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该一尘独自站于枣树下了,但刚站了一会,又一扇窗子打开,铁云探头看了一下,从门出来,轻轻地为一尘披上一件衣服,轻轻地将头依在一尘肩上。
一尘看看铁云,问,“那红衣道姑的事,怎么办好?”
“啥事?”
“她迫害百姓的事呗。”
铁云呆了一下,幽幽地说,“我们不是她的对手,”踌躇了一会儿,终于抬头看看一尘,“我们可以发动百姓,让百姓知道真像,然后,她们在这就待不下去了。”
“嗯,”一尘点点头,但话头一转,“可我们没证据。”
“咋没有,”铁云自信地笑笑,“她们昨天所作的事就是证据。”
“事?”
“啊,害人流了产却没有求着雨。”
“是呵。”一尘笑了笑,“走,我们找店老板去。”
一尘拉着铁云的手,刚要走,却见门口处转出一个人来,笑嘻嘻地迎着二位道:
“二位挺早哇。”
二人闪目一看,正是店老板。
众人又一次聚集在玉龙坛下,庄严而神圣的道姑又一次姗姗来迟。从第三乘轿子中又提出一个孕妇,众人自然识得,那是卖豆腐的王小二的妻子,那孕妇年约二十五六岁,双手倒缚,满面泪痕,虽身怀六甲,身材除了上腹微凸外,其余无太大变化。
“豆腐西施!”人们在台下纷纷嘀咕。
一尘与铁云亦在人群之中,见人们称那孕妇为豆腐西施,不由得向那孕妇望去,却见那女子果然生得面目白晰,五官端庄,此时正梨花带雨,更是楚楚可怜,一尘见了之后,心中觉得那女子貌美,但却生不出半点他念。
小道姑又出现在坛口,手一挥,两个精壮的皂隶上前,架了那孕妇的双臂就要上坛,却见人群中闪出一人,拦在面前,众人一看,只那人五矮身材,头上一顶灰色毡帽,两绺胡须,身材微胖,众人一看,是客栈老板,不由得一愣,只听那老板说:
“乡亲们,我们上当了。”
众人静了下来,那老板转身上了几个台阶,向众人挥挥手,
“乡亲们,我们上当了,这红衣道姑师徒不是好人,他要我们早死。”那店主一激动竟语无论次,众人听了,哗然而起,乱哄哄地嚷嚷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有人问,
“对,你凭什么那么说?”有人应和。
“昨天,”那店主挥挥手,“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声音竟有些嘶哑,显然用力太过。
“把他赶下去,别让他胡说.”又有人叫到,一尘引颈看去,却见那人身材精瘦,衣着华丽,生有八字胡须,显然不是一般人物。那人叫罢,一挥手,从身后转出两个皂隶,扑上去欲抓店主,一尘与铁云一纵身,从人头跃起,拔剑站在店主两侧,两皂隶见了二人身手,不敢上前,众人也为之一震,立时静了下来。
“对,就是这两位侠士,昨晚夜探县衙时,听得那妖道师徒徒议论,要挑拨我们百姓与官府争斗,并延缓我们修渠引水??
那店主趁机嚷道。
王小二趁众人争闹之即,挤出人群,将媳妇拉入人群,那精瘦的八字胡见了,急忙喊,“别叫魑母跑了。”
但众人已经醒悟,层层围上,将王小二夫妇围在当中,八字胡又叫来几名皂隶要强夺,却听有人叫道,
“吴师父,不得胡闹。”
吴师父扭头一看,却是一直在一边的默不作声的县主,便退了下来。
众人见县主不管,立时气焰大长,乱了起来。
“打死她,这厮居心不良。”
“对,打死她。”
众人在店主的带领下向台上涌去,几块砖头瓦片早飞上台去。
那红衣道姑见状不妙,立即起身,拉了小道姑就要走,忽然心头一动,“哈哈”大笑起来,声若惊雷,十分宏大,显然是用了内力。
众人闻声一惊,立刻停于小坛之上,只听那红衣道姑笑道,
“这村人不敬鬼神,早晚有水火二灾降临,事后且莫后悔。”
“别听他胡说,”有人叫道,“付平家的折磨的半死,到现在还不见半点云彩,她在恐吓我们。”
众人扭头看云,太阳早已升起,将光线毒辣地刺着众人的肌肤,人群又一次涌起,声干云霄,砖头瓦快象雨点一样,向台上砸去。
那红衣道姑见状,拉了小道姑,从后坛跃下,惊慌而去。
一尘与铁云,见状跃上台去,向山后望去,那红衣道姑身法极快,转眼间,已不见身影,想是早知今日,已选好了逃走的道路。
坛下马蹄声起,众人望去,却见一匹白马绝尘而去,马上一人衣着华丽,身材精瘦,正是本县师爷。
“让让道,”一个皇隶领着坛和爬上了坛,转身向大家一辑,向众人道,“本县昏庸,误用妖人,希望能得两位侠士的相助,现在妖道已逃,大家速备工具,明日修渠。”
从县衙回来又住进了那客栈,店主人见面就嚷,“我以为你们住县衙不回来了呢。”让入屋内,又道,“王小二夫妇来了几次了,要拜谢恩人呢。”
一尘二人笑了笑,默不作声地跟着店主人回了屋。
太阳又一次高高地升起,一尘与铁云躲在窑中,计划着今夜何时动身,这时,院内响起了一阵杂而碎的脚步声,一尘探头望去,两个人径直朝这边来,脚步声一直到了门前方止住了,似乎在那迟疑了一会,在门前敲了敲,轻轻叫道,“恩人,”声音纤细而柔和,十分阅耳。
一尘觉得耳熟,却见铁云笑了笑,向一尘耳边悄悄笑道:“豆腐西施”,说罢,起身来到门前,打开门,说,
“快进来,外边怪热的。”
一尘也站了起来,站在铁云的身后,门外走进两人,当先一人袅袅婷婷,面白而满脸笑意,正是豆腐西施,后边跟进的是王小二,个头与妻子相仿,身子十分瘦弱,上身略短长,下身略短,却灰色粗布衣裤,干干净净,显得十分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