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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新加坡“实用主义”主导下的办学理念

今天是我们到新加坡访学的第四天,新加坡国立教育学院的谭庆龄老师带领我们到联华小学参观考察。这是我们第一次走进新加坡学校,实地感受学校鲜活的办学理念和办学特色,所以我们心里有些激动和期盼。

坐落在武吉巴督旁边的联华小学创建于1946年,由一群热衷教育的华人创办,目的是在新加坡联合中国同胞,为自己的华人子女培养人才。一直到1987年,学校被政府接管,改名为联华小学。2015年,与丰嘉小学合并为规模更大的新的联华小学。目前有857名学生,教学人员85名,辅助人员13名。

一走进校园,联华小学的领导和老师在门口的操场上热情地迎接我们,握手、合影之后就由校长和老师带领我们参观校园。这时,正好是自由活动时间,孩子们正自由快乐地活动着:篮球场上有边运球边投篮的,攀岩区有三五成群在攀岩比赛的,足球场上有跑来跑去踢球射门的,食堂里有在买零食和各种民族食品的,走廊上有用平板电脑在查阅资料的……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张张生动而美好的笑脸,一个个奔放的身姿舒展着生命的活力。孩子们看到我们就会热情地打招呼,伸出热情的双手,争着和我们握手。

穿过操场和食堂,关老师带领我们参观了学校的三个生态园,这些生态园都是孩子们的乐园。生态园是新加坡国家园林局、学校和家长一起建立起来的给学生游玩和学习的场所。园里有假山、流水、游鱼、花草、果树……在这里我们惊喜地看到了高大的菠萝蜜树,树上挂满了一个个硕大的果子。

在参观了音乐教室和室内运动操场之后,关老师又带着我们到会议室,向我们介绍学校的历史和办学情况。

联华小学的办校理念是仆人式领导,关怀文化,一个大家庭,大处着眼小处着手,授予权利。学校的愿景是从心出发,勇于探索,乐于学习,展现自信;教育使命为携手培养人才,共创美好家园。学校的价值观为忠心、诚实、仁慈、勤奋、卓越、坚毅、协力、自律。办校战略方针一是以师为根,它包含三个方面,创设专业学习团,提升教学素养,提高教师参与度。二是以生为本,它的学习体验式框架分为四个策略:教师指导、教师提问、学生两两问与答、学生个人反思,让体验立体化,让体验有意义。三是以过程为导向,它分为四个方面:终身学习德育在于体育,应用学习侧重于编码和机器人,家长是教育的合作伙伴(开家长会、与父亲有约、亲子活动日等),社区也是学校的合作伙伴(街头艺术、与视障人士慢跑、与特殊儿童共同完成手工艺品、节庆送福袋等)。他们的语言朴素自然,用词也简单不加雕饰,不像我们那样反复推敲、用语精准,反而显得更为真实、亲切。介绍时,校长只是在后面静静地听,三位教师在前面分工讲解,只有出现疑问时,校长才做个补充。

听完老师们的讲解后,进入交流环节,我们纷纷举手提问,现场氛围非常热烈。我第一个站起来提问,提出了两个问题:1.在教学辅助伙伴中有两类教职工,一是协作教育工作者,二是辅助教师,这两类有何区别?2.你们学校一、二年级的学生班均30人,三年级班均40人,教育分流如何实施?关老师接过我的话题,想了想对我们说:“协作教育工作者是针对特殊学生比如自闭学生、多动学生的社会专业人员,他们会在上课时对这些特殊学生进行疏导教育,但他们不是教师,没有教师资格证。而辅助教师是那些退休的教师或者是有教师资格证的人员,在学校教师紧缺的情况下聘请他们到学校给学生上课,要求比较宽松。”

对于我提出的第二个问题,陈校长亲自从后面走到前面对我们说明。他们学校从小三开始根据学科进行分流,所以到三年级班级人数增加到40人。小四根据基础英语成绩、自己的能力选择自己的学科,再次进行分流,到了六年级又通过会考分流到不同的学校。

这时,陈校长笑着问我们:“你们认为分流合不合理,小学出去到哪个中学看起来是公平?富裕的家庭请家庭教师,学生考不好的时候还可以去其他学校,而贫困家庭就不一样了。不一样的选择,不一样的路,压力其实是人造的。”等陈校长一说完,旁边的老师对我们补充,学校没有抛弃学生,学生在小学里分流,在中学还有些可以参加中考,学生在中学努力学习,等到中考发力,也能考上好的学校。过几年,学校小六会取消分数,根据等级评估,减轻学生的学习压力。

我们的校长的问题很多,在互动的最后一个问题中,我们的班长方校长问:“你当校长压力大不大,压力来自哪里?”陈校长笑笑说:“十年前压力大,学校之间分数的竞争很大。五年前,教育部不要看分数,而是关心学生开心吗,老师们开心吗,学生还会继续学吗。现在压力不太大,现在要家长和老师配合,关键是价值观的教学需要家长的认同、配合,家长和家庭的问题才是校长面对的主要问题。现在,不平衡的学生差距越来越大,有些学生什么都有,有些学生什么都没有,因为家庭的不平衡、家教的不平衡,导致学校教育的不平衡,价值观实施就比较困难。”

看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家庭如此,学校如此,国家也如此。今天,我们在联华小学走走看看问问想想,感慨颇多。看起来,新加坡的精英教育非常接地气,效果也明显,但其中有多少孩子因为过早分流而失去了精彩的人生;看起来非常公平的教育,但又有多少贫困家庭的孩子因此而丧失了升入优质学校的机会。在介绍前,给联华小学的领导和老师们播放了我们杭州长寿桥小学的教育视频。杭州市长寿桥小学创建于1962年,是西湖之滨一所历史悠久的杭州市实验学校,素以扎实高效的教育教学工作和严谨求新的办学风范,享誉省内外。学校以“求真,崇善,尚美”为校训,以“让每一个孩子充满阳光”为育人理念,积极推进学校各项工作,硕果累累。可以说这个视频展现的是我们浙江省先进的教育理念和全面育人观,也会给他们带来思考和学习吧。

现在,我们面临的压力主要还是学生的课业负担过重。学习负担我们可以划分为外延性负担和内涵性负担。外延性负担指的是:为了求得高升学率、高分数人为地加班加点,延长学习时间,学生在题海中所承受的负担。内涵性负担指的是:德智体美等诸方面接受教育,学生应当且能够承担的学习任务和责任。

目前,学生学习负担中,呈现外延性负担重,内涵性负担轻的情况,具体有以下特点:

1.课业负担重、生活负担轻,小奴隶与小太阳之间反差强烈,生活自理、独立自主、自学能力等生存能力太差,繁重功课,重复作业压得喘不过气来,学生学习生活太苦。

2.片面的智育负担,削弱了其他教育负担,而且智育负担只限于知识、技能课程等接受性学习负担,忽视了非智力因素养成,削弱了其他教育功能,甚至形成严重的“智育化”倾向。

3.动脑负担重,动手负担轻;左脑负担重,右脑负担轻;记忆负担重,思维负担轻。结果造成手不巧、心不灵,动口不动手,左脑逻辑半球用得多,右脑情感半球体验少,重传授灌输,轻自主学习、自主探索,阻碍智力的跨越性,扼杀创新能力的发展。

我们早就出台了减负措施,教育部和省厅出台的有关“减负”的文件有几十个之多,有关部门对学校的评定也是以学生素质的综合考核为主。但“减负”的重任仍然在肩。是谁,给了我们这么大的压力?是这个功利的社会,是这些望子成龙的家长,还是我们这些校长和老师的观念?静下心来细细琢磨,其实我们要对孩子的终身发展负责,既要公平对待每一个孩子,又要让他们个性成长;既要对他们的学业负责,又要关注他们身心健康阳光。基于对孩子终身发展负责,根据孩子身心发展规律,不揠苗助长,不杀鸡取卵,不迎合功利,不取悦分数,坚定自己的教育目标,实现校长的自我价值:坚持立德树人,培育担当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为建设教育强国,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减轻学生负担,回归教育真貌,是我们每个教育工作者直面的现实问题。减轻负担,促进学生健康、快乐成长,是我们应该追求的教育理想。深度思考实验中学办学思想,改进今后的工作,把学校真正办成实验性、示范性,轻负担、高质量、高品位的学校。作为校长责任重大,就像在开学典礼上吴校长致辞中所说,作为校长坚定信念,从“心”出发,在“百度教育”中追寻属于自己的那份教育理想,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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