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瞻从甘托那图三弟胸口裂伤抽取出一块死肉。经化验，里面包含了萨路拉托族的基因。
“他全身会被同化掉吗？”
“不至于。量太少，身体免疫系统出现排斥反应。剂量大一些，连续注射三天就差不多可以缓解。”
和那时我用的药相同。只不过二次改造过后，我彻底摆脱了身体会显现萨路拉托族特征的症状。于是再没服用。
二次改造的第二天，戴洛瓦伊就被暗杀了。至今没找到凶手。蕞末尔是高度怀疑对象。
“有劳各位了。”
接下来，我们去往比姆姆调查。在帐篷房之间，我发现一片空地。
这是一座规模比一般帐篷小的圆锥建筑，三米见方，挂十几条六色彩带。顶部一根长棍，其端裹着牛毛。细看时，牛毛中有反光。原来是毛把枪尖裹住了。
一位仆人在建筑下放了一壶马奶酒。这是天狼神的祭坛。不起眼的下部，嵌一串狼牙，指向北方。
新的巫师将从徒弟中挑选。假如这酒在日落前干了，今晚就举行选择的仪式。
我们乘踏板朝西北方出发，甘托那图守护家园。踏板是灵力驱动的浮空载具，和军用摩托地位相当。一踩上去就会自动开启引力场，防止失衡。
天大晴，视线很清晰。依照甘托那图的描述，比姆姆最醒目的是一座祭坛，规模比热乃谷尔的要大上几倍。
在那里会遇上赫珀斯的人吗？
此去大约八十公里。行了约十二公里，贾穗突然对我喊话。
“草间藏着野兔，豚鼠！”
“有什么问题吗？”
“你来说说它们长什么样。是棕的，白的，还是花的。”
开玩笑！景物移换地这么快，怎么看的......且慢，我能听见它们奔走的声音。
不能听！我冷汗直冒......每次一集中精神去感知，就会浑身乏力。像犯低血糖。
先前在第二交叠宇宙，我怀疑周围有扎尼耶茨出没，便试着去细听，结果昏倒了。
“别害怕。这说明你有天分。不要怕，试着接受。”
我把目光缓缓下移......草野上，确实有许多体型小的动物在跑。除了贾穗说的那两样，还有棕狐。稳住......我调节呼吸，心跳稍微不乱了。
有数不清嘈杂的声音。音量放大。我更清晰地看到被追逐的野兔，黑眼珠，背部是棕色白底，一只爪子断掉，用三条腿跑。
“能数清楚方圆一百米内有多少生物吗？”
“......六只，不，七只兔，三只狐，十一只野鼠。数百条蚯蚓。”
“很好，有进步。可以了。”
灵力消耗了百分之三十。在方才几分钟内，感官上升了好几倍。
“这就是鹰目。太叫人羡慕了。当初我刚入军那段时间，怎么练也练不好。”贾穗有些自嘲地笑道。
又领悟新的招式了。
“我也试试！......不行......走的太快了，根本数不清嘛。”艾瑞茵有些丧气。
“是呀，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顶多只能看出有什么猎物在动，你却连细节都讲出来了。”尧烨挠挠头。
“该说因祸得福吧。”
成为改造人后，我拥有了过去难以置信的力量。灵力，般能，龙泉静寂......但我不可能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去感谢仇敌。
“呼叫六杠零拐，包子出头了。”前去侦查的前锋发现比姆姆大祭坛，用暗语告知贾穗。
“等着，别忘了货。”
“是！”
即使在半空也望不到边际的广袤草原，简直是巨人休息坐卧的床垫。泥土很松软，一脚便陷进去了。草的香气在鼻腔里游荡，肺部有种清新的味道。弯曲的河道，流水如透明的晶体。
尧烨伸手捧起一口。
“哇啊，比梅索祢的还甜。”
“真的吗？”艾瑞茵眼中闪出好奇的目光。
我就不去尝了。
前锋守在高地上，向四周观望，确认无恙，打手势叫我们前行。
艾瑞茵来到我身边。瓦尔丘里自不必说。覆盖了般能的青眼之装已披挂在身。
“怎么了？”
“来协助你。”
“好，正合我意。”
艾芙-琳曾检索过资料库，但未能找到艾瑞茵的有关信息。尽管如此，贾穗还是认可她作为协助者。由于实力属于中上，艾瑞茵、尧烨与我被安排成后卫，几乎和组长贾穗并排走。
行了大概五百米，前锋再次打相同的手势。我们继续推进。
这时候，面前忽然弹出警报。前方有巨大灵力集成体。
“发动白神结界支援我，艾瑞茵！”我几乎下意识地喊道。
“不。”
咦？
刚想问拒绝的理由，一座气派的建筑叫我立刻闭上了嘴。
以往刻板印象里，游牧民经常游走，历史遗迹录上留下的固定建筑不多。面前这座祭坛，少说要二十几个人合抱。最醒目的是向四方延伸之长针，每一根约三到五米长，位于最顶端。整体呈倒圆台体，自上而下，饰有天神、走兽图腾，雕彩飞花之纹。无论从规模还是气势上讲，热乃谷尔的祭坛根本无法与之比拟。
话说回来，这股强大的灵力是怎么回事？
“组长，你可有从他们那里听过一点传说？”
“嗯。”
比姆姆本身就有“天路”的意思。此地据说是神灵造访大地的通路，但极容易扩散灾祸。因此为了平息天狼神的不满，每一年都要在此献上活祭。起初是奴隶，后来改为牛羊。
越听越在意。正好此行是为了调查大祭坛。我们发射了探测机，遥控从祭坛顶部洞口入。
试图给甘托那图四弟植入萨路拉托族基因的家伙，看样子不在比姆姆。我们搜寻了许久，没有发现萨路拉托族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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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石洞，光线因发觉自己不是主角而退却，只敢守在漏光的孔口。洞里十分安宁。稍微向里听，却能捕捉到啪嗒啪嗒的轻响。某种粘滞物体在活动。
机械和生物混合而成的仪器，正由一位白衣少年以大半截手指没入操作着。
少年顶着灰色短发，一对红色瞳孔对准了手里的玩物。
“可爱啊......再忍受一下，你就能成为我最喜爱的收藏品之一了。”少年右嘴角上扬，左手指粘连细锐的刀具，在其上精心雕做。
少年刚准备修正一下细节，忽的眉头一皱。
“啊啊啊啊啊......”
“大王放过我们吧......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残部......记得是叫蕞末尔的家伙，将俘虏来的四个女人呈来了。她们绝望地大喊大叫。害得他雕刻所必需平整如镜的心情被搅扰了。
“哦？这么快就醒了？”
不过这不能怨手下，因为等到她们一苏醒就送来，本是少年下的命令。
他从器械中抽出右手，“半成品”后退，六十五度倾倒，随重力滑入冷藏室。
“你说，叫本座放过你们......倒不是不可以。”
“求您了......我的孩子还需要**，丈夫走后，老母亲全靠我照看......”
“吵死了！！！！！！！”
少年平静的面孔在一秒间撕扯了，比舞台剧变脸还快，目露凶光。一旁蕞末尔吓的一个激灵。女人们被怔住，大气不敢出。
“啊，对不起，对不起......一时激动，绅士的气度没了......”少年揉搓脸颊，恢复成嘴角一点弧度。
“想活命可以。我们来做个游戏，获胜的话，就如你所愿。”
“啊......啊......”女人们的面部因恐惧而扭曲，四人紧挨一起。
“抖什么！听好了，你们四人当中有一个被我注射了嫩芽，给我在十分钟内找出来。否则时间一到，你们不动手，她就会杀掉其余的人。”
四人听罢，立刻推开彼此，都在互相对看。
“别给我看了！动作快！”
“米苏奴，肯定是米苏奴，她脸色变黑了。”青衣的女子尖叫。
“不，不是！我在路上跌了一跤......”
“那就是黑糯扎，她捂着脸不放手！”
“还剩一分钟！”少年亮出一根手指。
“对不住了，各直左拉......”米苏奴眼光变得冰冷，瞄准了个子最矮的各直左拉。
“不要，大姐！”各直左拉想要逃跑，回头撞在粗糙不平的墙壁上，鼻子擦烂了。米苏奴哪里肯放过机会，左手扣住脖子，从怀里掏出骨针，刺入各直左拉颈部。
“啊！”米苏奴眼白翻起，四肢瘫软......
“嘁......真是看不下去......”
少年低下头——后背生出修长的甲壳类生物的尖足。
“这就是本座的裁决。”
尖足在伸长，三人见势头不妙想走，少年先一步令尖足朝心脏突刺。
“呜呃......”
处刑完毕。
“实话告诉你们，根本没有人被我植入嫩芽。杀害了同伴的是你。哼......蕞末尔！这些玩具交给你了，随便处置！”
“谢将军！话说回来，现在是早上吧，乌鲁霍普大人。”
“嗯，怎么了？”
“您从昨夜熬到现在，还没吃饭吧？如果您不嫌弃，就让在下给您烹饪吧。”
“哈哈，好。没想到你还会做这种活。记得挑上等的食材。”
“在下明白。”
虽然很喜欢新来的蕞末尔，可是事实上，乌鲁霍普心里并不打算把他当做一个部下看。比起部下，蕞末尔更像一个能走动的绝赞“收藏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