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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抓鱼网虾

那条小河春夏秋冬,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的乐趣,小瓶子乐在其中。

秋天的时候,北方天气往往容易天干物燥,又是秋收抢种的季节,人们纷纷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从小河里抽水浇地,人们把白色的塑料管一条条的扎在河水里,机器马达日夜不停歇的发出轰隆轰隆的响声,河水像身体里的血液日夜不停的流淌在土地里,土地滋滋的吸饱了水分,温润起来了,努力的孕育着小麦种子,可是那条小河的河床慢慢的露出来了,里面的鱼露出了背,惊慌的游来游去,这时候村民像疯了一样,有的拿网;有的拿盆;有的拿着自家的馍筐子,有的徒手抓鱼……小瓶子这时候是在岸边默默的看,并不加入他们,她觉得这是大人们的游戏,同时她也在心疼那些惊慌的鱼,乱跳的虾,觉得这些大人们太野蛮了。也觉得小河也太可怜了,河水都被他们抽干了,那一台台的马达机器,一条条的水管就像吸血鬼,吸光了血还要吃掉鱼虾,他们太冷酷无情,也太无知了,把河水抽干以后哪里还要鱼虾呢?不能留下点鱼种虾苗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帮人……

小瓶子胡乱的想着,默默的看着,直到他们都带着自家的战利品,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小瓶子才会挽起裤腿,跳下水去,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漏网之虾,有时候她会抓到小鱼虾放到水深的地方去,结果过两天去看看,水深的地方也干涸了,小鱼小虾也变成了小鱼干小虾米,她有点难过,蹲在那里看很久,不知所措的样子很无助。

几乎年年如此,她年年救出来的小鱼小虾只会多活两天,也就无望的死去了。她难过一阵子也就忘了。

人必须要善于健忘,不然沉重的忧伤会把人压矮的。

慢慢干涸的河底会裸露出来,人们会徒手挖泥鳅,大人们不屑于做这项工作,都是一群大男孩子们,小瓶子也想去挖,但是那需要力气,她也就放弃了,坐在旁边看热闹。

村里的小嘎是挖泥鳅能手,偶尔也能挖到一两条黄鳝。每次小嘎的母亲总是端着一碗或煎或炒或炖的泥鳅边吃边转悠一个村,看到谁就让谁看看或者闻闻她做的泥鳅有多好吃多香。村里人都嫌弃她肤浅,炒菜多加几滴香油也要香满村,什么都炫耀。但是在吃泥鳅吃鱼改善生活方面,全村人不得不羡慕她,谁让人家生个好儿子呢,整天在河里泡着抓鱼挖泥鳅,关键是见天有收获。在粮食短缺的80年代,整天可以吃鱼见荤腥确实是一种本事。

有一年小瓶子在河水被抽干时,看到小嘎和他哥哥在村后面的芦苇坑挖泥鳅挖黄鳝,她也下去跟小嘎他们一起工作,小瓶子眼尖,看到一个小洞赶紧叫小嘎来帮忙,小嘎和他哥哥两个人眼疾手快手脚并用,一会一条大黄鳝就显出了原形,小瓶子兴奋的叫起来,有点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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