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一转眼,明阳已经在西玲家中住了两个多月了,这些天来东奔西走,倒让他对西墉城颇有些了解。
西墉城本是后金国属地,奈何这些年后金动荡不已,早已对这相隔万里的边陲小城失去了掌控,派来的镇守基本上都是些甩手掌柜,来这里胡吃海喝一通,期满便回后金去了。这里本就临近蛮荒,大多数人都崇尚武力,多少有些拳脚功夫。在街上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不过倒也多亏了城中轮换的侍卫,才勉强能把秩序维持下去。
这天明阳正在街上闲逛,突然听到临街传来争吵的声音,他本已见怪不怪,但却听这声音有些耳熟,正是佟姨的声音,只听佟姨带着哭腔道“你这官人好不讲理,送洗的衣服说好了价钱,怎么就不给了。”
只听另一个尖细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哼,我们金卫想干什么还要跟你说吗。老子就不给,你把老子怎么样。”
“我本是想挣点零钱给孩儿买点肉补补,你这人,良心都被狗吃了。”
明阳在一旁听的心下愧疚,暗道这些日子他什么忙也没帮上,还给佟姨增加了不少负担,要不这会也不会在街上跟别人争吵。正待出去劝劝架,却见那金卫见周围人越聚越多,把脸涨得通红,狠狠推倒了面前的佟姨,径自走了。
“你!”明阳一怒,拔腿便冲了上去,却被一旁摔倒的佟姨喊住了,“阳阳,别去了,来把姨扶起来。”佟姨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明阳只好停住脚步,慢慢把佟姨扶了起来。
轻轻掸了掸身上的灰,佟氏带着些心疼又责怪的语气开口,“你这傻孩子,姨没事,你又不会功夫,瞎追个什么劲。”见他低头不语,佟氏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接着说“别不高兴啦,走,姨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明阳掺着佟姨慢慢回到家中,坳不过佟姨执意要给他们做饭吃,只好在一边干等着,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最后还是被赶了出来。只听佟姨在里面边炒菜边大声说:“去找你姐姐玩去,别在这给姨添乱。”
明阳暗叹一口气,只觉得心中憋闷,重活了一世还是这样,没钱寸步难行。忽的他一拍脑袋想起一事,两个月之前在山中捡的木牌,玲儿说可以拿他跟金卫换些东西。这些天瞎玩一通,居然把这事忘了。
只是想起金卫那丑恶嘴脸明阳便觉得恶心,这些人多半都是一丘之貉,自己送上门只怕犹如鱼肉一般任人宰割。但总不能就这样干愣着,明阳细想之下还是觉定找个机会试试,摸了摸怀中揣着的木牌,偷偷溜出门去。
正值晌午,明阳溜达到附近酒楼瞎转了一圈,好巧不巧碰到了两个金卫边吃饭边聊天,明阳装作等人的样子要了杯茶水坐在另一桌旁边,艰难的从嘈杂声中辨出了方向,竖起耳朵细听了起来。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听说上头有大变动,咱们这也不知道受不受影响”
另一人开口道“咱这山高皇帝远,别人也管不着。”
“那可说不准,我听说咱们有几个金卫拿功勋令兑了剩余的值守时间,直接回家去了。”
“不会把,功勋令那么宝贝的东西,谁肯兑换值守时间呢。”
“哎,说是这么说的,谁知道呢,现在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要是有功勋令,我花再多的钱也得买下来。”
“嘿,你这可不说笑了,花钱能买到的话我也早就买了。”
这番话把明阳听的激动不已,摸着怀里的牌子便要过去谈个好价钱,正往前迈出两步,却听到脑海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要是你,我就不会那么做。”一句话把明阳吓了一个激灵,差点摔在金卫面前,在收获了两个白眼之后,明阳赶紧从酒楼跑出来走到没人的地方。
“谁,刚才是谁说话?”
“是我,你手里的令牌。”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会说话?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明阳只觉得冷汗直冒,差点把木牌扔出去。
“这…你只用知道老夫是木牌就行了,至于我怎么知道…老夫刚才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当然知道你小子想干嘛了。”
“那你为什么阻拦我呢?”
“你心里要是觉得放心大可以现在过去换,你能放心的下吗?更何况,老夫还有更好的东西给你。”
明阳心下也是连道好险,刚才他一冲动把木牌拿出来,指不定就会被人夺了去。想来木牌价值很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至于木牌里传出的话语,他除了刚开始的错愕外,倒是没怎么往心里去。这木牌早不出声晚不出声,非要在自己要交出去的刹那才开口,肯定也是自身难保,更加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他也依旧顺着木牌的话往下接了句:“什么好东西?”
“能改变你命运的东西。”木牌的声音不慌不忙的从脑海中传来。
明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实在忍不住开口道,“你别磨磨蹭蹭的,有话快说。”
只听木牌发出了一个没好气的声音:“哼,你这小辈,好没礼貌。咳咳…老夫观你最近查阅书库,怕是想找一门拳脚功夫来学学吧。”
明阳深知弱肉强食的道理,在此地更是如此,只有自身有实力才更稳妥些。若是多学些拳脚功夫,万不至于今日佟姨受气,他只能在一旁忍气吞声。这些天他在城里寻遍了书阁,乱七八糟的书看了一大堆,只可惜一本教人习武的书也没有。此时听到木牌所说倒也不十分惊讶,既然它听到了方才金卫间的对话,想必这些天来的一举一动都被这木牌纳入眼底了,好在自己也没什么秘密可言。停顿了一下,他开口反问道:“哦?你的意思是你有习武的书了?”
木牌轻哼了一声,似是不屑的模样,“老夫虽然记得不多,还是有几本合适你们的凡俗技法,你学是不学?”
“学啊!”
“好,那老夫可要跟你约法三章,首先,你必须亲自带着木牌,并且不得透露关于这木牌的任何消息。”
“可以”
“其次,呃…其次还没想好,就算你小子欠老夫两个。”木牌的话语有些含糊起来。
明阳仔细想了想也没什么可反悔的,便一口答应了。
“你小子听好了,老夫可只说一遍。”
“啥,一遍哪能记得住,你等等,我找个地方抄下来。对了,这叫啥武功啊?”
“《粗浅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