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十四夫妇相携入殿乍一见这么多人也微微有些讶异,不过该有的礼数是不会忘得。
“儿臣胤祯/媳妇儿完颜氏参见皇阿玛!见过额娘!”
“儿臣胤祥/媳妇儿兆佳氏参见皇阿玛!见过德额娘!”
自从十三阿哥胤祥的生母敏妃章佳氏于康熙三十八年薨逝之后,胤祥就被寄养在德妃乌雅氏名下,所以这次也是来向德妃娘娘辞行的,倒是十四阿哥自小养于德妃身边,母子二人感情深厚,时不时来请安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此时在苏惠眼中未来的大将军王和怡亲王还只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少年,放在现代正是上高中的年纪,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永和宫身形也极相似,不过胤祯要比胤祥略壮实些,从五官来讲胤祥长相略微英气眉眼间很有一股英姿勃发的味道,只是微微有些黑,倒是当得起后世‘侠王’的称号;胤祯五官更更加精致些,也更肖似德妃,倒也难怪德妃更宠爱十四阿哥。十三、十四福晋跟在两人身后入店,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符合皇家择媳的标准——端庄得体。
“起来吧!今个儿胤祥和胤祯怎么凑到一块儿去了?”康熙看见胤祥和胤祯进来才放开弘晖让他去乌拉那拉氏身边坐着,面带笑意的看着这两个自己素日里多有宠爱的儿子。
胤祯一脸嬉笑的走到康熙下手坐下答道:“儿子来向额娘请安,正好在御花园碰到十三哥和嫂子就一起来了,”说罢又一脸懊恼的的看着德妃抱怨:“是了,今日四哥和十三哥都要随皇阿玛去南巡,十三哥定是来向额娘辞行的!皇阿玛就是偏疼十三哥都不带我去!”
那‘愤恨’的模样仿佛自己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额娘可要好好替我说项说项,让皇阿玛下次南巡也带上儿臣,儿子可还没见过江南风光呢!”说罢凑到德妃面前做出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胤祯莫要胡闹!”德妃笑着呵斥了一句,可那语气里的满满宠溺分明很是享受小儿子的撒娇。
“好了!好了!莫要歪缠你额娘了,吵得我脑袋都疼了,都是做叔叔的人了也不怕弘晖看了笑话!”一家三口和谐温馨的场面很是刺痛了四阿哥胤禛的眼睛,不自觉的抿紧了双唇,右手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胤祥看到这两个只有在四哥难过的时候才会无意中做出的小动作就知道德妃和胤祯一家和乐的场面刺伤了四哥,胤祥担忧的看着他,眉心也不自觉的蹙了起来,看来四哥还是放不下......
似是察觉到胤祥担忧的目光胤禛回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却不自觉的放松了紧抿的唇角和摩挲扳指的右手。此时的乌拉那拉氏对胤禛的不悦也微微有所觉察,对德妃的偏心她自然是看得清楚,可是做人儿媳妇的又不能开口教训自己额娘,只得担忧的看了胤禛一眼,右手覆上那带着扳指的左手,轻轻地叫了一声“四爷!”胤禛这才回过神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待再向胤祥望去时他早已侧过身与福晋兆佳氏闲谈起来,胤禛似是有些失落又似是松了一口气。再转身已是一副冷心冷情的样子。
这一切都被悄悄打量众人的苏惠尽收眼底,包括胤祥看到四阿哥夫妇双手交握时落寞的眼神和胤禛看到十三夫妇窃窃私语时的异样神情。两人的互动让她震惊非常,作为骨灰级的腐女苏惠自然也在心里暗暗YY过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两兄弟的,但是YY是YY想不到他们还真敢在康熙眼皮子地下搅基。不对!不对!苏惠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怎么可能呢,那可是英明神武的康熙大帝,胤禛和胤祥一定是兄弟之情!对!就是兄弟之情!苏惠啊苏惠,你这毛病也该改一改了,别一看到是俩男的在一起就觉得人家在搅基,不好!不好!
姑且不论苏惠怎么在内心说服自己,大殿里的康熙、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终于从那种奇怪的氛围里走了出来,向德妃等人告辞,到时辰去乾清宫与太子汇合启程南巡了。又是一番繁复的见礼,等苏惠从YY的世界回过神永和宫只剩下德妃、完颜氏、兆佳氏、乌拉那拉氏和弘晖,胤祯此时已在兵部挂了闲职,既然康熙已走,也已经给额娘请过安了自然是要去兵部报道的。
“快坐吧!在额娘这儿不需太过拘谨!”德妃笑着对三个儿媳妇说。
三人刚刚坐定就听见十四福晋好奇的问:“额娘,这两位我瞧着倒是面生,不知是......”从她问话的神态苏惠倒是觉得十四福晋完颜氏大约是个爽利的人。再看十三福晋虽然也隐隐好奇但并不直接发问,只是端庄的坐着。
“哦!这是弘晖身边的大丫鬟苏惠和海棠,本宫瞧着弘晖身边也没个妥帖人儿就禀了你皇阿玛将她二人留在宫中做九品奉仪随侍弘晖左右!”解释完苏惠和海棠的来历便让她们上前见礼。
“苏惠/海棠见过十三福晋!见过十四福晋!”
两人虚抬了一下手算是受了这一礼。
完颜氏和兆佳氏对视一眼,心中五味杂陈,这在皇孙辈儿里可是头一个,看来皇阿玛果然很看重四哥。两人当然不会觉得弘晖有那么大能耐能让康熙做出这种可以说是破坏宫规的决定,只觉得康熙对自己亲自教养长大的四阿哥胤禛果然看重,连带看着弘晖的眼神也有些异样起来。
德妃看到两人盯着弘晖的热切眼神调笑道:“你们只盯着弘晖瞧有什么用,想要儿子就自己生一个!”
这话不仅闹得兆佳氏一个大红脸,连乌拉那拉氏都忍不住笑起来,完颜氏又哪里肯依嗔怪道:“额娘竟拿我们说笑!”
话虽是调笑之语但也是德妃的真实心愿,弘晖虽好,可到底也盼望着胤祯能早有嫡子,做长辈的总是希望能看到一家和乐儿孙满堂的场景,再加上胤祯早有嫡子才能。。。。。。至于才能什么德妃也只是有一些模糊大想法,大概连她自己也闹不大清楚。
三个媳妇又陪着德妃说了一会儿话,见德妃也稍显疲态,便实相的起身告辞了。德妃也不做挽留,毕竟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保养得再好也已经四十多了,再加上昨天一夜承宠,自然比不得年轻人的精气神。
临去前德妃倒还记得吩咐自己身边的司记带海棠和苏惠去内务府记档,弘晖则去了兆祥所。
兆祥所,位于景福宫之后,是宫中皇子的居所,往西是花园,再往西就是神武门。这里历来是皇子大婚出宫建府之前的居所,后来皇孙进宫进学也多居于此。
去内务府的路上苏惠才发现‘司记’是宫中六品女官的称呼并不是她自己的名字,这位身着绛紫色宫装长相甜美的六品司记其实叫做连翘。
连翘简单的向苏惠二人讲解了一些宫中的规矩和女官制度。
宫中女官总共可分九个品级:正三品官的代诏女官,正四品的内廷女官,正五品的女史,正六品的司记,正七品的昭训,正八品的采女,正九品的奉仪,另外不列品级:宫女。后宫妃嫔除皇后可得女官6人代诏女官一名,女史两名,司记一名,昭训一名,采女一名,奉仪女官两名,宫女8名之外其他妃子不论品级都只得女官4人,司记一名,昭训一名,采女一名,奉仪女官一名,宫女4名。嫔则更次一级只有昭训一名,采女一名,奉仪女官一名,宫女3名,贵人以下女官1人奉仪女官一名宫女1名,所以完颜氏和兆佳氏听闻康熙钦此两人九品奉仪侍奉弘晖才会感到如此惊讶。
宫中各种规矩虽然繁杂,但是日后既然要在宫中生存,那么熟悉各项宫规便是重中之重,所以苏惠和海棠听得很认真,记得也很用心。倒是连翘关于女官所言给了苏惠一个意外惊喜——女官当差满五年,则通过征询其本人意见,酌情赐归外家,或者指配给皇上,皇亲,子孙。看来做女官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只要这五年之内不犯过错,不出风头,指配给皇子皇孙苏惠是不想的,但是安稳出宫应该不难,看来日后在宫中行事要更谨慎小心才是,只要度过了这五年......
虽然在内心极力安慰自己可是苏惠仍然感到惴惴不安,那巍峨的紫禁城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准备吞噬眼前的一切,脚下的青石板上也仿佛沾染着褐色的血迹,连吐息间似乎都带着腥甜的气息。苏惠知道这美轮美奂的宫殿里住着的是一只兽,一只吞噬了无数年轻生命、无数少女年华的凶兽,一只由人的贪婪和欲望饲养而成的凶兽。苏惠不知道自己五年之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被这凶兽所蛊惑,会不会...变得不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