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周昌之子
至商王子受五祀时,“周侯昌百子”之说在周原已盛传了十年之久。
根据齐勇传回的消息,周侯昌有百子为虚,只是说他子嗣雄壮,事实上只有十八子,其中,正妻淑姒生了十位嫡子分别是:长子姬考,次子姬发,三子姬鲜,四子姬旦,五子姬度,六子姬振铎,七子姬武,八子姬处,九子姬封,十子姬载;庶妻生了八位庶子分别是:姬正、姬禾、姬余、姬绣、姬高、姬彡、姬才、姬羊。
古话说,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周侯昌生养了十八个儿子,不可谓子嗣不雄壮。但是子嗣众多,也有多的麻烦。儿子们从小在侯宫里一起玩耍、习文练武。同样是儿子,之间的差别还是挺大的,不仅有长幼之分,而且还有嫡庶之别,他们自小耳濡目染,就懂得威势和权力的妙用。年龄最长的姬考比年龄最小的姬羊足足大了十七岁,至姬考娶妻时,姬载、姬才、姬羊三兄弟还没有出生呢。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中,这十八个虎子,哪个也不是易于之辈,个个将立威、笼络、攀附、倾轧、伪装等招数使得纯熟。当然,这些儿子的老师,除了周侯昌、淑姒夫妇,还有鬻熊、闳夭﹑太颠。当他们从侯宫毕业之后,就会追随在南宫括﹑散宜生等高级将领身边,经受军事历练。
在这个时代,嫡长子入嗣制已经被天下万邦所接受。因此,嫡长子姬考在成长过程中最受关注,不仅周侯昌、淑姒夫妇,而且鬻熊、闳夭﹑太颠三人,都将他当作未来君来培养,而受到最关注也不一定是好事情,姬考在成长的过程中一言一行都得有板有眼才行,稍有不慎就会受到各位师长的指摘,所以姬考成长中收获是最大的,同时背负的身心压力也是最大的,至于拔苗助长了没有只有个人才有体会。而给姬考带来更大压力的,却是自己的二弟姬发,因为姬发的身份是次贵——嫡次子,在十八子中的地位直逼嫡长子姬考。无论是在学习阶段,还是军事历练阶段,姬考、姬发都是角斗场上的一对斗士!姬考被顶在前面,姬考所犯下的错儿,姬发都会刻意去避免,尤其是在父侯及鬻熊面前更要这样。时间久了,姬考在重压之下,的确得到了扎实的成长,武功韬略出类拔萃,而且练就了一副谦恭、沉稳、干练的形象,颇有周侯昌之范儿。
姬考、姬发成长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个人的势力。其中,姬考与三弟、五弟、八弟是铁杆儿,而姬发与四弟、庶弟姬高则是铁杆儿;剩下的六弟、七弟、九弟、十弟由于性格问题,虽没入群但是与姬考亲近,与姬发则只有亲情上的礼节;至于那七个庶弟,则自卑身份,态度是神仙打架不掺和,对姬考、姬发两人都能表示顺从。
姬考作为嫡长子,也是周侯昌子嗣中的佼佼者,自然赢得了周侯室贵族们及众幕僚们的推崇,并且顺理成章地被周侯昌立为爵位继承人,这件事发生在商王子羡二十三祀十一月,姬考时年十九岁。
要说姬考、姬发两兄弟的差别,那就是姬发跟鬻熊、闳夭﹑太颠三人修炼的时间更长,而姬考跟周侯昌、淑姒夫妇修炼的时间更长,原因是姬考长姬发两岁,对于周侯昌历练儿子的安排,姬考始终走在最前面。姬考率先进入技能历练的时期,正是周侯昌大力推行仁政爱民的时期,初涉政事,经常跟在周侯昌身边,体察族民们的困苦,帮助族民们劳作等,这些可能影响了他的性格——仁善;而此时,姬发正在跟三位老师学习推测与时变化、趋利避害之术,尤其闳夭﹑太颠长期从事族群争讼调节事务,更是深得“权势”之深邃,在探究来龙去脉中也触摸了很多人心险恶之事。
姬考莅位嗣子之时,与次子姬发比还有一个优势,就是已有两个儿子,年龄与姬载、姬羊等几个小弟相仿。姬考的正妻乔娰,来自眉氏即娰姓有微氏,也是周昌出于政治联姻的需求一力促成的。
说到这里,还应交代一下,娰姓族群与周氏的关系。莘侯丁代表的有莘氏,与眉氏微人亲,这是血缘关系上的自然亲近,这种亲近受包括人文、历史、文化上的叠加因素影响,与来往多少及地域无关;莘侯丁的有莘氏与周氏亲近,则与地域、联姻等因素相关,来往多少直接影响亲疏,此前十余年中,莘侯丁因为力助王子子启争嗣,一度影响了周侯昌的雄壮进程,彼此之间还是留下了裂痕;眉氏微人与周氏亲,是因为周氏曾帮助他们立足于眉地,是感恩之亲,但这种恩总会有还的机会,比如眉氏在周侯昌继位初期伐商之时有过出兵相助,并因此损失了大量青壮人力。而周氏在壮大的过程中,并没有过多依仗眉氏,这还是因为眉氏非姬姓的原因,一句话就是还不够亲!
再加上,另外一个原因,关中地区还有周氏的死敌的,就是强大的娰姓有崇氏崇国。也就是说,在周氏的心中,娰姓人的分量还是非常之重。因此,提防甚至是首位的,至少是在关中情势未改变之前。
当周邑情报站负责人齐勇,将这些涉及族群心理、关中情势及周侯室成员的综合信息,汇集到苏浩青面前时,苏家心中的反应首先是“咯噔”了几下!苏浩青甚至已有隐隐的预感,周原的政治斗争很快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啦?是势力整合吗?还是嗣位之争的演变?若非如此,姬考一脉不会隐没于大周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