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缓缓侧过身去,那个气团仍在原地悬浮,仍在蓄力,待势而上。
“老谷……!这是个什么稀罕?!”烦先生从椅子上探身而起,一脸讶异。
“清音先生的开示。”师父道。
“清音先生”?那不就是预言朱婴能平定撼山的那位“清音”吗?虽然当时只是这个名字就已经让我觉得好厉害,现在看来的确是好厉害!
“清音……?你真的见到他了?!”烦先生语气激动,似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师父摇了摇头。
“那你说这个,”烦先生指着那个气团,“是什么清音的什么开示!”
“这是从程兄处得来。”
“程门?他见到清音了?!”烦先生语气仍然激动。
“程兄也未得见。”师父答。
“那怎么说清音什么的,我以为终于有人见到了。”烦先生像是松了口气,似是极执着于是否有人见过清音。
“这是有人受清音先生之托送至程兄府上。”
“受清音之托?那怎么知道真假?”
“这采气化象可非凡人能为。”
烦先生走到气团前,围走一周,“老谷,这到底是个啥?”
“气象。”
“什么意思?”烦先生双眉紧蹙。
“天地间人事物情尽皆化于气中,观气即可知象,知象即能识人事流变去向。气,充盈身遭四周,无孔不入。而有道之人道窍清通,天地息讯经过,察之明明,于世情万象自也远瞩清瞻。
清音先生察撼山已岌岌可危,不忍见生灵涂炭。但今人处浊世已久,染污渐重,感官累累壅塞日趋衰钝,只信眼见之实,于此玄妙空道非但不生信心,反而横断妄判。先生恐空口传书无人能信,故采撼山之气化其为象,以告撼山。”
“可,仅这一团气……,怎么能代表撼山?”烦先生的发问让我也觉疑惑。
“天地之物,至大至微,任一均保有宇宙之完全信息,得其毫羽足可复其全貌。”
“气象……,气象……,怎么做到的?”烦先生呆立气团之前,喃喃自语,只觉眼前之物极之不可思议。
“清音先生手段非我凡俗可解。”师父一旁答道。
“我进门前,你们说的就是这个?”烦先生问道。
“正是。”师父答道。
烦先生俯下身去,凝神察看。
“它落地会怎样?”烦先生抬头看向师父。
“它落地之日,即是撼山崩塌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