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子启治微
商王子羡十一祀年初,借着父王子羡病倒,王子子启明里暗里经过一番操纵,争取嗣位的努力以不了了之而告终。虽然有些失望,但父王子羡在警告他要把心思放在替王室分忧上时,还是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奢望——先把微地治理好!再说?
于是,王子子启还是继续振奋着精神,暗下决心把自己的封邑——微地治理出个样子来,给父王和王室各支系的贵族们,还包括父王先爱妃所出的子受及他的支持者,让他们瞧瞧王子子启的治世能耐!用一番自豪的大作为,赢得欣赏和支持。
王子子启如是想法,还是有一定的底气的。嗣位之争,实际上就是两个人,子启与子受。子受的母亲,是商王子羡的正妃,但在子羡三岁时就病逝了;而子启的母亲,则是商王子羡如今的当红正妃。两个人比起来,子受不占有任何优势。王宫里,有母亲即商王子羡爱妃支持,逮个机会就推崇王子子启一番。在议事堂里,有太保莘侯丁,即王子子启的老丈人,借着说事儿净为王子子启添好话。甚至,两个王叔子干、子胥也对王子子启多有好感。而王子子受有什么呢?母亲死了,父王整天忙于政务,谁教导他呢?也就是两个亲姊,看护了他几年。除了与他修武的几个小武夫,还有国老墙这个老武夫,谁能瞧上他?至于王室的贵族们、旧族的贵族们,哪个不是因为子受母亲的去世,而逐渐疏远了他?比来比去,王子子启总是底气十足!
思想上想通了,干事情就觉得顺手。从这一年的春耕抓起,王子子启治理微地的事业拉开了序幕。
苏浩青结合先前掌握的信息确认,微地的具体位置在今商丘东北方向,与微山县相距百里一带。这个时代,微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商王的重兵驻守,处于一个相对安全和安宁的地带;而且,微地的族人结构也很奇葩,早先商王驱遣娰姓微氏时,有一个微氏支族留了下来,原因就是这一支微人对商王忠诚,替商王征战时不惜力,上缴贡物不心疼,属于真心臣服的一类,再加上这一支的贵族与商王交好;后来,王子子启被封此地时,又从王畿之内带过来两支族民,一支属于王室本宗的子姓族民,另一支属于如马氏一样的三等族民,即被迁来王畿从事劳作的族民。
这一时期的王子子启,被时势寄予了厚望,地位尊崇,肯帮他的人比比皆是。王子子启从王畿筹集了上好的粮种、豆种,组织微民们开垦了大片的田地,在春耕时节种植了大片的农作物;并从四单之地请来了几个耕作能手来指点。
莘侯丁帮忙从西北一带引进了几批牛、羊、马等牲畜,放进了王子子启的牧场;并从有莘国派出了一批百工能手,帮助微地组建起了略有规模的陶器坊、编织业等,甚至还有一个造车坊。
王子子启还从有苏国请来了养蚕技工,指导微地族民发展起养蚕业、丝绢业等。
雄心壮志之下,几个商邑贵族还派来一些军旅老手,送战马,送弓箭、戈刀等,帮助王子子启将微国的武装又整饬了一番,拉起了一支驻防军,包括三个戍师、一个射师、一个马师;并对这些军士进行日常训练,至这一年的秋收时节,微师已是威武之师,行军、骑击、射击都很有样子!
这一年的秋收,微地的粮食作物也获得了大丰收,连娰姓微人中的老人,都说这是天神的降福,给微地带来了好运!微氏族民们这一年收获了好日子之实,也看到了好日子的希望,于是称赞国君的各种美辞迅速地传播了起来!
王子子启感觉有了炫耀的资本,离开半年后,再次回到了商邑。他感觉自己的气势都壮了许多,自己身后又有了一个雄壮的封邑——微国!在那里,待了半年,每天享受的意气风发就如一个王,那感觉没有两样!
王子子启,谦恭地来到了王宫,拜见父王和母亲,并给他们分别送上了从微国带来的精美礼物。商王子羡很欣慰,高兴地说,微启做得很好,自己在商邑都听到了微地的佳音。微人都很支持他们的国君,顺从国君的旨意,获得了很好的收成;并有许多赞扬国君的话,从微地传到了商邑。就连与微地相邻的几个宗国,鸿、于宋、于夫、薄邑、空桐、戴等,都在传微地的好消息。正妃接过话来说,微启做事儿还是很在行的,必将在天王之子身边待久了,怎么也能学到不少啊!爱妃的话,商王子羡听了是一阵点头。
王子子启趁热打铁地说,父王才是做大事呢!自己只是做好了一个小国君,这些都不值得多说。这次回来,他主要是想替父王解忧呢,他打算向父王上缴粮食三千袋、骏马一百匹、羊三百只、牛五十头,及丝绢二十匹,还有战车五辆!
最后,还夸下海口,说以后每年都是这个数,甚至更多!而且,极力夸赞微师的雄壮,还提出了替父王征战的请求!
商王子羡闻听,心中大乐!赶忙夸赞,微启长大了,有担当,知道王室的难处!听完父王的赞誉,王子子启心里还惦记着其他事,于是美滋滋地提出了告辞,给两位王叔的礼物还没出手呢!
当给两位王叔送完了礼物,又收获了一番鼓励之后,最后来到了老岳丈莘侯丁的府上。王子子启信心满满地向太保莘侯丁,谈起了这次商邑之行的收获。老岳丈略作沉思,便指出了不妥,而且是大大地不妥!
太保莘侯丁说,王子犯了急功冒进的大错!以微国国君的身份向商王做出如此承诺,是有政治风险的。这一年,微地在王子的支持势力帮助之下,农、工、牧、桑、军都取得了不错的收获,但是以后每年都能如此吗?如果外部的支持力度减少了,微地还行吗?如果不行,自然会坐吃山空,从而引起微地族民的恐慌,惹得微地怨声四起,将国君的恶名传播四方;即便能保持住这样的收获,就需要王子安心驻留微地,用心打理,掌控各项事务向好,带领微地族民付出艰辛的努力,同时祈求天神多多降福微地、风调雨顺。可是,这样以来,王子的嗣位怎么解决?不担心旁落?
太保莘侯丁接着说,王子如果长期待在商邑,一旦微地的各项事业遭受挫折,那么微国的承诺岂不落空?最终招致王室的不快,落人口舌,也会影响到王子的声誉!总之,这件事对王子来说,正反两面都是不利的,这是王子考虑欠妥、不切实际啊!
王子子启越听越急,顿时懊恼不已,一头汗涔涔地急忙向太保求计。莘侯丁沉思了半天也觉得无计可施,便说到,事已至此,王子也不用恐慌,以后慢慢再想法弥补吧!只是,这件事的严重性却不容忽视,弄不好会影响很坏,以至众叛亲离。
王子子启告辞走了。太保莘侯丁仍是一肚子恼火,其实他有一句话没有对二女婿子启说,你怎么也犯了大女婿周昌一样的错,尽是些不知藏拙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