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想强辞拒绝,可话到嘴边居然言不由衷改了口:“既然公主向往南国风光,那便一起同行吧”
鞑姬微绽双眉转忧为喜,迷人的双眸里含着丝俏皮之意:“多谢皇上!”
见着她一副媚意荡漾之态,朱祁镇慌忙移开目光转:“公主是如何混进我军的?”
鞑姬莞尔一笑,指着朱祁镇身后的哈铭:“得多亏这位将军倾囊相助,我才有幸与皇上同行呐!”
朱祁镇板起脸对哈铭道:“此事为何不上报?”
哈铭顿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无奈一笑:“方才属下禀报时,皇上会错意斥退了属下,所以......”
朱祁镇在脑海中一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自知理亏,他面色略微发窘,轻咳一声道:“既如此,公主的此行安置就由你来负责。”
“属下遵令。”索性皇上没有追究,哈铭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快速下马作请:“公主请到马车里安坐。”
礼数周到的鞑姬拱手还礼:“将军用不着这般客气,我虽为女子但久居塞外却也不娇贵,将军只需赏一匹良马同行便可。”
哈铭闻言后面色一片愁然,左右为难地将目光挪向皇上。朱祁镇紧盯鞑姬双目,放缓语气道:“此番长途跋涉,骑马劳形苦心,公主还是去马车里休息为好。”
鞑姬一脸柔情迎上朱祁镇目光:“皇上不用为我担心,屈屈小苦算得了什么?能与皇上同行南国奴家便已心满意足。”
一旁的袁彬三人见状,慌乱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恨不得马上寻个缝赶快钻进去,以不打扰皇上二人雅兴。
朱祁镇见鞑姬坚持也就不再劝阻,正好借此机会问她宣府鞑官“乞颜将军”的相关事宜。
“哈铭,牵匹马给公主。”
可当话语说出片刻,朱祁镇并未听到哈铭回应,他只好再次唤了一声。而这声叫唤亦是如此,同样未听到哈铭的回应。朱祁镇带着疑惑之色转过头,见他们三人如雕塑佛像一样低头不语。朱祁镇是又好笑又好气,心知三人十有八九想歪了,他大声喊道:“袁彬、哈铭、霍秉忠!”
三人被这一惊,下意识的拱手道:“皇上有何吩咐。”
朱祁镇没好气道:“发什么愣?速去给公主牵匹马来。”
三人闻令像逃一般的驾马而去。看着望风而逃的三人,朱祁镇哭笑不得,无奈只能寻个话题和鞑姬聊了起来。
“上次在宣府隆越客栈与公主相遇......”
朱祁镇话还未说完,鞑姬就已接过话温柔说道:“哎......这也许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
猝不及防的朱祁镇闻声后惊得咳嗽不已,险些一个趔趄从马上跌下。
“皇上,没事吧!”鞑姬满脸柔情的问道。
“没事,没事。”
鞑姬见朱祁镇默没有接过话,一时不知说甚么好沉默了下来,气氛一下有许尴尬的微妙感。而朱祁镇只能寄希望与盼袁彬三人,盼切他们早些回来,以好打破这窘迫的气氛。可等了许久,丝毫见不着三人回来的踪迹。朱祁镇凌乱了……他轻轻掠过眼前一缕青丝,将目光眺向了别处。
“皇上嫌弃奴家吗?”一丝掺杂泣声的软语温言飘进朱祁镇耳中。他转过头,见鞑姬眼里泪水打着转,顿觉心中响起一缕缕轻脆回音在触动着他的心弦。他如同磐石的心终是软了下来。他紧紧拉住缰绳准备下马安慰。没曾到,右脚刚悬空之余,一阵急促马蹄声传了来。
不用去猜,肯定是牵马的三人。朱祁镇抽回了右脚正声呵斥:“你三人牵匹马怎去了这么久?”
三人止住马儿,尴尬地解释:“臣……臣等顺便探察了四周情况,又精挑细选上等好马,才致姗姗来迟。”
朱祁镇冷哼一声:“那可有探察出异样?”
三人见皇上动怒,额上冷汗不住哗哗直流,他们迅速跳下马半跪在朱祁镇跟前:“臣等知错,请皇上恕罪。”
“罢了!起来!”
三人连连谢恩。
刚起身后,袁彬寻话道:“皇上,此番汪古公主在我军中,恐会使汪古部误认为我军绑架了公主,而招致他们来袭,建议皇上下令加快行军步伐。”
朱祁镇翻了翻白眼:“即是如此,那还不速速上马?”
将马儿牵给了鞑姬,三人便匆匆上马赶路。
直至驶出了数里开外,明军才放缓了步伐。
“报.....杨四郎已经苏醒了。”
士兵的禀报将朱祁镇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他轻言回道:“让四郎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来见我。”
“是。”士兵应声退了下去。
经这么一打断,朱祁镇也无心在沉思了。他出声唤道:“哈铭,从这里到太原府有多远路程?”
哈铭熟练取出地图,铺开看了半晌。才缓缓回道:“禀皇上,此处到太原府足有七百里之遥,若是快马加鞭昼夜兼行最快也得用尽一天半时日。”
“嘶....”如此遥远的路程是朱祁镇始料未及的。长途跋涉粮食的供给便是军中的困难之处。
“皇上,不如我军先去万全右卫城调养修整,改日再启程直奔太原府吧?”袁彬也想到了其中难处,为此出言劝解。
朱祁镇摇了摇头道:“此计不妥,朕此行兵不打算经过万全右卫城;而是想改道前往大同,再从大同直奔太原府。”
“不知皇上此举之意是?”
三人闻言后即是惊讶又是疑惑。
(此章完。PS:古代交通缓慢,行军十分不易,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年半载。在这里,无奈只能缩短进程。不然......整部小说都会在赶路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