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还是卖了蚕茧,赚了三百多元钱。她心里挺高兴的,自己又有新的赚钱门道了。天气越来越冷了,桑树上几乎没有叶子了。公公拿着桑剪去修枝了,他会把那些长的枝条蒙头,留下粗壮稀疏的几根主枝就行了。桑枝修完之后,还要在桑树四周松土,施肥。只有冬季做好桑田养护,明年桑树才会长出茂盛的桑叶。有了足够多的桑叶,唐家才可以多养几张蚕,增加收入的。
晚饭时分,“咣咣咣”,哪里传来清脆的锣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引来村民们的围观。秋香也很好奇,端着饭碗出门看个究竟。
一个男人牵了一匹高头大马在村里到处走。手里敲着锣,嘴里还吆喝着:“精彩马戏表演,快来看啰”!马戏表演?什么意思?秋香从小到大还没见过杂耍,她听着很好奇。
秋香急忙三下两下地把碗里的米饭吃干净,转身进家门。对着看似十分淡定的唐伯虎说:“我想去看马戏表演,”她用手指指屋外。唐伯虎自顾自地低头吃着饭,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你高兴么,就自己去看吧”。秋香发现最近唐伯虎似乎有心事,总是闷闷不乐。有时候,甚至感觉到他有些冷漠。
他不去就算了,可能是他干活累了。秋香开始自我安慰,就这么想了一下,立刻收回思绪。她匆匆忙忙洗好自己吃的碗筷,高高兴兴地出门,去找同村的夏小云了。秋香准备邀夏小云一起去看马戏。
“小云”,秋香来到她家大门口朝里屋喊。“唉”,小云笑眯眯地应着走出来。“你晚饭吃好了吗?咱们一起去看马戏吧”?秋香很兴奋地说。“早吃好了,我去和家里的男人说一声,马上来”。夏小云说完就转身进屋去了。秋香站在原地等她。
不一会,夏小云出来了。她男人不声不响地也跟着走了出来。“秋香,咱们走吧”。小云说完拉起秋香的手,往外走。“嗯”,秋香和小云一起往村口的空场地走。刚走几步,秋香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小云的男人就跟在她们后边。秋香轻声对小云说:“你家男人在后面,要不等等他,咱仨一起走”。小云不说话,拉着秋香反而加快了脚步。秋香被小云拽着,走得踉踉跄跄的。她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两夫妻搞什么?一起去不好吗?
秋香被小云连拖带拽的走着,很快到了大场上。那里已经聚集好多村民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里三层外三层的,挤的水泄不通。秋香有些沮丧,凭她的身高,排在后面,只有看人家后脑勺的份了。夏小云比较机灵,她拉着秋香在人圈子外围转了一圈,比较着哪个地方人最少,看看有没有空子可以钻一下。秋香硬着头皮跟小云转圈,她无意间又回头,看见小云的男人,他还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俩的身后面,似乎并没有想和她俩一起看马戏的意思。秋香有点奇怪,这是为什么呀?难道是因为自己防碍了人家小夫妻俩。小云她男人怕难为情,不愿意和女人挤一块吗?
小云头也不回,只顾拉着秋香往前走。她发现前面有个地,人好象比较少,走近才发现大多数是孩子,他们聚成一堆,认真地看着马戏表演呢。小云用力拉了秋香一把,朝那边努努嘴。然后拽住秋香往孩子堆里挤。小孩子们发现有人往里挤,都不挪脚,就是站着不让。秋香发现小云挤不进去,就赶紧满脸陪笑,和小孩们轻声细语地商量着,说:“麻烦你们让一下行吗?我们就站一点地方,帮帮忙哈。”其中有几个孩子看的很认真呢,听见身边有人说话,就不经意地回头看。哦,唐奶奶家的媳妇。虽然孩子们和秋香不熟,可他们去唐家吃桔子时,和秋香也有数面之缘的。既然认识的人开了口,孩子们还想着明年再去吃桔子呢。他们没有人应声,却慢慢挪动了身体,硬生生地挤出了一块站脚地。
秋香也发现了,那些孩子似乎都见过。看着他们挪出了地,秋香很感激,连声说:“谢谢你们了,小朋友”。孩子们没时间搭理她,眼睛都盯着圈子里的精彩表演呢。秋香和小云终于有地可以看马戏了,她们站在孩子们旁边,看表演是一目了然的。
场地中间,有个女孩正在表演马术。她在马背上时而奔驰,时而跳跃,时而站立,时而翻滚。她的每个动作都让围观者唏嘘不已,惊心动魄。秋香看得入神,一紧张就拽紧自己的衣角。她悬着心,生怕那女孩会有危险,会出现意外。可那女孩表演得生动灵活,胸有成竹,临危不乱。秋香从心底里佩服她,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秋香正在感慨唏嘘呢,突然,雷鸣般的掌声四起,响声里交杂着村民们的啧啧称赞和惊叹声。女孩珧下马背,躬身向人群致谢。秋香这才看清了女孩的模样。那女孩长的真漂亮,十八九岁的年纪。一双眼睛十分灵动,双眸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半盖住眼睑。鼻梁直挺,十分正气。嘴角微微上翘,似乎一直在冲人微笑。她身上穿的红披风,更显得她神采奕奕,英姿飒爽。
女孩谢幕之后,退去后台了。接下来的表演杂技的是两个小孩子。一个滚捅,一个顶碗。秋香看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大气也不敢喘。她随着人群欢呼,尖叫。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长样都十分可爱,俊朗。一个小小的木桶,小女孩硬生生地把手脚都缩起来,放进去,揉成一个团。秋香听见旁边有人议论,这是练的柔术,缩骨功。孩子的韧带极其柔软,关节可以任意弯曲。从小练习,过程十分痛苦。一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师傅收了当徒弟,练这种难度极高的功夫。
秋香听了心里发酸,她连想自己的童年,痛苦不堪。世间竟还有很多比自己更苦更难的孩子啊!小男孩小心翼翼地用脚尖勾起一个碗,用力往上一提,“啪哒”第三个碗顶在了头上,稳稳地垒在第二个碗里。人群里传出了尖叫声,喝彩声。小男孩十分专注,顶上去第四个,五个,六个碗。秋香的心一直跳到了嗓子眼了,每一个碗都让他心惊肉跳的。终于表演结束了,男孩顶了十二个碗,很成功的完成了。秋香使劲地拍手鼓掌,为孩子们的努力加油,鼓劲!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秋香全神贯注地看着,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胸口碎大石,脖颈弯钢筋,美女与蟒蛇等节目都让秋香吓得捂住眼睛。她看的认真,并没有发现身旁少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