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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余伯,您可安好。您是怎么被请到龙宫的?”

“好,好。我把你们送到岛上后,返回时就被龙王遣兵将押我到龙宫。原来那四条金鲤是湘资沅澧四水龙王的子孙,是过来给洞庭老龙王贺寿来的。他们四个年幼贪玩,半路甩开随扈,确没想到被我一网打到三,剩下那只被吓到躲了起来。后来我们放生金鲤后,他们到了龙宫,向龙王禀报,又搜寻了数天,才将剩余那位找到。四位龙子龙孙全部找到后,龙王才安排人请我到龙宫问话。本来要治我滥捕的罪名,但因我后来有放生行为,将功补过,又见我身体余毒未清,龙王安排我在这里暂住,调理身体。”

“那龙王不是还要惩罚您,给您三鞭?”

“这是我行险冒进,应得的惩戒。小易,邓涣,你二人寻仙过程如何?可有拜得真仙?”

“仙是寻到了,不过邓涣还需历练,我则另有缘故。不过我们都学了一点皮毛本领。”

“能遇真仙,学到本领,值得庆贺。我这有一本笔记,记录的都是些粗浅的水面术法,没什么大用,你们拿着做个念想。”

“余伯,您可是准备去找仇家做个了断?不如等您龙宫的事了,我们给你做个助力?”易鸣联想到遇到吕仙后,余伯的一些言行,猜到余伯这是准备去找仇家搏命,现在算是在交代后事了。

“你们几个搞快点,这儿是龙宫,不是闲谈之所。”那蟹将军等得有些不耐烦,催促道。

“马上就好。”余伯先对蟹将军致歉,转而又对易鸣说道,“我的事情不是私仇,你们不方便介入。而且现在我蛊毒已解,他们对我构不成威胁的。以后我们就是人仙殊途,你们一定要坚持下去,日后若是有缘,见到小鱼儿,帮我照顾她。”

三人分别,邓涣更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往龙宫时,是巡湖夜叉用分水法直接从湖底走到龙宫,这次离开,蟹将军带两人走的另一条路,蟹将军在前,易邓二人紧随其后,沿着一条石阶,往上而行,若非三人周围都是湖水,真似在爬山一般。那湖水也不近身,不知道是蟹将军使用了法术,还是有避水的宝贝。

爬了不久,三人露出水面,却是一口水井。蟹将军指着井边一颗橘树,“你两人对龙宫有恩,又是修行人士,龙王很欢迎二位以后能来做客。下次来时,你们用红布挂在此树上,然后敲击树干三下,自然有兵将引你们去龙宫。”

蟹将军转身下水,二人才四处打量,这儿似乎是一座小山的山脚,除了这口井、这颗橘树之外,再无其他有明显标识的地方。沿着一条小径,走不多远,耳闻得有风浪声,沿着声音再行不久,赫然到了湖边,再回头看,原来这儿是君山岛。

“兜兜转转,这是又回到了岛上。”

“没想到仙翁和龙王居然是邻居啊。”邓涣突然大开脑洞。

易鸣也有点猝不及防,“那又怎样?”

“没什么,以后我拜仙翁为师,没事可以到龙宫玩耍一下。嘿嘿!”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你不觉得龙王态度很微妙吗?”

“怎么呢?没发现什么呀。”

“按说那金鲤,余伯捉了又放,龙宫就算有所怨恨,要惩戒余伯,也不会拖这么多天,特意等我们两个到场见证。”

“我们两个不主要是因为,做了假鱼骗人吗?”

“这等事情,龙王会特意安排夜叉抓人?世上骗局多了,岳州城假冒龙鱼的事情也不是一起两起,为什么就是我们?还有,问话的时候,虽然问的是捉鱼放鱼的事情,为什么龙王要几次三番的询问吕仙的事情?特意让人记录吕仙开口要食金鲤?”

“龙王不会是要对付吕仙吧。咱们得想办法给吕仙报信!”

“哪儿报去,你可知吕仙的行踪?这种事情属于神仙打架。不过我们得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那咱们去湘州?”

“去湘州,先去见见你的舅父。”

两人想法离岛,搭船,去湘州,并在船上研究龙宫的赠宝和余伯赠的术法心得,这些暂且不提。岳州城现在是热闹非凡。

那吴有信被人先抢了车上的假鱼,又被人蛮闯后院,抢走“真”鱼,不得已,只能报与大老板胡大官人得知。另一方面,又安排人去照顾躺在医馆的李朝奉,并唤回小陆,细细打听。还不等打听清楚,胡大官人就派人过来,把吴有信、小陆等人拉上马车,带去他的宅院。

“这么说,事情是那马奎马功曹安排做下的?他什么时候这么大胆子,为了一条鱼,敢动王爷的东西?”

“马功曹未必知晓,他那大儿子虽不是嫡出,却是长子,颇讨他家老祖母的喜爱,为人高调,做事没有轻重,最是喜爱惹是生非。往日里,他除了对太守、对老爷您,还有几位长史、主簙、通判大人还算尊重,对我们这些手下人也只是略有顾忌。”

“你们说蒙面人是他安排的,可有证据?”

“他们在殴打我时,有一人的手臂衣服被撕破,我看到那人胳膊上有一道刀疤,像是蜈蚣脚一般。那刀疤我以前在马大少的伴当,花臂刘的手上见过,一模一样。”小陆跪在地上,低声分辨。

“刀疤说明不了问题,就算那刀疤就算刀疤刘,是那狗皮大少的伴当,也扯不到马功曹身上。有德,你去安排,盯住人。除非贼赃并获,否则不要轻动。”吴有信的大哥,领命出去。

胡大官人问吴有信,“那买鱼的公子哥,可有疑点?”

“从衣着打扮、言谈举止来看,暂时没有。毕竟若是他有问题,他不会压当那么贵重的物品,还把鱼留在店里。那鱼本身就是他买下的。”

“那卖鱼小孩呢?为什么别人打不到金鲤鱼,他能抓到?要知道金鲤鱼对于水族代表什么,是个普通渔夫,还是个孩子能抓到的?”胡大官人满脸的愠怒,“有查清卖鱼小孩的底细?为什么在店外卖鱼?是无意行为,还是有人指使?”

“这个,那地方以前就有人贪方便卖鱼,毕竟靠近码头,又近市场。那卖鱼的拿了钱后,我们正在店里与唐国公子商量后续,没有安排。”

“那就派人去查。一个买鱼的,一个卖鱼的,都是没有跟脚,不知来历的人。那公子不是留了抵当的物品吗?拿过来。”

“那扇子当时让李朝奉随身携带,作为信物。现在不知道是在李朝奉手上,还是落到盗匪手中。”吴有信着急的都忘记问那扇子下落。“小陆,你当时在场,可有留意?”

“出事的时候,那蒙面人劈头盖脸的打了李朝奉,还要撕扯他的衣服,结果朝奉的驴突然惊了,带着朝奉冲到溪水里。他们还分了两人冲到溪水里继续殴打李朝奉。他们抢走马车后,我们去溪水里救人,发现朝奉的衣服都撕扯破了,朝奉也是进气多,出气少,只好先把朝奉送去医馆。朝奉身上的东西估摸着掉进溪水里,或者被那歹徒抢了。”

“大官人,刚刚码头的兄弟来报。”有德进来了,还带了一人。

那人对着胡大官人唱了个喏,“官人,今早码头上确实来了一艘唐船,还是艘楼船。听说船主是唐国一位海商,但下午突然就离开码头,往东走了。中间有没有下来过人,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没人知道。那船停在码头上时,码头的官吏都被清场了。是太守府的人安排的。”

“唐国的船来到宋国,居然把官吏清场,还是太守府的安排。这刘太守就不怕被人参一本?看来这买家真可能是船上下来的唐国公子。只是又突发了什么事情,让他没等到鱼就走了。”

“还好,还好。那唐国公子走了也好,这样他就不会追查扇子的下落。”

“真是蠢的死。如果唐国人还在,我们倒是可以祸水东引,让唐国人和姓马的斗一场,无论胜负,我们都可以隔岸观火。现在人不在了,如果我这边不动一下,以后就没人怕我了,到时候各种孤魂野鬼都会找上门来。不过功曹、长史是朝廷派下来看着沅王爷和刘太守的,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打蛇不死反被咬。如果不能一下拿住马奎,等出了事,太守和王爷都不方便给我们说话”

吴有信暗自吐槽,“看你不愿提马到少蒙面抢劫的事情,还以为你是怕了人家马功曹,原来是不想自己出面,沾染是非。”

“大官人,那去当铺后院抢走真鱼的又是何方神圣,看那身形体貌,应该是店铺外看热闹的一个闲汉,把鱼盆搬进当铺时,他还出手相助。不过事后,我让人打听,都说没见过这个人物。”

“那人你们不用管了,应该是龙宫里的将军。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曾下令,让你们搜寻金鲤?那是因为金鲤是龙宫的禁脔,谁要是捕捉买卖、伤害了金鲤就是得罪了龙宫。”胡大官人踱着步子,手指吴有信,有点恨铁不成钢,“谁知你为一己之私,居然想瞒天过海,偷藏一尾金鲤。要知道,事情范了,我还得托人向龙王求情。不知道那捉鱼的是谁,居然会知道隐蔽气息,你以为那盖为什么要盖着不让人看?那是防止龙宫人知道。不过因为中间开了一次盖子,有气息泄露,那龙宫的人也找到附近,只是不能确定。等你故作聪明,想移花接木,把鱼放到水缸,那龙宫的人自然可以确定了。”

“小的该死,小的见城内都流行养锦鲤,又听闻王爷也喜好这个,就想着把这鱼献给您,到时候您送王爷也好,自己养也好,也是一桩雅事。实在是不知道会有这等麻烦。”

“罢了,若非看你往常做事还算勤勉,必要严惩。”大官人愈发不耐烦,“马大少,狗屁的家伙,马奎我都不放在眼里,你一个浪荡子还敢称大少!还敢惹到我的头上。”

“来福,去准备一份礼物,我要去太守府上走一遭。岳州城的捕快、刑狱不是归你马奎马功曹管吗?我去太守那报官,让太守派你一个签令,看你是大义灭亲还是徇私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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