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上面……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稚嫩的童声似清泉缓缓沁入心间,流淌在经久不散的旧时光梦中。
孩子们躺在十几个木床拼成的大床上欢笑着,回忆着刘姨刚刚讲过的故事,憧憬着未来,幻想着大城市中终有一日会留下自己的脚印……
“当——当——当——”
结对飞起的白鸽伴着教堂的钟声盘旋在湛蓝的天空。
女孩清秀的脸庞扫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胭脂,温柔的嘴角是孩童纯真无邪的善良,一头乌黑的直发翘起了数根褐色的卷刘海。
澄澈的黑眸无神望着白鸽远飞。
春风穿过晴川的旧石巷,往海岸靠去,光脚踩在海边的沙滩上,再去海水中冲一冲,这是十岁女孩小时候最快乐的事情。
沾着沙子的脚踩在鹅卵石铺建的道路上痛得脸扭成一圈。
南晴最喜欢四月的晴川,下了雨,她常常提着凉鞋,踩在纷落得梨花瓣上。
梨果香甜可口,梨花芬芳诱人,咬着梨子,站在梨树下。
纷繁的花瓣散落在肩旁,一溜溜滑下衣衫。
南晴四岁时,刘姨一手牵着她,一手牵着另一个男孩走过坑坑洼洼的砖瓦地。
下了雨,雨水蔓延到砖瓦的泥巴层,一脚踩上去便滑得不得了。
南晴还记得,晴川孤儿院从来没有这种泥瓦地,刘姨将孤儿院大门口和院子的地面都修成了水泥地。
跑起来鞋子磨得沙沙响,摔在上面也挺疼的。
刘姨说,“我老了,不中用了,你们是祖国的花朵,不能这么摔。”
刘姨带着南晴和时慕在星月路一处宅院里停下来,三人一起栽种了一颗梨树,瘦瘦矮矮的树苗笔直地插在土壤里吸取营养。
刘姨闭上眼,抱拳许愿,“愿晴晴和慕慕平平安安,健康快乐。”
南晴见状,学着刘姨的样子颔首许愿,闭眼念念有词。
时慕躲在南晴身后,戳戳南晴的腰身,小声问,“姐姐,梨树可以许愿吗?”
南晴侧回头对时慕笑,“当然可以,梨树听到了就会结成梨子了。”
时慕盯着不高不壮的梨树苗,吮了吮手指,“梨子甜不甜啊……”
“当然甜。”南晴摸摸时慕的脑袋,“贪吃鬼,梨树肯定会结出好多好多梨子的。”
时慕澄澈透亮的眸子疑惑地看看南晴,诧异地问,“姐姐你有很多愿望吗?”
“不,我只有一个愿望。”南晴得意地昂首。
“是什么呀?”时慕着急不已。
“好啦好啦~”刘姨蹲下身,手掌搭着时慕的肩旁微笑,“慕慕啊,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喽~再说这是姐姐的秘密。”
时慕沉默了,撅起嘴不高兴。
半秒后冲到梨树身边大声喊,“我想和姐姐在一起!一定要实现!”
南晴怔住了。
刘姨愣了下,轻笑了起来,“慕慕,不是说过了吗?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喽。”
“那刘姨刚刚也说出来了……”时慕低头认错,委屈的像个可怜的小猫。
刘姨走到梨树边,“那刘姨重新许愿。”
唯有南晴凝着时慕瘦小的背影好久好久……
刘姨祈求平安,南晴许愿不分离,时慕希望他的未来有姐姐在。
然而,不知是否是许愿许了两次不灵了,刘姨和时慕的愿望都没能实现。
而南晴更是因为“家”这个心愿付出了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