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龙棋他爹不解这人是谁?还没等问话。
这老道士张口说:“善人,你家孩子肯为了一个二傻子招惹是非,这是您应该高兴的一件事才对,不应该打他。”谢龙棋他爹略带怒气的说:“高兴的事?这给老子找了多大麻烦?而且这是我自己家的儿子,我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管你一个臭老道士什么事?”
老道士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子说:“善人,非也,你家孩子敢于阻拦不公这是善,你家孩子敢于与不公争抢个理,这是勇。善人您的孩子乃是仁义之人,善人您说这是不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谢龙棋他爹是个结结实实的农村人,他不懂老道士说的这些大道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懂,在这个乱世中生存本身就是一件不易的事情,尽管生在这安定之地,但是自己的日子并没有那么好过,他不像其他人有底子,可以做的一份生意,他只是个种地的,就那么几亩地养活着这一家人,而这地是村长他们划分的,他担心自己的孩子因为这一时的倔强断送了全家人的口粮。
谢龙棋他爹摆了摆手说:“俺不跟恁这江湖骗子摆龙门阵,你想说跟旁边那个傻子说,俺得带住俺孩儿去忙去了。”说完便揪着谢龙棋,让他与自己一道去村长家。
老道士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回过头来看着二傻子又是欣慰的一笑,其实刚刚谢龙棋他爹没有说错,今日他来到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二傻子。
老道人看着眼神飘忽不定的二傻子对二傻子说:“这位善人,您能否随我来一趟?”二傻子可不搭理眼前这个神神道道的老头子,一个转身正要离开,老道士从身后掏出一根冰糖葫芦,这可勾住了二傻子肚子里的馋虫。
二傻子嘴巴张着,口水都滴到了地上,放旁人看见这副样子肯定是嫌弃的走开,反而老道士看见二傻子这副模样嘿嘿一笑,他是在笑自己就这么轻易的得手了。
就这样,老道士拿着冰糖葫芦在前面走着,诱着,勾着,二傻子在他身后跟着,追着,粘着。
老道士把二傻子引到了村子里的道观,只见众多道士中有位年纪与老道士相仿的人起身站起来,对着老道士行了个礼说:“师兄您来了?一路劳顿辛苦不少吧?”这老道士也是奇怪,到了道观,把手里的拂尘扔到一旁,那拂尘落地,硬生生的把地上砸了坑,其他年轻的道士见了这一幕也是属实惊讶了一下。
老道士把冰糖葫芦给了二傻子,二傻子眼里只有它,拿着冰糖葫芦就坐在一旁开始吃了起来,老道士伸了个懒腰说:“不累不累,就是这破拂尘给贫道的确给拿的手酸了。”另一个道士说:“师兄,您身后这位不是村门口的二傻子吗?”老道士嘿嘿一笑说:“对啊,怎么了。”
那道士说道:“您带他来是有什么事吗?师兄。”那老道士往蒲团上一坐,伸着腿说:“当然有事,还是大事!我要收他为徒!”众人听了这话更是惊讶到了,心想着这位师伯没事吧?竟然要收一个傻子当徒弟。
老道士也不管旁人的目光接着说道:“木青师弟,你也是在这儿开了这么久的道观,拜了这么久的三清,怎么这块璞玉都没看到?”那位唤做木青的老道士说:“师兄啊,我在这里这么久,当然注意他了,但他作为守村人,五弊三缺的,奈何收他?我们修行之人皆知,要为这守村人开灵慧根,是违背天命,暂且我减去半数寿命不说,单是对他也未必是件好事啊?”
老道士嗤之以鼻说:“为什么对他不是件好事?你说说看。”木青老道说:“师兄,我们皆知,守村人五弊三缺,寿命短暂,命中注定孤苦一生,他们之所以这样,是老天对他们的垂怜,他们守护一方平安,消灾挡难,下生福报可以享受这人间烟火,如果我强行插手岂不是逆天改命,毁了他的下一世?那他之前受的苦,怎么算呢。”
老道士不以为然呸了一声说:“都是狗屁,什么叫上天注定?上天挑选他来做守村人,有问过他上一世的意愿吗?人在现世,谈何下一世?此子看模样不过十七八岁,就要遭受这样的命,我们修道之人就真该不闻不问吗?行,就退一步来说,换做其他守村人倒也罢,但此子天生阴阳眼,且穷奇之命,上古四凶之命,若开他灵慧根,助他恢复神智,教他道家法术,在这乱世中,他不止能守这区区一方平安,可守天下安,可驱百邪!老天给他这样的命不就是在暗示你我二人吗?”
木青老道听了自己师兄这番话,幡然醒目,心里细细品味了此话,对着老道士又行了一礼说:“多谢师兄教诲,师弟谨记。”行完礼后的木青老道,便叫了两个徒弟给老道士和二傻子安排了住处。
观内香火鼎盛,人来人往,有人求消灾解难,有人求生儿育女,也有人求大富大贵,一道一观受着这人世间的香火,倾听着世人的祈愿和欲望。
而后过了中午,老道士对木青说到:“我打算三天后替此人开灵慧根,师弟你这几天做些准备。”木青老道听了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对老道士说:“要不师兄还是我来吧,本身这人就是谢村之人,是我一时太过愚昧,没为他早点开灵慧根。”老道士摆了摆手说:“别了,师弟,等他开了灵慧根还需要你细细的教导。”
木青老道有些不解,就算替守村人开灵慧根会失去半数的寿命,但也不至于立刻就死,怎么倒嘱咐起自己这个了,正当木青老道准备问的时候,老道士自己先开了口说:“前段日子,我在豫州之地,发现一大邪,疫!”木青老道听到了这个名字后脸上惊恐的表情便显现出来急忙问道:“那师兄你?”
老道士嘿嘿一笑说:“师兄不说天纵之才,但几十年的道行,定然不会输给了那厮。”木青老道听到这里心里的石头放了落了地。随后木青老道又觉得不对,这疫乃是十一大邪。仅凭人力是决然不可能取胜的,自家师兄的分量,自己还是清楚的。
老道士又说道:“贫道,舍了命封了疫!”木青老道小心翼翼的问道:“难不成师兄你用了师傅教给我们的,封印术?!”老道士点了点头。
道家法学,博大精深,力从天道降,但封印术,乃是道家之禁术,封印术与道家其他六十三术有所不同,它可封世间所有的邪祟,但,邪祟越厉害,你施术付出的代价就越大,疫,乃十一大邪,而且可以说它是十一大邪中最为棘手的一个,所付出的代价自然而然要大得多。
木青老道得知后,额头的汗不自觉的滴落下来,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随后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对着老道士行了一个大礼。这是尊敬,尊敬自家师兄的善行,这是佩服,佩服自家师兄的大能,这是崇敬,崇敬自家师兄原为世人的舍生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