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山不会飞,但也不能天天陪在医院里,因为兴隆渔庄工地上,还有百十号民工需要他铺排。他等翦洁身体好些了,能够下床自立了,便暂且离开医院,来到工地主持大局。
昂山不在的时候,工地由小新负责打理,他既是机电班的班长,又是总管。工地上的人员安排,材料进出,都经由他一人操办。李昂山陪翦洁在医院里十来天,再回到工地一看,工地按照事先的安排,进展顺利,并无不妥之处,只是一台拌机坏了,需要及时修理。
李昂山就扎下身来,专心地侍弄拌机。干得一脸黑汗,满身油污。刚刚修好,准备试车,小新就引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对他说:“昂山大哥,这是我舅,我亲舅,现在是常吉高速二标段第六施工队的队长,同样也是包工程的,想拉我们入伙,搞大项目。”
李昂山用粗纸擦试着手上的油污,仔细端详着来人,见他头发油亮,穿着光鲜,也不像个经常在户外劳作的人,便狐疑地问:“他真是你舅?一个干工程的人?”
来人卑躬地伸手,想和昂山握一握,昂山见自己手上油污太多,示意罢了。他便自我介绍说:“鄙人邢遍山,在常吉高速路上发展,我们是同行,只不过我搞的是国家建设大项目,不像你们这样小打小闹。我现在手头还有二十一个涵洞招募施工,由于上头工期追得紧,这才通过小新来找合伙人,想与您合作。”
小新心想,邢遍山答应每谈成一个涵洞,就给自己两千元的牵线费,便极力想促成此事,在旁敲边鼓说:“队长,眼下我们这个渔庄的活很快就要干完了,这么多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直接转场去干国家重点工程。那儿价格大,来钱快。”
李昂山犹豫不决,没有吱声。心里思忖:现在外面空手套白狼的事太多了,我对邢遍山的底细又不了解,心里不踏实。
小新见昂山迟迟不肯表态,又加油添醋地说道:“队长,你不用狐疑,他是我舅,难道我亲舅还骗我不成?再说,常吉高速,明摆在那儿,一点都不虚啊。”
李昂山还是没有动心,来人鼓动着说:“这样吧,二十一个涵洞,我给你们十一个,指挥部包下来的价格,一个洞子纯包工是15.8万元,不开发票,我呢,就15.5万元包给你,我只拿三千元的跑路结账费,估计一个洞子赚个五万是没问题的。材料都由指挥部配给,你们只是清包工。”
小新一听一个洞子有五万的赚头,更加动心了,催促说道:“队长,还犹豫什么呢?干吧,不是俺舅,这样的好事,恐怕轮不到咱们。”
“要不是上头工期追得紧,这种好赚头的活,根本不会转包出来,都是自己做的。”来人从手提包里取出两万元大钞,拿在手里扬了扬说:“我先垫付两万元进场费,生活费你们先垫着,洞子完工后,余款一次付清。”
小新迫不急待的把钱接了过去,说:“舅,没说的,我们干!”
昂山横了他一眼,说:“小新,我还没想好呢,在外面干事,得多长个心眼,别太饿了,小心噎着。”想了想还是动了心,说:“小新,我就信你一次,这次我就依了你,因为他是你舅,你亲舅。不过呢,我们要签订一个合同,把条条款款,白纸黑字写清楚,免得以后闹筋扯皮。”
邢遍山大功告成,连忙点头:“那是必须的,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