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记得,是听茗,救的她。那一天的她,满身狼狈,在大雨里,在她看着曾经期待的那群人关闭大门,满是讽刺时,偏就有一道声音,及其恶劣:“喂!还活着?”
啧!还真是无情。
她想着。
有的时候人总是喜怒无常的,天也是。
这会,又下雨了。
阴雨连连,少女转头看了窗外一眼,又阖上了,她无光,也无望,浑身死气。
地上有光明,也有光明照不到的地方,而地下。
那玩意完全就是笑话。
世界上惜命的人多,玩命的人又何尝不是。
如同罗马斗兽场,在MK地下场,给钱是看客,而看客,最喜欢的,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厮杀。
“茗少,赌吗?”
林熤莫定眼看着听茗。
他和一个少年站在两辆机车旁边。
被看了许久的听茗还是没有感觉,她手拿着一杯奶茶,懒洋洋地咬着吸管,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Neiman Marcus Limited Edition Fighter、铃木隼,哪弄的?”
林熤莫愣了几秒,回过神来,丝毫不意外也没有任何窘迫感的说:“怎么来的,就是那样来的。”
听茗笑了笑,可那双眼睛依旧如深井冰没有波澜。
时而来趣,又很快消散。
被听茗看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方珉微微有些恐惧,有些不情不愿的说:
“茗少,夏芜妄来了。”
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林熤莫。
听茗也是看到了林熤莫的情绪有了变化,也不在意。
夏芜妄。
当年她无聊,随手救的一个人。
夏家成为弃子的嫡长女。
风华绝代的夏大小姐,她记得,那一年那一天,她满身狼狈。
比赛开始了,听茗也下了注。
她是个会赌的人,无关输赢。
也从不在乎。
赛况到了一半,听茗没有再看了,她的目光放在了站在她面前,容貌与她有三分相似的少女上。
她勾着红唇,声音有些玩眛:
“夏芜妄?”
少女愣了片刻,好一会,笑了笑。
是讽刺。
好久了,好久都没人叫她这个名字了。
夏芜妄。
芜妄,无望。
荒芜的芜,痴心妄想的妄。
她是夏芜妄,曾经北城风华绝代的夏大小姐,不过,真正风华绝代的,大抵是这个坐在她面前任性恣意的少女。
“嗯,夏芜妄。”她说。
“夏大小姐,久仰。”
久仰。
是真心实意,还是讽刺。
三年前,她站在她面前,及其恶劣,却让人捉摸不透,她问她:“想他们追悔莫及吗?”
然后,她就抓着她的胳膊,应了。
少女将那时抓着她胳膊的她甩开,下一秒,她给了她一个考验。
听茗有洁癖,从那天她就知道了。
她说,用她的身份,她的容貌,在正是战乱的M国活下来,期限三年。
活下来,她就赢了。
“你的承诺,还记得吗?”
“嗯?”那副样子,对夏芜妄的话十分不解。
夏芜妄觉得她有一天也许会被气死。
“让他们追悔莫及。”
听茗看着她,笑了笑:“你不是赢了吗?”
在M国,在战乱中,他们从来都知道,听茗这个恶魔不在当中。
若是在当中,他们怕不是要应对战乱,而是集体合作应对恶魔了。
夏芜妄离开了,离开时,她撞到了回来的林熤莫。
和当初一样的劣根,林熤莫靠近夏芜妄的耳朵边,挑拨离间的说:
“这不是夏大小姐吗?也不知道茗少放过你这只狼崽子是打算做什么,毕竟,茗少可是毁了你家的罪魁祸首啊。”
她一点也不想搭理这个神经病,只是在离开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听茗,一副玩眛的表情,她确定她是听到了。
“茗少吗?”若有所思的一句。
夏芜妄的背影看不见了,听茗也离开了。
离开时,她只给林熤莫一句话,声音听起来很是顽劣:“希望林少的那天,我不是会是那个,罪,魁,祸,首。”
林熤莫丝毫不在意,好似乐意般的,他笑了笑。
出了地下场,听茗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叫她回去复诊的。
“复诊?”
她一个疯子,复什么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