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春华阁就看见南宫承脸憋得通红,两只小手捏成紧拳,听见魏成丘说:“本公子说错了?自南宫月生死后,南宫家气数已尽,你和南宫蘋蘋哪一个能有出息?说我是纨绔?你和你姐姐才是纨绔!”
“你胡说!”南宫承怒吼道!
魏成丘言语挑衅道“怎么了!你还要打我呀!你打呀!本公子怕你啊!”
南宫蘋蘋一个箭步过去,一脚把魏成丘踹坐到地上,冷嘲道:“你这么贱的要求本郡主怎么也该满足!”
魏成丘坐在地上双眼不可置信,“南宫蘋蘋!你敢踹我!”
南宫蘋蘋冷眼看着他“怎么,再来一次?我南宫家有什么气数不是你一个小小魏府能说道的!我南宫将军府的世子就算是你爹也不敢惹的,更何况是你!葛云!下次还有这种情况,不用来回我,直接动手打!打出什么毛病,你家郡主我来担!”说着拉起南宫承就欲走出春华阁。
魏成丘面子上挂不住,从地上爬起来,两步上前抓住南宫蘋蘋的袖子,将她一拉,右手就握拳准备往南宫蘋蘋的脸上招呼去。
南宫蘋蘋将南宫承推向葛云的方向去,然后抬臂挡住魏成丘的拳头,右手一个巴掌“啪”地响亮地打在魏成丘的脸上,然后一脚就把魏成丘往后踹去,魏成丘没反应过来还拉着南宫蘋蘋的袖子,“嘶啦”一声,南宫蘋蘋袖子少了半截,露出藕节般的手臂。
蘋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突然勾唇一笑,然后直接骑到魏成丘的身上,左一拳右一圈往魏成丘手臂上,腰上招呼,就是不往脸上打。春华阁的学子都还小,被吓愣站在一旁。葛云护着南宫承,魏成丘的书童也愣在一旁,一时竟没有人向前阻止。
还是等景泰和喻长亭来了才上前将南宫蘋蘋拉开。春华阁的太师和秋实阁的太傅才赶来,后面跟着一群秋实阁的学子们。
南宫蘋蘋顺势抱住喻长亭哭泣起来,变脸之快让魏成丘的书童顿了三顿。
太傅沉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知不知道渊知阁……”
“啊!”还没说完,就被南宫蘋蘋的哭声打断,“老师!你要为学生做主啊!”说着把自己那半截袖子的手臂露给太傅看,“魏成丘要轻薄学生!这种畜生!”
魏成丘急急爬起来,剧烈咳嗽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还是他书童机灵,站出来说:“回太傅,南宫郡主胡说!分明是郡主揍我家少爷,我家少爷何时非礼过郡主!”
南宫蘋蘋还挂着眼泪,一脸痛心道:“这时你还要狡辩!魏大人好歹也是礼部侍郎,家风竟是如此不堪吗?皇上可要痛心了!”
书童睁大了眼,怎么还能不要脸地扯到皇上?“你……你胡说!”
“你放肆!一个小小书童胆敢在本郡主面前口出狂言!”南宫蘋蘋咄咄逼人,“老师且可问在场的每个人,我这袖子是不是魏成丘扯烂的!”
众人思考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南宫蘋蘋又问:“那方才魏成丘是不是向我扑来!”
众人又思考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南宫蘋蘋装作故作坚强的说:“事关女儿家的清白,学生只是自救,若非如此,怕是……唔!”说着又哭起来,演得极为逼真。
魏成丘好不容易缓过来咳嗽,此时又怒气上涌,直接吐了一口鲜血。
魏成羽大惊,忙过去和书童一起扶着。魏成羽看了一眼喻长亭怀中哭得不成样子的南宫蘋蘋,压着怒气道:“魏安,今天太傅在这里,是非黑白这么多人看着,你就如实说出事情原委,不用怕!”
魏安即那个书童,答是,然后深吸一口气。
南宫蘋蘋仍是抽抽搭搭,“那就说清楚吧!本郡主倒要看看,他魏府还能说出什么花来!”说着递给景泰一个眼神,景泰微微点头:明白!
景泰对太傅行了一礼,“郡主怕是被吓着了,毕竟是女儿家,被人这样欺负怕还有些伤心的,不如就让学生代为对峙吧?”
太傅阴沉着脸点点头,景泰向太傅行了个礼,“那众人也坐个见证,南宫郡主乃金枝玉叶可不能白白受欺负。”
魏成羽冷笑:“是非未定,怎么就暗示是舍弟的错了!”
景泰爽朗笑道:“在下可未道一言与魏成丘有关!魏小姐急什么?”
“你!”魏成羽一噎。
景泰继续道:“魏安你且将事情经过说出来,但必须实事求是?”
魏安道是,“我家公子只是拉住了郡主的袖子,并未非礼郡主。”
“哦?”景泰继续问,“那郡主那半截袖子是怎么坏的?”
“是公子拉坏的”
景泰些微憋笑,“这不还是魏公子拉坏的嘛!”
“不是不是!”魏安急切道,“是郡主踹了公子一脚,公子跌倒才将郡主袖子扯烂的!”
景泰接嘴“那郡主说自保是对的嘛!毕竟任哪个女子那种情况都会有所作为的嘛!”
“不是!”魏安又道,“公子不是想轻薄郡主,是因为郡主先踹了公子一脚,公子才去拉郡主的衣服的!”
景泰又“哦”了声,转头扫视一眼众人,又问:“那郡主为什么要踹魏公子呢?”
“因为,因为”魏安看一眼魏成羽,支支吾吾道“因为公子说南宫将军府……”
“老师!”魏成羽突然打断道,“老师,事情经过学生们已经知晓了,是舍弟的错,我们认!”
景泰道“是吗?学生们都知道了吗?那我怎么……”景泰环视一周,见景子衿乞求的眼神,只得道“是,学生们都清楚了!”然后退到一旁,给了南宫蘋蘋一个歉意的眼神,南宫蘋蘋摆了摆手:行了行了。
魏成羽走到南宫蘋蘋面前行了一个歉礼“舍弟无心之失,还请郡主见谅!”
南宫蘋蘋擦了擦眼泪“这怎么见谅?就算南宫府不济入不了魏公子的眼,但再怎么说本郡主也算是皇室血脉,还事关女儿家的清白,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魏成羽勉强笑笑“那郡主要怎么才肯作罢?要家父上一道请罪折子吗?”
南宫蘋蘋冷笑一声“担不起,魏侍郎纵子如此,我南宫府怕是早已入不了魏侍郎的眼了!魏侍郎这道罪折一上,言语间怕是要置我南宫府死无葬身之地吧!”
魏成羽态度更软了些“郡主慎言!明日,臣女带着舍弟亲自到南宫府登门致歉!”
南宫蘋蘋又冷笑“算了吧,南宫府好清净,不欲受叨扰!况且,魏府嫡子犯错,就由一个女眷出面解决,怕也是心不诚,还谈什么致歉!”
魏成羽努力维持着耐心“那郡主想怎么样?”
南宫蘋蘋本还欲为难一下魏成羽,结果景泰递了个眼神,南宫蘋蘋只道:“既然魏小姐想由女眷出门解决,那便由女眷出门解决吧!不过,吾与家母近来宿在宫中,魏小姐若真想致歉,那便带着令弟于明日在皇后娘娘的正阳宫门口跪上一个时辰吧!家母如果不追究了,那本郡主也就不追究了!还有,本郡主这件衣服是御南制造坊三个绣工绣了一个月的,那便由魏府赔给本郡主一件一模一样的吧!魏府大门庭,这点钱还是给得起的吧!”
魏成羽面上还努力维持着,皮笑肉不笑道:“自然”
南宫蘋蘋给景泰递了个眼神,景泰又出来向太傅行了一礼道:“既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老师您看?”
这一批学子中,太傅难得喜欢几人,景泰便在其中,景泰礼数周全,太傅也没多说什么,交代几句就让学生们离去。
景泰笑着牵走了景子衿,魏成羽扶着魏成丘离开,看了一眼南宫蘋蘋,喻长亭挡在南宫蘋蘋面前,瞪着魏成羽,魏成羽收了眼神带着魏成丘离开。
南宫蘋蘋交代了喻长亭几句,喻长亭也离开了。春华阁只剩下南宫蘋蘋、南宫承和葛云。南宫蘋蘋露出一个笑容,半蹲揉了揉南宫承的头“别人说什么,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南宫承一直沉着小脸,一眼不发地跑开,南宫蘋蘋的手停在半空。“世子!”葛云喊了一声,南宫承早已不见踪影,“郡主?”
南宫蘋蘋看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一瞬失神复又对葛云说:“你去追他!别让他出什么事。”
“是!”说完葛云也一跃出去了!
很神奇,整个春华阁就只剩下南宫蘋蘋一人,她就那么站着,直到花瓷来寻,南宫蘋蘋才随花瓷回到快绿阁。
长公主听说了是担心的不得了,拉着南宫蘋蘋左看右看“那小子没把你怎么样吧!”
南宫蘋蘋努力扯了一个笑容“当然了!我是谁啊,不过明日他们还要来叨扰母妃。”
长公主冷哼一声“本宫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你父王不再上京城,他们就敢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你放心,母妃一定给你和承儿出气!”
南宫蘋蘋这才笑了“母妃是气糊涂了,女儿为什么让他们去正阳宫?无非是,若母妃罚得太狠,难免落人口实,正阳宫那位可是魏侍郎的亲妹妹自然求情。”
长公主这才反应过来,“我也确实是糊涂了,你做得很好,这样既能出气,还能保住南宫府的面子。但,你与承儿就白白受欺负了?其实罚得重一点也没关系,你母妃身为长公主也不是担不起!”
南宫蘋蘋笑道:“左右也不过是几句口舌之快,揍了魏成丘一顿,气也出得差不多了!其余的,面子上还是要过去的!毕竟,魏侍郎是……朝中之事,女儿虽不愿了解但约摸还是知道的。把魏侍郎得罪太狠没有好处。”
长公主慈爱地摸着南宫蘋蘋的头发,又叹了口气“春华阁的事母妃约摸知道,承儿会想通的,你莫置气。”
南宫蘋蘋抱着长公主“母妃说什么呢,他是我嫡亲的弟弟,我不会跟他置气的。”
“殿下!”长公主的贴身侍女在门外道。
“什么事啊?”
侍女道:“葛云带着世子回来了。”
说完,南宫承进门行礼“母妃,长姐。”
长公主嗯了声,刚准备说话,南宫承抢先道:“儿子先回房了!”说完就走了。
南宫蘋蘋也起身“那女儿也先告退了,母妃早点休息。”
南宫蘋蘋没有去找南宫承,而是带着花瓷,赶在宫门下钥的最后一刻,回到了将军府。摒退了花瓷,南宫蘋蘋独自去了房间旁边的那间。
书架和桌子都打扫得一尘不染,满屋陈设、布置都足见其主人的风雅气度。这是南宫蘋蘋的哥哥南宫月生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