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问:“报警了吗?”村长慢慢的点了个头,说:“报了,但公安同志们来了在屋里也没找到别的指纹或可疑痕迹,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没予立案。”
我问:“那后来呢?”村长说:“从胡师傅的小女儿开始,村里就不断有小孩离奇的死去。第二个是孙家大儿子,头天晚上还睡得好好的,结果第二天早上他爸妈叫他起床,怎么都不动,拉开被子一看,全身都是筷子粗的洞,估计得有几百上千个,更奇怪的是身上、被子上、床上一丝血迹都没有。”
村长拿出了一包烟,对着克罗和路易举了举,他俩说不会,村长问:“我抽一根,你们不介意吧?”我们还没回答,他就已经把烟搁嘴上点着了。
村长吸了一口烟,对我们说:“然后就是这个月了,村头王大麻子的儿女都去城里打工了,家里就剩他这个姥爷照顾孙子,因为之前两个小孩出了那样的事,村里这些长辈们也都很注意了,有条件的都带着孩子去城里投奔亲戚了,剩下的几乎也是跟自家孩子寸步不离,那天中午王大麻子也就是打了个盹儿,他那孙子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堆的灯泡,趁他睡觉的时候全给嚼了咽了,等他醒过来啊早就没戏了,那小小子走了还保持着塞灯泡的姿势,嘴里流出的血顺着两只胳膊淌了一桌子。”
村长又吸了一口烟,说:“在王大麻子孙子的后面就是上一个了,也是走得最诡异的一个。之前几个孩子并没有给大人们一些反应时间,发生得太突然,而后面这一个嘛,好像有阻止的机会,但试图阻止的人,最后也深刻体验了无助和绝望。”
欧姐好奇心又激发起来了,说:“快说来听听!”村长把烟掐灭了,干咳了两嗓子,正要讲话,外面就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村长?你们是在里面吗?”
村长大声应了一句:“谁啊?进来吧,都在客厅。”那人走进来,原来正是池塘边溺水小孩的光头父亲,他抱了一个大西瓜进来,后面跟着那个小男孩,小男孩换了一身衣服。
光头大哥说:“几位大仙,这是我刚摘的瓜,可甜了,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吧。”只是一个西瓜,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推却的,克罗说:“你是姓马对吧?我就叫你马大哥吧,你带着孩子坐一下,我有话问你们。”
光头大哥把孩子抱在腿上,坐到了路易旁边,小孩子还摸了一下白狐,被光头大哥呵斥了一嘴。
克罗问:“你家孩子今天都干什么了?为什么刚才穿个羽绒服?”
光头大哥说:“家里啊就我和娃两人,他妈早跟别人跑了。你们可能也听说了我们村子里的一些怪事,我今天可是一直盯着他的,这个娃也很乖,一整天都在家里看书,可是就刚过12点的时候,他突然说好冷。我看不对啊,这大热天的怎么可能会冷?我觉得可能是娃感冒了,拿了点感冒药给他吃,可是他还说冷,我就找衣服给他穿,穿了毛衣不够,穿上棉衣还不够,最后套上了羽绒服才说好一些。我就觉得有点不对了,让他等我一下,我去柜子里拿了点钱,想带他去卫生所看看,结果我刚转身,他就不见了,我出门到处都没找到,我着急忙慌、挨家挨户的找了好半天,后来听说村里藕塘里淹死了个娃,让我去看看,我心想不好,这不,到池塘一看真是我的小五子。还好,还好有几位大仙,不然我这后半辈子该咋过啊!”
路易在光头大哥身边安慰着他,说:“孩子也没事,有惊无险,你也不要难过了,我师父、我大哥、我老大,他们都很厉害的,我们会帮你们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欧姐蹲到小朋友面前,用童声说:“小弟弟,你是叫马小五吗?”小朋友嗯了一声,说:“是的,姐姐。”欧姐说:“那,马小五还记得出门以后去哪儿了吗?为什么要去池塘玩呢?”
小朋友想了想,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当时觉得冷冷的,我想如果去晒太阳的话,可能就暖和了。我出门,到院子里,看到前面有一块地,阳光可足了,我就跑了过去,刚跑到,看到前面的阳光更足,我就跑到那块地去了,然后我又看到块地……”
“所以,马小五是这样一个地一个地的跑到池塘去的吗?”欧姐继续用卡哇伊的声音问着,一看就是干过记者的职业经验。小朋友点点头,没有再讲话。欧姐摸了摸他的脑袋,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问欧姐:“这件事,你怎么看?”欧姐说:“我说不好,以前调查过的灵异事件都各有特色,也没有跟这个案子雷同的,但我听起来感觉除了第二个浑身是洞的小孩,其他的都像是中了幻术。”
我问:“你意思是跟上次萌萌的火烧农房一样的幻术?”欧姐一喜:“哎呀,我怎么把萌萌给忘了!萌萌,你可以现身来聊一聊呗。”
白狐听完,从路易的腿上蹦到了地上,转了一圈就变成了人的模样,村长、光头大哥看得目瞪口呆,小朋友拍着手欢呼:“是仙子,我看到仙子咯!”
萌萌给大家点头简单行了个礼,坐到了欧姐身边,说:“欧姐,我那个幻术是一个小范围,但在这个范围内的人都会看到我做的幻象。我听村长和小五的意思,他们这里的幻象只有小孩子能看到,那就跟我的不同了。”
克罗问:“有什么不同?”萌萌说:“我们狐类其实是出于自保的本能,通过散发气味制造幻象,而这种气味被吸入后才能产生反应,而且只影响所见,并不会影响其它的声、闻、味、触四种感官,比如我做的火,你们是不会觉得烫手的。而这里描述的幻象应该是直接作用在脑中的,除了能看到,还能真切的感觉到,我猜的话,用这种能力害人的,不是鬼就是妖。”
弥儿在这屋第一次发言了:“村长叔叔,能不能请这位光头哥哥先带孩子回去呢?您刚才说的上一例,还没有说完呢。”
惊讶到哑口无言的光头大哥识相的带着小朋友离开了,临走前又对我们几个拜了几拜。村长这时才把下巴合上去,说:“几位真的是大仙!我们村子有救啦!”他眼里泛着希望的光。
欧姐说:“快继续讲啊,我们都准备好久了。”村长拿出烟刚想点,结果看到萌萌要捂鼻子的动作,就把烟又收了起来,说:“算了,不抽了不抽了。哎,上一个不幸的,是赵家的大姑娘,十一岁一米七高的个子,性格也很成熟,我们一直没把她当做小孩,也就没意识到她也会有危险。”
村长从窗户指了指,说:“我们村的后山有很多野菜,村民们也经常上山去摘,赵家大姑娘也不例外,她年轻、体力好、眼睛亮,每次下山回来,筐子里的战利品都能比一些大人的多。可是有一天啊,她上山很久也没回来,都快黑天了,家里也有点着急就出门沿山路去找她,结果看到她一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
村长刻意停顿了一下,看看我们,说:“青春期的孩子嘛,难免有些我们不理解的行为,大人也就见怪不怪了。她母亲把她接回了家,说是那天晚上她格外的高兴,在家里还唱了几个小曲儿。第二天起床找了一件漂亮的连衣裙,把头发反复梳了又梳,拿着筐子唱着小曲儿又上山了。家里看到她这些行为举止,以为是和哪家臭小子在山里偷偷处对象呢,就悄悄跟在后面,结果在竹林里绕了几弯就跟丢了,大姑娘那天又是很晚才回家,也是一路上有说有笑。”
我问到:“这有点不正常了,难道她家长还任由她上山?”
村长说:“你说得对,第三天,她的爸妈起得很早,把家里门窗全给锁上了,就是不想她再乱跑。等都弄完了,进她屋一看,大姑娘已经无影无踪了,可是摸被子还是温的,好像刚离开,但是家里所有的锁都是完好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出去的。”
路易说:“这是密室逃脱啊!”
村长好像不太懂路易说的什么,他继续说:“没有办法,两口子也只能上山去找。他们找了很久,在经过一个山洞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了大姑娘哼小曲儿的声音,两人就冲进了洞里,那个洞也就两米深,他们进去左看右看,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天色也渐晚了,按前两天的经验,女儿说不定已经自己回家了。他们抱着侥幸心理回家一看,女儿确实在家里,问大姑娘什么时候回来的,结果大姑娘说昨天玩累了,睡了一天刚起床。”
“这到底是女儿有幻觉,还是她爸妈有幻觉啊?我怎么有点迷糊了。”欧姐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