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人也听见了东城外外回来人的消息,都惊恐的探出头来,不久,又是一片呼声,或悲或喜,呼天号地。
一尘和铁云知道是修渠的人闻讯回来了。一尘看了看铁云,铁云道:“别下去,一是避免走了风声,让旱姑她们知道我们的意图;二是免去了众人知道我们中计而尴尬。”
一尘点点头,道:
“幸好大家都回来了,各家各户都有了照应,要不,我们还不得在这挨一夜雨浇。”
铁云抬头看看天色,又向四周翘首而望,不久,目光停在了一处,用手指着,对一尘说,“我们不妨在那土崖上挖个小窑洞,一方面比较隐蔽,另一方面在那个位置可以看见全全城的动静。”
“当然了,那洞里还得好好修饰一下。”
“为什么?”
“那个洞要做我们的洞房呢。”一尘笑道。
铁云脸红了红,娇嗔地瞄了一眼一尘,半晌才说:
“说正经的,我们快去找工具去吧。”
“好,”一尘指指村头,修渠的人急于回家与家人团聚,把工具在村口横七竖八地扔了一地,“你先上崖,找好位置,我随后就到,你要注意隐蔽。”
铁云答应了一声,翻过山坡,沿山的后脊去了。一尘一直看到铁云的背影的绕过山角,看不见了,才从山沟里绕到村口,四处看看,见四周无人,取了一把锹,一把镐,一副担子,挑在肩上,上了土崖。铁云早就选好了位置,等一尘一到,二人就动了手。
与这时就下了起来,雨点劈劈啪啪地砸下来,砸在一尘的背上,很是急促。一尘扭头看看铁云,铁云正抱着膀,衿着鼻子,看着天色。一尘就把一只土簸箕敲敲土,递与铁云,叫铁云顶在头上,将另一只却扣在包袱上,之后,自己又动手挖洞。
“尘哥哥,待会不下了,再干吧,别淋感冒了。”铁云拉了拉一尘,手一伸出,土箕立刻湿淋淋。
“不妨,已经透了,”一尘看看天,“雨一半会下不完。”
“那我跟你一起干,”铁云说着将土箕扔在一边,拿起了镐,一尘见了,急忙拾起土箕,又要给铁云顶上,铁云一推,笑道:
“不妨,我也透了。”
一尘看了看铁云,可不是吗,只一扔一拾之间,铁云已浇了个透,几绺头发沾在脸颊,白色衣裙都已粘在了身上。
“你呀,”一尘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
“一个土箕能遮多少雨?”铁云襟了下鼻子,“倒不如这样爽快。”说罢,上前就要托镐,一尘一把把她拥到了一边。“
“不用你,这黄土用雨一浇,刚润一下,正好下手,不用镐,你站在那凉快吧。‘
雨下了两个时辰,已小了不少,似有些淅淅沥沥,天上乌云似乎高了些,一尘的小窑也有半人高,一人多深,洞口的土已经发沾,不再苏软。
土仍然一锹不失地扔出洞口。
“怎么样?”铁云问。
“快了,洞内扩扩就行。”
“先停一下,我看看。”
“好,进来罢。”铁云听说,急附身钻了进去,洞口暗暗地,刚进了两步,脚下一绊,身子向前扑去,却被一人扶住。
“足下小心。”
铁云回头看看,足下去高出一个小坎,便问:
“高出一块干啥?”
“别让水流进来。”
“呵,想得倒挺周到。”
“嗯,”一尘笑笑,“当然,还准备在这里给儿子取媳妇呢。”
“不要脸,哪来的儿子,”铁云扭过头去,目光已适应了洞内的黑暗,洞已有一人见方,大小是够了,只是要修理一下。
一尘则忽地把铁锹扔在一边,一把抱住铁云,用颤动而柔和的声音大声说:“我要你给我生。”
铁云就势伏在一尘怀中,轻轻地嗯了一声,一动不动,甜甜地笑着听一尘粗重的呼吸。
半晌,铁云离开了一尘的怀中,笑了笑。
“还挺能干呢,累了吧,我来修理修理。”
“不累,我来。”一尘又要拾锹,被铁云拥到了一个床形的土台上坐下,其实那就是个土床。
“我来,”铁云说着俯身抬起了锹,将洞内多余的土,撮起,扔出洞外。
“只是没有门,窗。”一尘不无遗憾地说。
“咋的,真想一直住下去?”
一尘笑了笑,弓着腰出去,将包袱拎了进来,放在土床上,打开来,见铁云已将余土清得差不多,就扯出一件道袍。
“云妹,快换换,我去处理一下洞口。”说着,一把扯下铁云手中的锹,几下子,把剩下的土撅出去,也弓着身出去了,过了许久,才又回来,铁云已换好了衣服。
“你去看看,行不行?”
“还下吗?”
“不下了。”
铁云也弓身出来去,见洞被一尘打了一道横墙遮上,雨是不下了,但天空上仍聚着乌云,便返身入了洞,却见一尘在洞中正赤身裸体地擦拭着,不由得红了脸,转过身去,一尘没料到铁云回来得这么快,听见动静,急转过身去,却听铁云“咯咯”笑了。
“都是夫妻了,不……”说着铁云从床上扯过另一身道袍,扔了过去,一尘便披在身上。又转身出去了,站在洞口之处望着远方,直想笑,又过了半晌,一尘穿带整齐,才钻出洞来,站在铁云后。
“我不是故意的。“
铁云转过身来,笑盈盈地整了整一尘的胸襟,道:
“我都说了,我们都是夫妻了,还说什么,”两人又相视笑了,铁云便拉拉一尘,“走,看看村里的情况。”
二人攀上土崖顶,在一个隐蔽处向下望,村中的人又开始忙碌起来,有的忙碌修屋,有的清理庭院。
“看,”铁云突然惊叫起来,一尘顺着铁云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面的山坡上,正站着几个人,对着村子指指点点,由于太远,看不清,是什么人,只隐约看得出见几个人中为首的是一男一女,而在那几个人背后不过远处,另有一个人恍恍惚惚有一个灰衣人静静站着。
“红衣道姑!”铁云猜到。
“嗯。”一尘扭头问,“怎么办?”
“绕过去看看。”
“被他们发觉了,怎么办?”
“后面的那人个很可能是义父,有他老人家在,你怕什么?”
“好,走。”一尘点点头,正要转身,却被一个人按住。
“别动,好好隐蔽,我去看看。”那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