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所有的人都屏息着,太美了,音乐没有界限,无论你是山野中的躬耕之人,或是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的贵人,在音乐面前,都是平等的。
紫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曲子,闭上眼,紫的心随着那乐声高低起伏着,时而自由飞翔,时而被困在云端里,她想拥抱住这美妙的乐声,可是,这乐声却戛然而止,紫的心停在半空中,茫然而绝望地徘徊着,仿佛在哀哀地祈祷着这乐声不要停。
仿佛这乐声又没有停,它从最低谷缓缓地升起来了,如那初升的太阳,在乌云密布处喷薄而出,然后冉冉升起。
紫长长的舒一口气,感觉心里满满的,很舒畅。
无忧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坐在原地,寂然不动,他常常会弹着弹着想流泪,他不知道,听的人也有想流泪的,那,就是紫。
“好!好!果然不愧是长安最擅长弹古筝的啊!朕今日算领教一番了!”
“谢皇上!臣不才,如何受得起皇上的美言呢?臣太感激皇上屈尊听臣一曲了”无忧学着他父亲教他的那一套,不疾不徐地道。
“嗯,爱卿过于自谦了”唐睿宗道“来,爱卿,喝酒!德公公,给无忧爱卿赐座!”
德公公立刻去抱了一张座椅给无忧在下席坐下。
“好!很好!紫儿,来,陪朕把这一杯酒喝了!”唐睿宗的手停在紫的腰际。
紫结果酒杯,一口喝下去,她想把胃里的那种想吐的感觉压下去,她十五岁了,真的是十五岁了吗?
酒在她的胃燃烧起来,脸上出现了迷人的红晕。
唐睿宗痴痴地看着紫,一杯一杯地喝着,灯下看美人,别是一番特殊的滋味。
无忧不敢看紫,他怕一看他,他心里很艰难建立起来的防线会在刹那间崩溃掉,她原来就是韦紫,他的至交的心上人,无论怎样,他也不可以动任何心思的。
修长的手指握住酒杯,仰脖子喝下,无忧猛然迎上紫的眼睛,那双眼睛,忧郁,澄澈,且慢,她怎么似乎在向他求救?
无忧连夜赶到云崖的古董店,云崖彼时在低着头,仔仔细细地审视着刚收回来的古董。
“无忧?你怎么那么晚还过来?”
“我,我看到了韦紫”无忧看见云崖的眼睛立刻闪着奇异的光彩。
“紫?你看了紫?”云崖一把抓住无忧的衣领。
“嗯,就是紫”无忧低声应道“紫在皇宫里,皇上今儿给紫过生日,我今天就是去参加皇上给紫设的宴会”
云崖没有回过神来,紫?紫怎么会在皇宫里的呢?皇上怎么会给她设宴的呢?他站在原地,想了好久好久,还是没有明白过来。
“无忧?紫怎么会在皇宫里?”云崖想了半天,终于找出一条问题问无忧。
“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紫的美貌罢?李隆基那时带兵杀她全家的时候,没有杀掉她”无忧仍然在想着紫看他时候的眼神。
“那,那你有告诉紫,我在这儿了吗?”云崖的眼睛里附着厚厚的失望。
“云崖,对不起,因为那时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紫,且我们没有单独相处的时候”
“你应该告诉她的,我就在这儿等她,长安城不大,她若是来找我,一定会找到我的”云崖喃喃自语。
无忧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那么,云崖,我会想办法再去宫里找紫的”
“好吧”云崖抚着一面铜镜,这面铜镜的背面画了很多奇异精美的花纹,一圈一圈的,看久了让人感到头晕,云崖以为,那么久了,紫应该忘记他了,他和她,不过只是见了一面而已。
太和宫,唐睿宗抱着醉醺醺的紫,走向挂着茜素红帐的床。
紫感觉眼睛被刺得发疼,不得不睁开眼,她讨厌这一种红,茜素红,是一种让她头晕目眩的颜色。
“紫儿,朕的紫儿,你终于长大了”唐睿宗把嘴唇贴在紫千娇百媚的脸上,那一张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少了平日的冷,多了少女的娇羞。
“啪!”紫扬手耍了唐睿宗一巴掌,喝醉了的她,头脑依旧清醒着。
“紫儿?你怎么舍得打朕呢?朕是最爱你的啊!”唐睿宗把紫放在床上,身体顺势压在紫的身上。
紫想挣扎,但浑身软绵绵的,如何挣扎得开来?“皇上!求你不要!皇上!”紫的眼泪涌上眼眶,滑落下来。
“紫?别哭好吗?”唐睿宗低下头,紧张地看着紫“紫儿,别哭,朕在这里”唐睿宗把紫紧紧地搂在怀里,他以为紫只是不愿意。
但后者哭得背过气去,紫害怕。
望着这张梨花带泪的脸,唐睿宗的心紧了紧,不由自主再度把身体压上去,唇雨点般落在紫的身上。
他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她没有拒绝,她觉得她已经在死亡的边缘了,即使再怎么挣扎,也抢不过死亡之神。
不多时,紫已经裸露在唐睿宗的面前,唐睿宗不由惊呆了,紫的胴体,完美无瑕,真的一颗瑕疵都没有!他把唇停在她的****,贪婪地吮着她的蓓蕾,紫不由呻吟了几声,他弄痛她了!
听到呻吟,唐睿宗仿佛更焦急了,他错把她的呻吟当作鼓励他进行下去的信号,他把手放在紫的大腿间,紫紧紧地并着大腿“宝贝,乖,给朕打开”
紫的脸很苍白,她想到了死,女人都是用死来维护自己最珍视的东西的,不是吗?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差不多只剩下一张******。
唐睿宗实在按捺不住,他把紫压在下面,粗暴地扯开紫的大腿,长驱直入。
撕裂般的痛楚遍布全身,紫的脑袋忽然想起了被兰烟撕开的那两半布帛,她想,她此时一定也成了那两半布帛,她觉得自己在往下沉,不停地沉。
“乖乖,朕的紫儿,朕现在一刻也不可以离开你!”唐睿宗缓缓地亲着紫光滑的皮肤,无限柔情地道。
紫躲开嘴里喷着酒气的唐睿宗,厌恶地别过头,她的下体很痛很痛,眼泪却流不出来。
“皇上,你把紫儿唯一的东西都拿走了”紫幽幽地说。
闻言,他把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抱得她全身都疼。
“紫儿,朕会对你好的!只要你想要什么,朕都愿意给你!”
“那皇上可以给紫儿一个名分吗?”紫冷笑道。
“这?”唐睿宗一时语塞。
“皇上,紫儿就知道,皇上不能”紫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唐睿宗。
唐睿宗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紫长长的黑发“紫儿,不是朕不给你名分,而是朕是不得已啊!”
紫无语,她想起了奶奶的话,既然活着,就好好地活着,可是,她活得不好,真的不好,她被整个朝野的大臣侮辱,她被太平公主责骂,她的自尊,被所有的人践踏在地上,而唐睿宗,他说他在乎她,只是,如果他真的在乎她,就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宝贝,别难过了好吗?有朕在,一定不会让你受到委屈的了”
“谢谢皇上”紫毫无表情地说,闭上眼,她想睡觉了,她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定是梦,梦醒之后,兰烟和小鱼一定会笑嘻嘻地站在她的身边。
突然,德公公在外面低声说:“皇上!太子来了!”
紫立刻坐起身,用被子把自己包严,唐睿宗倒一点反应都没有,隔了半晌,才懒洋洋地道:“德公公,朕和紫儿在一起呢,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一个小小的奴才居然敢破坏朕的大事?”
“是!皇上!奴才知道怎么做了!”德公公吓得面如土色,赶忙跑出去了。
唐睿宗微笑地把紫的被子拿开“乖乖,朕在这呢,别害怕啊!”一把搂过紫,顺势又把紫压在身下。
紫没有再言语,她说什么,也没有用,不是吗?她想,如果灵魂能够与身体分开多好,那么,这个身体不要了,因为它已经脏了,而她的灵魂是干净的,是高贵的,谁也不能够碰它,想着想着,她竟然睡着了。
太和宫门外,李隆基站在风雪里,身体不自觉地发抖,是因为太冷吗?
“太子殿下,奴才不送了,您一路慢走”德公公恭恭敬敬地说。
李隆基没有再说什么,独自走进了风雪里,父皇和紫儿?他们怎么样了?紫儿,他的紫儿?
他感到心里一阵一阵地疼,父皇临时把很多事情交给他,说立刻要办,因此,他没有来得及赴紫的宴会,他不知道,紫在这一场宴会中受尽侮辱,他不会知道,就算知道,难道他又能够保护得了她吗?
“兰烟,你说紫小姐会怎么样了?”小鱼小心翼翼地在问盛怒的兰烟。
“还能够怎么样?肯定是被那个狗皇帝糟蹋了!”兰烟气急败坏地说,她想着紫,眼圈儿不禁红了。
“兰烟姐姐,那紫小姐是被宠幸了是不是?”小鱼又问。
兰烟哭笑不得,她实在不懂呆在柳妃边半年的宫女竟然还那么幼稚,那么没有心机“是!什么叫做宠幸?宠幸就是被别人糟蹋了!”兰烟终于忍不住哭了。
“姐姐别哭,是小鱼不好!姐姐?”小鱼蹲下来,摇着兰烟的肩膀。
“不是你不好!是那狗皇帝不好!”自己终究还是没有保护好紫,兰烟想到这,更加悔恨。
小鱼咬了咬嘴唇,昨晚紫小姐被皇上强留下来,她就知道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只是,她和兰烟,不过两个小小的宫女,怎么能够说一些什么?
彼时的紫,在太和宫里,静静地躺在华丽的被褥里面,她无法动弹,下体那股撕裂般的痛楚提醒她,她的少女时代结束了。
“紫儿?朕的紫儿醒了?”唐睿宗把紫和被子一块抱过来“紫儿,怎么不多睡一会?”
紫的脸紧绷着,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紫,别记恨朕好吗?”唐睿宗俯下头,很认真地看着紫。
紫的眼睛不由迎向他,她在他的眼里深处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倒影“皇上,送紫儿回去好吗?”
“不,让朕就这样陪着紫好不好?”
紫心里的怒气腾地涌上来,她真想推开他,如果她有足够力气的话“可是,皇上,你若不上早朝,所有的人又怎么看待紫?紫已经……”
“没有关系,就一天嘛!”唐睿宗满不在乎地说。
“皇上?若太平公主把紫处死,皇上会心疼吗?”紫干脆把太平公主抬出来“昨晚的宴会,太平公主把紫儿侮辱得体无完肤”
唐睿宗极其心痛地把紫再度拥入怀里“对不起,紫,真对不起你”除此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紫垂下眼帘,缓缓地道:“那么,皇上,你去罢”
唐睿宗环顾四周,一个宫女的踪影都没有,他想起了昨晚他把她们都吼出去了,而德公公也不见了“可是,紫,没有人帮朕穿衣服”
紫有点哭笑不得“皇上转过身,让紫帮皇上穿吧”紫披上一件衣服,忍着剧痛,挣扎下床。
唐睿宗不好意思地说:“紫儿,让朕自己穿吧,你那么累”
紫摇摇头,把唐睿宗的衣服抱过来,一件一件为他穿好“好了,皇上,你坐到那边镜子去,紫儿穿上衣服之后再为皇上梳头”
唐睿宗乖乖地过去了,紫做了一个深呼吸,挣扎着去穿衣服,昨晚那袭粉色的宫装,已经沾了斑斑驳驳的久痕,拽过衣服,紫努力地想把胸口处的吻痕遮住,他怎么可以这样粗鲁?
翻过被子,一眼看见了被单上那一抹鲜艳的血痕,那是为哀悼她少女时代结束的标志吗?紫感觉心里被掏掉一块似的,颓然坐在床上。
“紫?”唐睿宗不知道何时站在她的面前“紫,不要难过了,朕以后会对你好的”
“对我好?”
“是的,只对紫儿一个人好”唐睿宗无比坚定地点点头。
紫没有言语,她不相信他,她一直认为,男人就像奶奶说的那个故事中的书生一样,不过是喜新厌旧忘恩负义的东西。
“紫儿,你不是说帮朕梳头发的吗?”唐睿宗握住紫的手。
“是,皇上”紫把唐睿宗领到大大的铜镜之前,让他坐下。
紫拿过一把精美的桃木梳,握住唐睿宗的头发,努力回忆着他原先的发髻是怎么样的,不经意地往铜镜看了看,她看到了自己,她以为经过一夜的糟蹋,她已经被摧残了,不是,她发觉自己变得比以往更加容光焕发了。
唐睿宗的头发已经斑白了,紫看着这些,心忽然被某种东西碰触了一下,然后一丝一丝地尖锐地疼起来,她不禁问自己,是心疼眼前的男人吗?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一个答案,绝对不是,她怎么可以为他心疼。
太和宫外,太平公主厉声对德公公说道:“赶快去告诉皇上,本公主就等在这里,他什么时候出来,本公主就什么时候走”
德公公吓得抖抖索索的“公主殿下,皇上还没有起床呢”
“没有听到本公主的话吗?”太平公主傲慢地坐在高高的马背上,生气地说,只有她太平公主伊人,才可以骑马在宫里随便去,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是!奴才马上去!”德公公飞快地跑进皇上就寝的屋外边。
气还没有来得及顺过来,他立刻跪在唐睿宗的面前:“皇上,皇上,太平公主殿下在太和宫门外了”
紫的手停在半空中,梳子直直地击落在地。
“太平公主?她这么来干嘛?”唐睿宗不满地问道。
“回皇上,奴才不晓得”德公公在发抖,搞不好皇上发怒了,他的脑袋随时会被强制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