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封用手轻轻抚住身侧的玉佩,它竟由有所感应似的停止了轻颤。
但眼前的形势似乎不是太好,陆封虽然看不到任何的危险存在,但是袁殊三人已经抽刀出鞘,瞬间释放出的灵力给了陆封一股很大的无形压力。
“何方高人,我乃东岳山第九峰——祈愿山大弟子袁殊,奉师命下山办事。”袁殊警惕地向四周望着,“若有误会,可否现身一叙。”
“误会是没有,但你们财物可有啊?”不知何时,一队蒙面打扮的修士出现在了四人身后,童道和陆封没有任何的反应便被无形的灵力控制住了。
袁殊似乎很是忌惮这伙人,直接收刀入鞘,微笑道:“原来是聚宝客。我们的财物不多,但是请各位收下之后能让我们安全通过。”
蒙面客头领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袁殊会这么容易交出自己的财物,他转头看了看身边一个穿着更像是正统修士的人,似在询问。那正统修士凑到头领耳边耳语了几句,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径直转身走了。
袁殊见着这一幕,道是有惊无险,这帮散修强盗还是准备退了。正准备掉转马头继续前进,身后的蒙面头领突然大喝一声,一掌把童道拍晕在了地上。而挟持着陆封的那人直接翻身上了陆封的马,准备策马远遁。
“沈沙!他们要劫走师叔!”袁殊一刀劈出,面前一个喽啰直接被砍成两半,“我在这里挡住他们,你快去追!”
沈沙也不耽搁,回首一刀,劈开了一道血路,便向着陆封的方向冲了出去。
陆封坐在马上,明明神智清醒,但是身体不能动弹丝毫。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身后之人似乎非常紧张,陆封余光一瞥,发现一骑已快从后面追上自己。
沈沙看着陆封就在身前一箭之地了,直接一脚跺在马背上,如同一支离弦之箭,瞬间来到陆封的身边,抽刀,劈下一气呵成。那蒙面人见状,一个翻身便来到马下,抽出了自己身侧的砍刀,结结实实地接下了沈沙的一砍。似乎这蒙面人并不是沈沙的对手,虽然接下了这一刀,但是他的右手似乎已经握不住刀了,只好勉强地以左手持刀,横刀在前,作防御姿态。
“师叔,没事吧?”沈沙没有冒进,既然已经追回陆封,他便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显然还忌惮着对面会留有后手。
陆封脱离了那蒙面人的控制,终于可以自如行动,眼见现在沈沙已经控制住了局面,便说道自己没事。
“你以为这么简单就能救回你的师叔吗?”突然有个声音出现在陆封身边,陆封一转头,不知何时那早已离开的正统修士出现在了自己身侧。
沈沙没有废话,由守转攻,回头一刀劈砍出去,那修士并没有拿出武器,只是缓缓抬手,竟是以两指稳稳接下了沈沙的这一刀,紧接着便是另一只手以手作刀,一掌把沈沙劈飞了。沈沙直接倒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缓缓爬起时已是满脸鲜血,手中刀被对方夺去,他只能以肉体硬撼,快速捏了个手诀,便径直冲向修士。那修士又是只一拂袖,沈沙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倒在地上没有了动作。
“你是谁?”陆封见沈沙的状况,心知不妙,“我们所有财物都已给与你们,为何还要如此?”
那蒙面修士把手搭在陆封肩上,眉眼似是一笑:“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陆封还想反抗,但那修士手上一发力,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半个时辰后。
“沈沙!你怎么样了,醒醒!”与那伙强盗缠斗许久后终于赶来的袁殊与童道找到了倒在地上的沈沙。没见到陆封的身影,袁殊暗道不妙,但还是希望叫醒沈沙,问一问自己这个师叔的下落。
童道渡了一些灵力到沈沙身上,这才让一直昏迷不醒的沈沙有了些反应,但仅仅是能呢喃几句。
从沈沙知道的信息来看,陆封确实是被劫走了,而且极有可能凶多吉少。要寻人也无从寻起。
袁殊在路边坐了一炷香的时间,看着奄奄一息的沈沙和经过一番血战挂了一点彩的童道,还是决定先回祈愿山。等回到了祈愿山,再禀告霄冬山主,商议下一步的对策。
于是三骑快马加鞭,向着散仙居赶去。
“看来一出山就不太平。”迦因城里曾和陆封讨水喝的中年道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三人离开的地方,“她的弟子,也可以算是我的弟子吧。看来又得让那老头等上一等了。”
说罢,中年道人便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只剩下一地的狼藉。
陆封发现自己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夜。
但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被一个蒙面修士劫走后会躺在一家乡野客栈的床上,也不知道自己这两天住店的花费是从何而来。
门咿呀一声开了,一位似乎是老板娘的人拿了一盒吃的进来,看见陆封醒了显然有点惊讶:“这位公子,你可总算是醒了。你这一觉可是睡了两天两夜啊。”
“两天两夜?”陆封虽然已经清醒,但那修士下手真的不轻,他揉了揉自己的后颈,问道,“我现在在哪?”
“这是我家开的客栈啊,虽然乡野旅人不多,但这马家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来住店的人还挺多。”妇人一边将食物拿出来放到桌上,一边解释道,“这位公子是要和同行之人一起往西去?”
“马家沟?”陆封想起自己在青萍镇曾买过一份地图,摸了摸身上,幸好还在,“这马家沟离散仙居已经很远了,也不知袁殊他们如何了。”
“对了,我那同伴现在在何处?”陆封合上地图,轻声地问妇人。
“他正在大堂喝茶呢。”妇人放完吃食便准备退走,“要是有事再唤我就行。”
“看来那强盗还在,我得找个办法溜走。”陆封蹑手蹑脚地拿起自己的行头,想着溜走的办法,“也不知他绑架我有何好处,我得赶紧回去找袁殊,不然他们肯定得急死。”
正当陆封准备悄悄打开窗户翻窗溜走时,房门打开了。
陆封的身体瞬间僵硬,心想这下完了,搞不好又得晕两天了。
“小兄弟,我听老板娘说你醒了。想着来看看你。”
陆封听着这声音似乎和那个修士并不相似,便转头一看,发现进来的竟是那日讨水喝的中年道人。
“怎么是你?”陆封一脸惊讶,似是想不通,“我,你。。。”
“我前两日正从青萍镇出来,想着乘着天光大亮赶路,没想到半路竟碰上了小兄弟昏迷在路旁。于是便带你一起来到马家沟落脚。”那中年道人看着陆封这不解的样子哈哈一笑,解释了一下。
陆封这时候是满头的疑问,却也不知从何问起,只好拿过道人的茶杯喝了口茶,理一理自己的思路。
”小兄弟为何昏厥在路边?“那道人见陆封不开口,便抢先问道,“与你同行的不是还有两个修士吗?为何不见他们人?”
陆封一口茶咽了三四次才咽下去,但他也没有任何头绪:“老道,我还想问你呢,我怎么就莫名奇妙就到了马家沟,我的同门也不见了。”
陆封正等着那道人回答,老板娘过来了,她笑着跟道人说:“大师,马我已经差人给你买来了,要的是东街最好的快马。您看您的房钱和马钱。。。”
老道嘿嘿一笑,便去自己的袖中掏钱。
“哎也不多,就六两银子。”老板娘见着客人掏钱也不客气,毕竟这都是挣钱的营生。
陆封只看见那老道不大的袖子里似乎装了一箱子东西,但掏了半天都没凑够一两银子。零零碎碎的加起来也就勉强能够桌上这些吃食。道人轻轻咳嗽了两声,瞥了陆封一眼,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老板娘,我来付吧。”陆封会了意,一下笑了出来,“还好我爷爷给了我点钱。不然就要跟你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打长工了。“
那道人被陆封这样调侃了一句倒也没生气,只是把刚刚拿出来的东西又一件一件放回了袖子里。陆封很好奇他的袖子到底能装多少东西。
出门上了马,本以为两人就此分道扬镳,但一问周围的庄户,走到之前的散仙居是向东,路途还不近,从此地到东岳山也就比散仙居多了几十里的路,再加上现在散仙居那边那伙贼人不知还在不在,陆封还是选择自己老老实实走官道到东岳山。那道人倒也爽快,听到陆封的打算便邀请他一起,原来他也要去东岳山。
“谢谢你救了我。那种荒郊野岭我晕两天估计早被狼吃了。”陆封走在官道上,也没啥事能打发时间,便找道人搭起了话,“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呢。”
道人转头看了一眼陆封,略微思索:“我姓鲁,叫我鲁老就好了。”
“鲁老?”陆封没想到这中年道人还真愿意别人把他叫这么老,“我叫陆封。”
鲁老这次没转头接话,只是拿起了自己的酒葫芦,喝了一口。
原来这孩子就是他。
两人骑着马慢悠悠地走过,没发现官道边上躺着几个已经重伤的人,其中有一个就是那天打伤沈沙的修士。这些人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吐血,只知道他们那天也是这般,见到那老道,便再也无法动手,而那老道只是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