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为一个人所困,
你知道是谁。
Part 1
橘子小姐29岁了还是没有对象。
家里人都催命似的催婚,三姑六婆不停地帮她安排相亲对象。
她想着反正都是过日子,跟谁都是差不多的。
顺从了父母的意思和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男孩相处了两个月。
橘子小姐嫁给了他。
两个月时间,短到她都不知道两个人是否恋爱过。
婚礼在橘子小姐的坚持下办得很简单,只邀请了几个至亲好友。
当晚她喝了很多酒,第一次喝那么多酒,没有醉,却吐得一塌糊涂。
她在洗手间看着镜子里那张在水汽蒸腾下逐渐模糊的脸,第一次有中想痛哭一场的冲动。
但终于,她还是把妆补好,走出去继续扮演幸福新娘的角色。
Part 2
橘子小姐谈过一场长达四年的恋爱。
男孩是她在去念大学的动车上认识的。邻座的位置,一路上他们聊了很多的话题,谈人生,谈哲学。谈话间橘子小姐了解了关于男孩的很多,对男孩也十分有好感。
男孩来自云南,念的大学就在橘子小姐大学的对面。
分别前,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之后约过几次一起出去吃饭看电影。
那年的11.11,他们正式走到了一起。
男孩对橘子小姐好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橘子小姐想吃南街的小笼包,男孩就起大早骑上自行车20分种到南街去买,回来把小笼包给橘子小姐的时候,她正好起床。
每个橘子小姐起不来的期末清晨,男孩都会早早地去句子小姐学校的图书馆帮她去占位置。
Part 3
男孩本来是要留在北京发展的。但是考虑到橘子小姐要回家乡找工作,他也跟着橘子小姐去了宁波。
男孩学的是律师的专业,凭着自己出色的专业能力很快在宁波找到了工作。橘子小姐也有了稳定的收入。
他们交往的第四年,橘子小姐带男孩回家见了父母。
橘子小姐的母亲开始还很为此高兴。就在两人谈婚论嫁,决定要在宁波买房的时候,橘子小姐的母亲不知道听了谁的话,生怕女儿会突然远走云南,无论两人说什么都死活不再同意。
两人最后还是分了手。男孩辞了宁波的工作,飞往北京。
走的那天,他垂眸嘴唇分分合合好几次,却终究没说一句话。只是屈膝帮橘子小姐系了松垮的鞋带,转身前落下一句。
“今后的生活无论怎样,祝你活的漂亮,走的坦荡。”
自此,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橘子小姐没再谈过恋爱。
男孩也是。
Part 4
橘子小姐结了婚。
她不再是那个学生时代被宠坏的女孩。这个女人将终身托付于一位先生后,不自觉把自己,放在了生活最末端的位置。
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生活只剩下单位和家两点一线。
没有浪漫,没有关心。
她和她的丈夫同住一个屋子,成了无比熟悉的陌生人。
结婚三个月,橘子小姐怀了孕。
丈夫接到她的电话通知,只是嗯了声表示知道了,没有太多的兴奋。
转身又投入工作,加班到10点才回家。
橘子小姐提了好几次要丈夫陪去医院做产检。都只得到推脱的说辞,好不容易挨到他也休假的一个周末,才陪同橘子小姐去了医院。
Part 5
怀孕的女人总喜欢吃些千奇百怪的东西。
橘子小姐也不例外。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念上大学时南街那家的小笼包。
“老公,我想吃小笼包。”她推了推躺在身侧的男人。
男人迷糊地睁开眼,说:“等我空了带你去吃。”
“可是我现在想吃。”橘子小姐对他难得有这么固执的时候。
男人啧了一声。不满地说了句“别闹”,翻了个身继续睡,没再理她。
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逐渐亮堂起来的天,想起很多年前那个起大早跑去南街给她买小笼包的男孩。她迷迷糊糊地被他叫下寝室楼,拿到手里的是还飘着香味温度正好的小笼包。
五点的房间,身边是时轻时重的呼吸声,只有她一个人睁大了眼睛格外清醒。她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结这个婚。
怀孕四个月的时候,丈夫的工作更忙了。
橘子小姐一个人出出入入医院。
她和丈夫的默契只剩下同睡一张床和同住一间房。
一周说过的话,她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Part 6
“我想回趟家,你能不能送我回去?”丈夫难得没有加班坐在家里的饭桌上吃上一顿饭。
“我很忙,这段时间有一个很重要的项目,等我忙完,我陪你回去,你再给我一段时间好么?”他顿了顿,仿佛很体谅地又说:“如果你真的想家,你就自己回去,我一个人在家,可以自己做饭。不用担心我。”
橘子小姐这次很是坚持:“你连送我一下的时间都没有么?”
“我这么忙,还不是为了咱们能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么?你就不能懂点事么?”男人不太耐烦地解释。
橘子小姐没有再坚持下去,只是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已经有六个月大的肚子,放低了声音道:“好。我知道了。”
起身回到房间理了理自己的东西,拖上行李箱,就准备离开。
“你发什么疯?”男人起身拽住要走的橘子小姐。
“你尽管忙,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橘子小姐还是柔柔弱弱的模样,眸子里的坚定却让人震撼,“不需要你送。”
她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丈夫拽着自己的手,拉开屋子的门,提上行李箱要下楼。
男人看了看黑下去的夜,这才意识到要追出去。匆忙下楼再度拉住要走的妻子。不想怀了孕的妻子整个人还是消瘦得可怕,两人争执间,情急之下的男人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力度,女人摔下了楼。血流了满地。
Part 7
橘子小姐醒来的时候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
身边的沙发上躺着呼呼睡觉的丈夫。
她又想起了那个她一生病比她自己还着急的男孩,她挂个点滴,他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地看着点滴瓶。
她抚了抚自己扁下去的肚子。
撇过头无声地落下眼泪。
窗外下着稀稀落落的小雨,和她一起哭着。
男人睡醒,看着自己的妻子直愣愣地望着自己。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女人先开了口。
她说:
我们离婚吧。
Part 8
橘子小姐拨通了很多年没有再联系过的那个号码。
电话那头还是一如当年那个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
“我结婚了。”她低声说。
那头顿了很久,才哑着嗓子说:恭喜。
“又离婚了。”她又说。很是平静的声音。
男人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想问你……”
“我只为一个人所困,你知道是谁。”男人打断橘子小姐的话,“我一直单身。在等你。”
“好。”电话这头的橘子小姐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