说其是天机,他也不可道破。这边按下不提,且再说另一件事。

常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灵隐寺本为佛家寺庙,为我佛真谛在世间传播的道场之一。又加前时道济僧人救苦救难,普渡众生,身体力行佛家之道,终于功德圆满,回归本位。正因为这种种,灵隐寺也自然受到我佛庇佑,肯定能够逢凶化吉。众僧人强忍疼痛互相搀扶着随那道济来到大殿,盘坐佛像前,一齐呼诵佛呗,向我佛释迦牟尼如来世尊祁求祥和。那道济上前,面对我佛拜求道:“我佛在上,弟子道济出家灵隐寺,皈依我佛,终日弘扬我佛智慧,传播佛法,绝对无悔。弟子常遵循我佛教诲,心存善念,慈悲为怀,普渡众生。今全寺僧人遭难,我佛慈悲,还请为道济指点迷津,道济和合寺僧众在此恳求我佛解救灵隐寺。”只听得那“南无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诵声响彻栋梁,回声嘹亮。

再说我佛时在大雷音寺讲经说法,忽见那天边冒放神光,遂叫哼白哈黄二将前去探一究竟。二将来到神光处,发现那光直射天顶,布满半边天。二将仔细查找,除了那光,并无其他异样,便回去了。我佛听了二将之言,沉思片刻后,遂唤来阿傩尊者。阿傩尊者接了佛旨,来到灵隐寺上空。他现出真身,召唤出了道济的真身来到天上。二尊者在灵隐寺上空谈话多时,然后一个回了雷音寺,一个复回凡身。道济得到解决之法,并告诉众僧不要泄气,一直不停地鼓励他们。他悄悄拉着广亮,然后对他说几句话,像是秘密一样。二人来到必清的禅房,道济用法术治好了他的中指之毒,可幸他伤的并不严重,施法一治,便消了肿胀,没有了疼痛感,恢复如初。道济和广亮把心中所想告诉了他,三人凑在一起商量一下,然后准备好所需要的东西,各自出了灵隐寺。广亮和必清害怕独行遇到妖怪,二人便搭个伴儿一起走了。道济来到雪鸠山下,感到口渴,便随便寻了一条街,要找一家酒肆打些酒。道济来到街上,看见一片萧条景象,冷冷清清,空无一人。他心里感到奇怪,进了一家酒肆,大喊打酒,却无人回应。他见那酒架上摆满了许多坛酒,生了谗意,随手抱起一坛便往嘴里灌。几坛酒下肚,又打开来一坛,找来漏斗,将它倒在自己的葫芦里。那道济出了酒肆,见街上还是一人没有,时侄中晌,却不见有人营业。道济念动“地字诀”,找来土地,向他询问这里的一切。土地知道济为罗汉下凡,尊者转世,便将自己所知告诉了道济。道济听了土地说的,才知这怪事的来历。原来这怪事与道济有些关系。降龙罗汉转世前曾在此山与赤蝠精大战。在降龙罗汉赶到之前,那赤蝠精早已将山下居民吃了一大半了。降龙罗汉最后收伏了赤蝠精,而那剩下的山下居民因为它的破坏,无法生存,最后逃的逃,死的死,以至于如今一个人都没有了。道济听了土地之言,脑海里好像出现了当时的情形,然后便全都想起来了。道济又问那土地,那云木瓶在何处。土地回他,自己不知。道济问了几遍,毫无线索。道济同他又说了几句话后,别了土地,来到雪鸠山。他来到昔日收伏赤蝠精的地方,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正当道济踌躇时,山下某处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他来到巨响处,眼前出现了一条湖,旁边石头上写着“云木湖”三个大字。道济看见,心想这“云木湖”和自己要找的“云木瓶”名字一样。又想刚才那声巨响应该是引他前来这里。他越想越觉得合理,于是便朝那湖四处仔细地望了几望,什么也没发现。他想了一会儿,便开启天眼,又朝那湖仔细望了望,还是什么也没发现。于是他又朝湖里仔细望了望,却看见湖中央的湖底有一只瓶子。道济看见,用天眼仔细看了看那瓶儿,只见那瓶子闪闪发着光,上面有“云木瓶”三个发光的金字。心里兴奋,就要去取那瓶儿。却也奇怪,这湖水又冰又热,怎么也到不了湖底。道济刚跳入湖中,便感到浑身冰冷,再往下,便感到浑身炽热,只好回到岸上。道济施法将身体与外界隔绝,再跳那湖。那湖也似有神力一般,破了他的法术,最后还是又回到了岸上。道济坐在岸边,面朝那云木湖,闭目凝神,召唤出了自己的金身降龙迦叶尊者罗汉。道济金身一探那湖,发现了那湖一半热,一半冷,心想该是五行真水的力量。他想到破解之法,动用法力,发出阵阵火焰,聚集成团,形成一个圆圈,逼出那一半寒冰,最终将他们融化了。他又施法唤出冰龙,骑在上面,闯进那一半火焰之中。那冰龙发挥神力,龙头甩动数下,口中喷出冰泉,笼罩住那火焰,最终将他们浇灭。道济复了凡身,然后再一次跳进那湖,到了湖底,取出那瓶,果然看到“云木瓶”三个金色楷体字,心中大喜。道济得了云木瓶,突然感应到有事,便掐指算了又算,然后乘云往东去了。这边道济东去不提,那边广亮和必清离开灵隐寺便向云木县去了。

那天道济离开灵隐寺后,广亮害怕一个人会遇到妖魔鬼怪,便后悔了。那必清也是一样,于是二人经过商量,最后决定一同前行。二人离开灵隐寺向东赶来,傍晚时分,来到了近云镇。二人找了一家客店,要了些素饭素菜,正要熄灯睡觉,却听见外面有奇怪的声音。二人害怕,不敢出去。那怪声不断,让他们无法安睡,广亮叫那必清去开门,必清害怕,但禁不住广亮的巧嘴,只能开门去看个究竟。那必清探头往外看,什么都没看见。正要关门,那哭声又出现了,然后一个披发白衣的女子出现在门口。必清看见,大叫着朝里面跑。那广亮听见必清叫声,便要问他。没等必清说完,那女子早已经进来了。二人看见那女子,心想是鬼,十分害怕,不住大叫。那女子走到他们跟前,立住不动,说了几句话,二人便不再怕了。那女子叫作云娘,是云木县人,是被人陷害致死的。她的魂魄刚来到云木林,便出现了一个僧人,他让那女子来找广亮,说广亮能够为他申冤消愁。于是那女子便远远地跟着他们来到了客店,趁着深夜无人向他们倾诉自己的冤屈。那女子说完便要求那广亮和必清。广亮虽常怀妒忌之心,却也善良,又加必清吹捧,最后便答应了那女子。广亮让出房间叫那女子休息,自己和必清见隔壁开着门,里面没人,便关上门也休息了。第二天,广亮和必清去敲那女子房门,却无人开门。二人打开门进去,床被桌椅完好,那女子却不在房里。二人想,他是鬼魂,白天是不能出现的。然后关上门,下了楼,喝了几晚豆浆便离开了客店,前往云木县去了。半路,广亮又后悔了。那必清在旁又是一番道理,又是一番吹捧,才让广亮起了决心。却也是巧,半路他们碰到了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行色匆匆,慌张乱跑,没看路,一个头撞了广亮一肚子。广亮一阵痛叫,那人什么都没说就跑了。必清看到,大声喊叫。那人听见,转头随意道了一声谦,继续往前跑。没跑多远,又有一人跑过来。他拿起一柄短刀,便要刺那年轻人。那年轻人躲过了,他又刺了几回,也都躲过了。突然一块石头绊了那年轻人一脚,他倒在了地上,被那人一刀刺在胸口。那人掐住年轻人的脖子,想要掐死他。他一边掐着,嘴里还说着一些怒话。广亮和必清看见,急忙上前去劝。那人见和尚来劝,更加凶狠,掐得更用力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正当此时,云娘出现了。只见乌云遮天,本是白天,却变成了晚上。云娘见状,伸出长袖将那二人分开,才救了那年轻人。云娘正要离去,年轻人却大声喊他。他们一番对话,道出了因果所有。昨晚云娘不愿表明自己的身份,其实瞒了广亮二人。原来云娘本是云木县的大家千金,只因“云林寺”一游认识了云林和尚,才有这许多挫折。那云林本是叫作景江山,是县中秀才,他寒窗苦读数年,最终取中进士。他受皇命,接任云木七品知县事,却因得罪当地富豪,而被罢官下狱。殿前有人替他求情,他受圣上特赦,恢复了自由身。这数年闻鸡苦读,几回官场斗法,让他最终看破红尘,到云林寺出家为僧,并以寺名取了法号唤作“云林”。那住持也随了他的心意,从此他便就叫“云林”了。云娘在寺中和他相识,彼此都有好感,时常在寺中悄悄幽会,最后私定了终身。云娘是慕府慕云山的女儿,慕云山得知此事,怎么也不同意二人走在一起。巳云暗恋云娘,但云娘却不喜欢他。慕云山为了断绝云林与云娘的来往,便瞒着云娘到寺里抓了云林,对他软硬兼施,让他受尽了折磨。云娘到寺里找云林,得知云林被抓,便去求父亲,慕云不放,他便来找巳云帮忙。巳云对那云娘早有色心,他见云娘来找他帮忙,便逼那云娘顺从自己,云娘怎么也不从。后来,巳云以云林寺全部僧人及云林的性命强逼,云娘为了保护他们,只好从了。那云林怎知此事,他从巳云口中得知此事,来找云娘。那云林不相信云娘所言,最后抛弃了云娘。云娘心痛不已,终日泪湿床枕,最后生了大病,一病不起。那巳云为断了云娘念想,派人屠了云林寺,还传出云林已死的假消息。巳云又将所有事情推向慕府,云娘此时万念俱灰,生无可恋,遂上吊自尽了。那年轻人其实就是云林,杀他的人就是巳云。此时,道济出现。那道济回灵隐寺半途算出云娘之事,他唤来云娘魂魄,听了云娘的倾诉,便决定让他跟着广亮,然后就有了后来客店相遇之事。现在道济给那云娘服下伸腿瞪眼丸,让他重新变成了人。再说那日云林逃出慕府后,又复了俗名,叫作景江山。那巳云得知云林未死,准备逃离云木县,便亲自去追赶,一定要杀死他,而后两人便在这儿碰上。一切清楚后,道济便叫广亮和必清捆了那巳云往那云木县。道济但见那慕云娘与那景江山深情告白,彼此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时候。慕云娘、景江山和广亮、必清押着巳云一起往云木县走去。到那县衙,众人说明原委,巳云也认了罪,最终真相大白。经过审判,那元凶巳云最后被判死刑。几天后,慕云娘来到慕府,想起过去,不免伤怀。那日官府抄家,慕府所有人都被抓进狱中。云娘双亲因不堪寒冷和饥饿不久便双双归天了,那狱卒将他们草草埋在了野外。云娘打听到双亲已死,不禁难过。他和景江山带些祭物到那郊外,因为不知双亲被埋何处,只能仰天跪拜亡故的双亲,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他们来到云林寺,眼前的景象却是触目惊心。只见地上躺着无数尸体,还有那凝结的血泊,真是可怕。景江山是一番感慨,然后将寺中的尸体处理好,再祭祀一番后,二人便离开了。一天晚上,天降大火到云林寺,最后那寺化为了虚无。道济感应到,来到云林寺,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比丘佛舍利”。广亮和必清为云娘申冤后便离开云木县,返回灵隐寺去了。

话说那云娘为救云林寺所有僧众和心爱之人,甘心献出洁白之身,是为大悲大慈,只是终也徒然,那僧众仍然身亡。虽无成果,却怀此一心,亦是大善。我佛感其心,遂叫那道济将她重生,这便是他的慈悲善报。那巳云为云娘之色所缚,却是难以自拔,以至造下罪孽,然而终落天网。再说那大火是怎么回事,只道天机不可泄露,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何为“比丘佛舍利”,答曰:众僧之肉身终化之华精。舍利为佛所有,僧人何有?然也,一二僧必不会有,若千百之僧或可有之。灵隐寺僧人遭难,云林寺比丘圆寂,莫不是佛法为世人所不能容?佛寺为世间所不能处?非也,物极必反,他必当以新生重现,我想为四字可教:涅槃重生。

再说道济三人寻这“云木瓶”和这“比丘佛舍利”究竟为何?那灵隐寺出家人受害拖宕既久,不知是否还能救回?若是能救回,又该怎救?一切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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