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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青见自己失态,四下里看了看,却见屋内的人大多被那寒光所惊,都扭过头来看,桌前的几个人只有旱姑手中仍然握着筷子,十分镇静地用餐,其余几位都将筷子惊落在地上了。
林青青向屋内众人一抱拳,微微一笑,道了一声“惊扰了”。
只是这微微一笑,惊呆了墙角坐着的一个人,那人原本一直就坐在那用餐,屋内寒光一闪,他没动一动,稍顿了一下,才缓缓抬起头来,正看见林青青向这里一抱拳,微微一笑。林青青年方十六,青春年少,开朗活泼,举止言谈之中本就透着一股青春少女的气息,加之一双大眼,透着十分的灵气,向屋内一转,人人都以为她在看自己,那一笑又十分嫣然,人人都以为是对自己笑,那人不由得心中一动,为林青青的美所惊呆了,一双眼直管直勾勾地向林青青看。
林青青却没有在意这个人的神情,道罢惊扰之后,便又扭过身去看那小包内的东西,那东西呈长条状,打开之后,竟是只碧玉小剑,那小剑竟似两片柳叶叩与一处,叶脊既是剑脊,只是晶莹剔透,十分可人,那剑之剑尾用一根线系着,林青青看得明白,那丝线是挂着用的,十分高兴,把那碧玉剑轻轻提在手中,小心地挂在颈上,笑得合不拢嘴,一扭头,一抬头,却见父亲直勾勾地盯着这只小剑。
“这剑,这剑,”天籁一直握着那剑发呆,此时,却喃喃自语,似有一个很大的迷,百思不得其解,“他肯把这剑送与你?”
“爸,”林青青见了父亲的神情,也是一惊,一拉父亲的衣袖,天籁一下子发觉自己失态,便微微一笑,急忙结了帐,招呼了旱姑几个人,下了楼,带着几个孩子,一直向西北甘陕道而去。
之后,墙角那人,也急急地结了帐,从桌上抓起一把长剑,远远地跟在其后。
天籁一行六人一直出了兰州,到了空旷之地,稳稳地坐下,天籁站于中间,向四周看了看,四周并无人迹,才从林青青手中要过短剑,旋开剑柄,从剑柄之内拉出一条白绢。天籁抖开一看,只见那绢上写道:
天籁吾徒:
为师常在云贵大山名川中隐游,得遇一道者,隐其名,得以练成内丹之法,忽心性大开,觉得那道者言之成理,武功剑术,与大丹相比,有小年见大年之憾,且为师已习无剑之术,这一长一短之剑随为师多年,但此时,对于为师已为赘物。
又,规矩由人定,人亦可改之,自今日起,我自然门便以传功为信,一改以剑为信之规,改却一旦遗失,奸人可乘之弊。
这便是为师赠剑之因。
如期速来昆明,我即传功法与你!
师
原来,那只小剑全称为碧血寒光柳叶剑,是自然门门主信物。自然门原以老庄为经典,那老者已参破人生,故想把门主之位传与天籁,之后,便隐居江湖,不再出世,况且他自然门是侠义之门,是讲究入世和出世的。说其入世,是门规上规定,门主必定期寻游人间,扫除为非作歹的武林败类,说其出世,是说门规上又禁止妄传质钝骨柔之徒,以防其不成材,门主传徒不得超过三人。况非不是门主不得传徒,自然门人不得在世间争名夺利,妄树门威,这又是出世之法。
那天籁看了师父的信,知道师父欲传门主之位给他,心中释然,师父一生只传三个个弟子,他是大师兄,自然门掌门之位原也非他莫属,这就是方才见师父把传门之剑送与女儿而惊愕的原因。
天籁看完信,取火烧了,挥一挥手,领着女儿和旱姑一行人向西而行。行了一程,林青青悄悄地拽了一下父亲。
“有人跟着我们。“
天籁只是点点头,没有作声,林青青才知道,父亲早就发觉了,便也没有作声,猛地回头看去,那人正在两丈开外,猛然见林青青回头看,一下子愣住了,头一下不自然地扭向一边。
林青青便走了过去,向那人抬手一揖道:
“请问壮士为何一直跟着我们?”
那人头抬了一抬,目光捎了林青青一眼又转向别处,还了一礼,道:
“在下昆仑甘泰,欲回归本门,想是同姑娘同路,并非有意跟踪。”
“即是同路,何不大大方方相邀同行,却若即若离地跟在后边。”
“只是……,只是姑娘冰清玉洁,对于在下恍若天人,令在下不敢接近.”
“你……”林青青听了,见那人夸自己美丽,且出言极是诚肯,心中极是受用,便脸色一红,伸手却打甘泰,却被一人拉住,扭头一看,却是父亲,便放了手,跑回旱姑等四人之中。
那边天籁早已经认出,这甘泰正是酒店中坐在墙角的那人,却不知道一路跟来,欲以何为,就亲自走过来,向甘泰施了一礼,道:
“原来是昆仑派掌门大弟子甘少侠,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前辈如何得知在下姓名?”甘泰急忙还礼。
“我在河南办事,无意间听说贵门秘报,说是昆仑派掌门人病危,速召掌门大弟子甘泰回山。”
“哦,”甘泰点点头。
“即是同路,我们便同行如何?”
“如此,求之不得。”甘泰喜不自胜。
于是一行人重新上路,那甘泰若然将林青青视若天人,欲亲反疏,虽心里时刻不离林青青身上,却总和林青青保持一定距离,只和天籁谈些武术及阵法,有心问些林青青的情况,却半字也不敢提及,只是林青青生性开朗,一路上有说有笑,有时也说及甘泰,便直言不讳,弄得甘泰十分尴尬,心里却欢喜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