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阳还没来的及找来纸笔,便听木牌念经似的把武功念完了。只听木牌又说道:“这门功夫要点精简,小练半年便可上手。你可记住了?”
他看白痴似的看着木牌,心中暗自腹诽,谁能一口气背下来谁就是神仙。于是使劲摇了摇头表示根本没记住。
木牌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老夫说一句,你跟着做一句,来,闭上眼睛,气沉丹田,抱元守一…”
明阳刚想问丹田在哪,只觉得一股暖流由小腹流出,耳朵边听着木牌的口令,暖流边从周身穴位自行流转。
待他睁开眼睛,只觉得天地间万物更加清晰,自身的感受也大不相同了。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了错愕的声音:“这么快…就练成了?”
“那可不吗,毕竟是《粗浅功夫》。”明阳戏谑道。
“等等,不对,你是不是喝了归元潭水?”
“归元潭水?”
“就是厚土秘境的湖水。”
明阳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掉入厚土林时又吃野果又喝湖水的,便开口问道:“对呀,怎么了?”
“哎,如此倒霉,如此倒霉,怎么老夫偏偏就遇到此等事情。”木牌的声音中竟隐含了些怒意。
明阳有些摸不着头脑,仔细询问之下,才获悉了事情原委。
原来这木牌内跟明阳说话的,是牌中寄着的一道生魂,自称梦元神君,百年多前被人设计误服了归元潭水,这潭水看似无毒,还能洗髓伐毛,却唯能散去修炼之人五行之属,五行乃修炼之根本,此行与化功无异。而与此同时,神君又遭人偷袭,本就虚弱的神君只得舍了肉身躲在这木牌里,一躲就是百年。直到前阵子才勉强苏醒过来。
至于潭水对明阳的影响,短期内几乎没有,反而能给明阳易经洗髓一番,学习传统武功更是如鱼得水,可以说是一点就通。但偏偏就是修炼不了五行之中的任一属性。只是拳脚功夫哪抵得上修炼长生之法,更何况神君私心还指着能调教个徒弟出来,帮他重塑肉身。
梦元神君叫苦不迭的同时,明阳也暗自懊恼不已,要是知道这世间有此等神仙妙法,渴死他也不喝那湖水。不过此时为时已晚,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对了,我学不了,你可以教西玲学呀。”
“嘿,你这小子…老夫能和你交流已经费了颇大的力气,更何况,女子性柔,老夫不仅没有合适的功法,她也不能帮老夫重塑法身。”
“哦…”明阳的语气有些失望,就算是在这西墉城,他到现在也从未见过一个修仙之人,而神君的话犹如在他面前开启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又当场给他关上了。饶是他心思再平静,也免不了起了一丝异样的波澜。
摇了摇头,明阳迈步往家走去,眼下连糊口的本事都没有,还妄想什么修仙的事。一路走着,只觉得脚步轻盈,如御风而行,不由得啧啧称奇,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哎,老头,修炼是不是比这个更厉害?”
神君直听的想要吹胡子瞪眼,奈何却无能为力。只得气呼呼地咆哮道:“你这小儿,好不讲道理。老夫有朝一日出来非将你抽筋扒皮不可。”
“好好好,神君息怒,对了,你为什么会在我脑子里说话?”
“哼…”
“哎呀,是晚辈无理,晚辈知错了,神君您大人大量,这样成不?”明阳嘴角带笑,一副无赖的模样。
“嘿,老夫才不会和你一般见识。”梦元神君许是修炼有得,这脾气来的快是去的也快。紧接着他又说道:“但凡入门的修炼之人论武力,肯定要比凡俗武夫高的多,毕竟修炼无岁月,一个聚元期修士就足够碾压普通武者了。而聚元时,才能领会此等神魂秘法,现在多说也无益。”
“聚元期?”
“对,聚元期。修炼也是有境界划分的,在入门期有引元入体,聚元感气,凝气筑基,这三个小阶段。这一旦入了门呀,少说增寿一个甲子。”
“这才是入门?那后面呢?”
“哼,你当修炼有那么容易,法力高升者虽修为通天入地,无所不能,不是凡人所能企及。但又有多少人连入门都跨不过去,迷失在了入道之时。老夫告诉你这些,是以你虽不能修炼,但洗髓后可以说是此间的武学奇才,再多加练习勉强可与筑基修士相当,虽不能长生不老,但凭借着武艺起码可以荣华一世。”
明阳想了想也是,自己本就一无所有,只求平安度过一生,得到什么都算赚到。便也作罢。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神君,那你又达到了什么境界,已经可以长生了吗?”不料神君沉默了一阵后,再也没搭理他。
明阳也不想自讨没趣,便也没再开口。片刻就走到了家门外,只见佟姨正一脸焦急的向外走去。
“阳阳,你这孩子,跑去哪了?”明阳还没来得及搭话。佟姨又着急着开口:“快去找找你姐姐,你姐姐刚才在街上听到别人议论上午的事情,回家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还没来的说话呢,她拔腿就跑出去了。哎,这孩子…阳阳,你快去那边,咱们分头找找,可别让这孩子干什么傻事啊。”
明阳赶忙答应,心里却暗自担忧,西玲的脾气他也算是领教过了,当初敢拿土块砸那巨蛇,今天指不定能干出来什么事来。
他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赶忙拔腿往镇守司走去。以西玲的性格,八成上门跟人家吵起来了。只见他脚下用力,一提气,健步如飞,顷刻间就到了镇守司门口。却看到了让他怒气上涌的一幕。
西玲双手被缚扔在地上,一个金卫一边抬脚踩在她的头上,一边挥舞着鞭子抽她。本来如玉的脸庞上沾满了泥屑和刮痕。只听那金卫尖声说道:“哟,老娘是个贱骨头,小的也是个贱骨头,嘿,你这皮肤还挺白,老子扒了衣服抽是不是更爽?”
明阳定睛一看,正是上午那个泼皮金卫,真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卯足了力气,冲上前去一脚把那金卫踹开。赶紧低下身子抱起了西玲。只见她姣好的面庞脏兮兮的全是细口,一只眼睛肿得都睁不开了。身上更是皮开肉绽,破损的麻袍混着血屑。仿佛一个血人一般。
西玲缓缓的睁开了一只眼睛,望着明阳喃喃道:“阳…阳…姐姐没事,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