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今日暂且别过。越山兄如能获红孩儿哪怕蛛丝踪迹,也望可互通声气。毕竟事关撼山未来,权势之间倒也罢了,可民众若遭涂炭,于心实是难安。”程门目透悲悯,正色而言。
“程兄安心,若有确切消息,定当与兄知会。”谷难见亦正色而应。
“潘夫人之事于相关范围内已不再成隐秘。之后定会有人接续而来,且凶邪难料,越山兄需倍加小心。”
“多谢程兄醒示,谷某定当谨记。”
“告辞。”
“程兄走好。”
程门与谷难见辞别,转身离去。
我回头朝向谷难见,“这是……?”
“旧识,文人谋士。殷殷之心,爱民护生。”谷难见看着程门远去的背影,“撼山有他是一幸事。”
“刚才您说,这位程先生在宋老板手下效力,这宋老板是……?”
“宋公明。”
“啊!”我果然没有猜错,“宋公明的手下怎么能是好人?!”
“伴虎之翼,实是恐虎伤人。若非是他,那宋公明怕是更加的狂行妄为了。程门兄舍己之全救人之险,素为我所敬重。”
闻言,我顿时也心下起敬。忽然,我又想起了那个出租车司机“宋公子”。于是,便将那日所遇,细细的讲与谷难见。
谷难见听后并未多言,但却似是对此于胸了然。
谷难见查看墓地,未见异样。料来朱婴在此仍是安全。此处暂无他事,便与我一同朝山下租屋走去。
“程先生说,师父早已料到撼山会有一场大乱?”路上我向谷难见问道。
谷难见点点头。
“师父怎么能知道?”
“象。”
“象?”
“与诊病一般。病有病象,事有事象。病发于内,必有象行于外,外由内生,内定外形。观其外象当可知其内变。”
“师父的意思是,撼山之乱早有征兆在先?”
谷难见点点头。
“既能预知,难道不能制止吗?”
谷难见摇摇头。
“病能医,事为何不能治?”
“膏肓之症,如何医得。”
“那就只能这么看着了?”
谷难见默不作声,继续向前走。
“红孩儿!不是说红孩儿能定撼山未来吗?!那红孩儿不就是药吗?!”我忙追了上去。
“清音所言当是不虚。”谷难见答道,脚下不停。
“这清音是什么人?”谷难见步态稳健,却速度飞快。我紧跟在他身旁,侧身小跑。
“见道之人。”
“什么意思?师父?”
“能见天,能见地,能见人。”
我懵懵懂懂,似又感多问无益。“那朱婴真的是红孩儿吗?”我其实已暗自给出了答案,可我必须还要经由谷难见的口中才能最终落定这个答案。
“从她出生那天就已决定是她。”谷难见步伐更快。
“出……,出生那天?”我已略感气喘。
谷难见不再答话,只自顾疾行。我不得其解,一路追随。只觉谷难见今日反应与往常全不相同,躁气外浮,忧丝难束。那未来将要发生之事看来……。
我略一思想,脚下一松,转头谷难见已在远处,过转角踪影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