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沙丁正在家中闲坐,家人突然闯入门来。
“老爷,太原府方正镖局来人了,要求见老爷,正在前厅等候。”
“好,我马上就来。”沙丁放下手中的茶盏,整理了下衣冠,随家人向前厅而去。
沙丁刚到院中,就听侧门一响,一个女子冲了进来,手中持了一杆大枪,白色枪袍配在白枪上,加上一身银装,煞是清丽,那女子一见沙丁,便叫:
“哥,上哪去,这么急?”
沙丁一看,见是妹妹,便道:
“太原府来人,象是方正镖局出事了。”
“哦,”沙玉把大枪丢帖身丫头,顺手扯过丫头手中的丝巾,胡乱抹去额上的汗水,跟了过去。
一入大厅,立刻有一位少年扑了过来,向沙丁拜倒,叫:
“沙叔叔,我爷他……”便泣不成声了。
“你是?”沙丁一愣。
“我是程洛韦呀。”
“哦,是小韦,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沙丁扶起了那少年,细细打量了起来,只见那少年年约十四五岁,身材适中,生得很是精明,心中不由得愈发喜欢,便道:
“快坐下,慢慢地说,不要急。”
程洛韦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封大信封,双手递给了沙丁,沙丁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又递给了站在一边的沙玉,沙玉接过,一看,却见那帖上几行血字。
“兄程方行镖不利,失镖门侧,泣请陆北双枪前往相助。”
沙丁看了沙玉一眼,问起失镖的经过,那程洛韦道:
“上月中旬,父亲和郑叔叔接了太原府大粮商王胖子十万两的粮银,由于数目较大,父亲和郑叔叔都比较谨慎,把家交给了大徒弟李师兄和我,两位老人家亲自压镖,不想刚出太原府,还没出山西境内,就被人截去了。”
“啊?”沙丁和沙玉相视一下,惊道:“什么人这么胆大?”
“据父亲说是个蒙面少年。”
“一个蒙面少年?”
“嗯。”
“好,我倒要会会这个人物。”沙丁豪气顿生。
“哥,我也去。”
“别,你去了,家中何人留守?”
“交给小胜子呗。”沙玉用肯求的目光盯着哥哥。
沙丁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把程洛韦打发先行,然后便安排了家事,对沙玉说:
“小玉,劫镖者敢在离镖局不远处动手,说明非是寻常之辈,我此去并无什么把握,家中为防万一,你还是留在家中,我比较放心。”
“哥,”沙玉一声娇嗔,“那贴上明明是邀陕北双枪,”又放低了声音,“家中又没什么可丢的。”
“你非要去?”
“嗯。”
“好吧。”沙丁拗不过妹妹,安排好家事,带着妹妹,两匹快马,向东往太原而行。
朝行夜宿,几日之间已到了太原府,二人径向方正镖局而来。
方正镖局位于太原府城中略西,距府衙不远,总镖头是沙家的世交姓程名方,从上辈排下来,虽年近五旬,才正????,沙丁称其为哥哥,副总镖头姓郑名连,年约四十几岁,二人联手开的镖局,镖局取程方之“方”,取郑连的“郑“的同意,镖局名叫“方正镖局,”由于二人武艺好,为人勤谨,开局二十余年竟无失镖之事。
沙丁、沙玉二人非一次来此,故对此十分熟识,镖局中人也识得他们,故二人径入镖局,在镖大厅中稍候一下,便有人引入内室,到了程方,郑连的病室。
病室内两床相对,左床上一老者年约五十开外,花白胡须,人本清瘦,经这几日折腾,受伤及失镖上火,唉声不断,眼窝深陷,面皮包骨,更见憔悴不甚;右床上坐了一个四十左右的壮者,虽也精神不振,但坐姿颇好,双腿盖在被中,显是前者受了内伤,后者伤了腿部。
二人见了沙丁兄妹,心中大喜,眼中立刻见到了精神,总镖头程方在家人的相扶坐起来。
“沙老弟,你可来了。”程方竟流下泪来,“我与郑老弟这一受伤在床,镖局中的一切都已荒废,王胖子追镖又紧,老哥哥我没几天活路了。”
“大哥安心养病,这事有小弟在。”沙丁上前握住程方的手,“大哥先说,伤在何处?”
“我后背受他一掌。”说着捋起衣服,给沙丁看,“似是震动了心肺之气,安心养几日,似是无妨,只是杂事扰心,安心不得。”
沙丁凑过一看,背后一片红肿,并无手的形迹,知他伤的不轻,又在手腕上搭了一搭,也确是动了心肺之气,便道:
“大哥只管静心安养,外边的事交给小弟便了。”又扭头问郑连,“二哥伤势如何?”
“我伤在腿,左腿腓胫具断,现已接好,只是靠静养,谅无大碍,只是行动不得,身边得力帮手尽已伤残,余下的年少之辈又不经事,只人麻烦沙贤弟了。”
“二哥说得哪里的话?”
“郑老弟是为了安慰我,才搬到这屋来,现在沙贤弟来了,我可以放心了,郑老弟还是搬回原处用功,力争早日康复。”程方来了精神,又道:“三分气在千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