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也就十一月十六这一天,天晴朗。我带上一个包裹,一袋水,一把剑,一些干粮和她留下来的银两,便轻装离开了这屋子,踏上了“归途”。
让我这么快就做出离开这里的决定,主要是因她的来信,从她的来信内容上她给我传达了三点信息:一、她要到明年大雪退去后,才会回到这里;二、这里大雪封山后,物资将会十分匮乏;三、她希望我离开。
之后的十几天,我方才走出了这片大林子,来到了一个叫“眀来镇”休整了三天,尔后就启程回家——鞍山县。
在十二月中旬一个大雪纷飞的夜,舟车劳顿的我步行回到了自己的家门外。这时大门是紧闭着的,屋里是没有光亮的。
我站在门前望了好一阵紧闭的大门,思绪回迁到了几个月前那些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后的温暖日子,不由得想起了她——程熙儿。
也不知这些日子来,她有没有再回来过这里?也不知这个小院她有没有出手卖掉,换了主人?也不知她有没有想过我,找过我?也不知……
“唉……或许早已物是人非了吧?!”
我莫名地笑笑,步伐坚定地走近了大门,然后抬手敲起了大门。
咚咚……咚咚……
过了许久,都不见里头有动静,我便停止了敲,因为再敲,我怕扰民了,毕竟这个时候已是深夜了。
我想了想,便翻墙进了小院。
院子还是原来院子,只是现在的基本都被大雪覆盖住,白白的一片。
我走去开了我房间的门,走了进去,点亮了蜡烛,在摇曳的烛光下,环看起这房间——它跟几个月前离开时没啥变化,陈设还是基本一样。
我去摸了摸桌面,椅子面等,没有一丝灰尘,原本只有凉席的床上垫上了一张新的被子,还多了一张干净的棉被。
‘有人在此住?还是……’
我心中疑问重重。
话说我是不太相信,这一切都是为了等待我这个不知何时归来的人说准备的,毕竟这可没有一个准数儿咧!
可若不是为我准备,那这里就是入住了新的人?可若是入住了新的人,这房里的陈设为何跟我以前离开的差不多啊?还有哪些书啊,基本都是我曾经看过的那些书,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除非是一个跟我一样爱好的人,否则这些会改天换地一番的。
我把行李放下,之后出了房间,来到程熙儿曾经住的房间,敲了几下,没反应,便推门进了去。
点燃了里头的灯盏,在里头走了一小圈,看了看,摸了摸,房间的陈设仅仅有些小小的改变而已,除此便无多少改变了,当然也是干净的,没有因久无人居住而满是灰尘。
‘她最近回来过,且在这儿住过?’
我想想,笑笑,有几分感动……
我吹灭了灯盏,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站在门口处望了会儿飘雪,收拾好心情,便回了自个的房间……
雪在次日方午后才停下。
我也是在这个时候才醒来,我收拾了一下自己——洗了个热水澡,把自己长长的胡子刮了去,换上了身干净的衣服,之后便拿着剑出门,找吃的去了。
其实在这漫长的归家路途中,我已把身上的银两花得所剩无几了,所以此番出门,要想吃好的,那是有点不现实的。可家中什么都没有,我怎么都得出去找吃的呀!
我在行人很少的街道中穿行了好一阵,便在鞍山县城最繁华的永福大街上的合欢楼前停下。
这合欢楼是一家规格很高的酒楼,算是这个小县城里最出名的一家酒楼了。常常是宾客满席的。
这个时候里头不知为何闹哄哄的,也不知发生了些什么?
我好奇。
可终究没有直接走进去,只因自己的锦囊羞涩。
但好奇之心已起,在这无聊透顶的日子里,我又怎么这样轻易离开,放弃这凑热闹,解闷的机会呢!
我去到一旁摆摊卖烧饼的老汉那儿,买了个烧饼,然后边吃饼,边跟老汉那老汉拉起了话,想顺便问问这里头热闹的原因:
“老哥啊,这下雪天,你这大饼可还好卖呀?”
“不太好了,人少了很多,以前可卖个几百个一天的,可现在也只能卖个几十百来个了。”
“哦……那一天可得少干不少活了呀!”
“哈哈……公子真会说笑了,这样子虽然话干得少了,可是老哥赚得也少了呀!”
“哈哈……说得也是。不过来年开春也会好了的。”
“也是。每天临近年关的时候,都有那么一段日子会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浅蓝色的朴素衣裳的白胡消瘦的老者(目测在六七十岁左右)杵着一根拐着,抬头挺胸,步伐稳健,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
“老吴头啊,你的烧饼给我两个。”
老汉脸盈笑意地浪神道:“好咧!齐状元大老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给您拿来!”
齐状元大老爷?
我去,这名字起得也忒牛逼了点吧?都不用上皇城赶考了,直接就给自己起名齐状元了,这可简直是一步神到位啊!
这在前世的高度文明开放的社会,这样的名字也是一般人不敢取的呀?他竟然在现世取了,还让人叫他齐状元大老爷,这得多气派,多有面子和底气去呀!
我站在一旁,边啃着烧饼,边上下打量着他,脑中不由得联想到了前世的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形象。
难道他如孔乙己一般?
好奇,心生古怪。
“年轻人,你为何如此看着老夫啊?”齐状元大老爷突然望向我,“是不是老夫身上有何你感兴趣的东西?”
我怔了一下,便抽着文绉绉的话开口赞道:“没有啦!晚辈就是觉得老前辈两袖清风,步伐稳健,投手顿足间,无不透析着浓浓的书香气息,想必老前辈必然是个饱读诗书大儒也。晚辈刚刚贪望,若有叨扰到了老前辈,还望老前辈海涵,包容,勿要跟晚辈一般见识。”
齐状元大老爷微眯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好几秒,冒出一句:“你是来参加今日文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