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猛地一拍大腿,叫道:
“是什么?”
三玄便把自己想到的一一向众人细细地讲了。
“慢着,那黄衣人有多大年龄?”当三玄提到陆林村的牛车上的黄衣人时,沙老汉问。
“十几岁的年龄,坐在车上,站起来,也就和你差不多高,那车后坐的就是这小童。”
“四十几岁,三十年前也就十余岁,此人不是毒魔之女,便是毒魔之徒。”李儒者分析道。
“长象如何?”
“长得,长得。”三弦迟疑了一下,“打个比方,她不知何处,有点象令郎沙文。”
沙老爷子一愣,似乎一语道中心中隐事,面红了一下。
“象沙文,”他似乎手足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那么年轻,莫非……”他一抬头,见一干人的眼睛都看着他,便手一摆,道:
“都看着我干什么?”
“请沙老英雄说明心里的疑惑。”大怪的寒鸦嗓又响了起来。
“对,”小怪也应道,“说明了大家帮你判断,总比一个人强,三个臭皮匠,赶上个诸葛亮嘛。”
沙老爷子看看众人,众人都以关切的目光看着他。
“说起来惭愧,”他停了一下,“我有个妹子,早年离家出走,我想会不会是她?”
“沙老爷子今年有七十了吧?”小怪问。
“老汉今年六十有八。”
“令妹健在的话有多大?”大怪问。
“她少我五岁,已六十有三了。”
“这不就结了吗?三玄道长看那人才四十左右岁,不是你妹妹。”小怪说。
“那能不能是我侄女?”
“这老汉,”大怪咭咭怪笑,“干嘛非要把干坏事的人往自己家里揽。”
沙老爷子一愣,不由得也笑了,想了想自我嘲解道:
“也是,她出走那年,沙文已三岁了,再有子女也不会比沙文大了。”
众人听了,也笑了。
但那黄衣人到底是谁,确由此断了线索。
“不行,得回榆林通报家里人沙毒的事。”李儒者道,“留下人四下查找黄衣人的下落。”
“对。”碧篱赞同。
“那小童还得双怪同时出手。”静海师太倒底是个女人,想得多些,“黄衣人武功定然高超,我们还是两人一组。”
小怪俏脸一红,大怪立刻嚷道:
“那老东西讥我双怪武功不高吗?”
“哪里,我哪里敢呢。”静海急忙解释,“我等武功不如双怪,还是人多一些的好。”说着向众人挤了挤眼睛,众人会意,哈哈大笑。
接着众人便自愿组合,双怪自然不能分开,静海选准了李儒者,三玄跟了碧篱,沙老爷子愣了,道:
“感情都嫌我老汉年老不中用了!”
“您老?”碧篱笑了,“老道今年已过百岁了,尚有人要,众人哪里是嫌你,只不过知道你是本地人,熟识地方,才叫你单独回去报信。”
沙老爷子看看众人,众人都微笑点头。
李儒者上前一拱手,道:
“我们这些人谁年轻呢,静海师太最小,也年近半百了,您老熟识地形,武功又好,这一趟只有有劳您老了。”
老汉甩甩胡子,“如此,我跑一趟。”
“这一趟非你莫属。”
“好,老汉这就告辞。”向众人一揖,沙老爷子转身而去。
“这老汉真是个急性子,爽快人。”望着沙老爷子的去住,众人都笑了,当下双怪把那小童的尸体仍就还入洞中,众人分散开查找黄衣人的线索,不提。
单说这沙老爷子离开云冈,日夜兼程,这一日,沙老爷子已入了陕西境内,也是出于私心,沙老爷子准备先到家中,再到榆林,过了神木,便下了便道,直往沙家店。
眼见得沙家店便在眼前了,沙老爷子加快了步子,径向庄上走来,到了镇口,镇头的一株大树下,正聚着一群人,沙老爷子闯过去,向人群中一望,不由得愣了。
在人群的正中,一个人被捆在大树下,低着头,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一个汉子正站在那个人群讲着什么,最惹沙老爷子上眼的是场子的正中一人大摇大摆地坐在椅子上,那人一袭黄衣,虽是男人打扮,但沙老爷子打眼一看便知是个女人。
人群中那人也正闪目向沙老爷子处看,沙老爷子的枪在人群中高出一截,十分显眼,引得那人注目,当下四只眼睛一对,双方都愣住了。
“沙玉,”沙老爷子分开众人,向里边走去。
“哥哥,”那人也站了起来,眼中集满亲切,之后,又变得复杂起来,而后渐渐地被愤恨所占据,一抹身,抽出一柄剑,竟向沙老爷子当胸刺来,人群中立刻一阵惊哗。
沙老爷子被沙玉的神情惊住了,沙玉一剑刺来,他本能一扭身,让开了,之后,猛烈醒悟,惊出一身冷汗。
“你,你要干什么?我是沙丁,你哥,你不认识吗?”
“认识,杀得就是你。”那女人恶狠狠地,“亏你还记得我是你妹子。”
沙丁又是一愣,道:
“我们都这个年岁了,你还这么恨我?”
“哼,”沙玉恶狠狠地瞪着哥哥,“那一切始终在我眼前浮动,这四十年,对于我,时时刻刻都在痛苦中生存,我能熬过来,就是因为你还没死。”沙玉把牙咬得咯咯直响,“杀你是势在必行的。”
沙丁沙老爷子听了这话,顿时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是什么事引起兄妹有如此仇恨呢?这事还得追溯到四十年前。
那时,沙丁的父亲英年早逝,沙丁承袭了沙家之主的地位,正春风得意,沙丁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妹妹,名唤沙玉,年方十七,也正是风华正茂,兄妹相扶,把一沙家撑得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