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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道别(下)

等到注意到了牧褚的注视,蒋语瑶便是低了头,牧褚笑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你今天晚上很是动人。”

蒋语瑶莞尔一笑,“后府中美人儿这么多,个个都争奇斗艳,我平日里又最不喜欢穿娇俏的衣服,难道说这样也美吗?”

蒋语瑶的语气里似乎是有一些娇羞,牧褚只是笑着说:“原本就各花入各眼,我既然是猎尽天下美人儿的五皇子,就懂得欣赏各种不同的美,在我的心中,你与他们都不一样。”

蒋语瑶从没有听过牧褚和自己表露这样的痴心,她的脸庞不由自主地红着,过了许久,才笑着说:“五皇子,您这么一说,我倒是不敢说接下来的话了。”

那牧褚只是微微地挑了挑眉,说道:“在我的面前,你还需要隐藏什么吗?但说无妨就可以了。”

蒋语瑶的眉梢之间有了一些坦然,她撒娇说道:“是您要我说的,到时候可不能怪我不懂得说话。”

牧褚无奈地说道:“你什么时候看到我言而无信?”

蒋语瑶稍微思忖片刻,嘟着嘴巴说道:“倒是没有这样的情况,只是我不过是个区区的小女子,若是你要言而无信,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牧褚生气地说道:“越发胡闹了,就是对小女子,我这个七尺男儿才不能失了风度,你便说吧。”

牧褚皱眉看着眼前一桌青菜,蒋语瑶已经会意。

她和身边的丫头使了眼色,小丫头忙让人将菜尽数撤下。

一时之间屋内叮叮当当,蒋语瑶轻轻站起,说道:“五皇子,就让下人们收拾着,我们往屋子里头走一走吧。”

说话之间,两人便已经慢慢地走进了内屋。

屋内仍是清新淡雅的装饰,唯一让牧褚眼前一亮的,是不断扑进鼻子的绿柳,他看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气味的来源,原来是放在角落一处的,一个盛放着的连翘碗碟。

蒋语瑶看到牧褚似乎是对连翘有了兴趣,便笑着说:“若是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取一块连翘放在手中把玩,连翘原就有凝神安神的功效,放在手中也是对人体有利的。”

牧褚轻点了点头,说道:“我倒是记得,前段时间,有一个西南的封疆大吏,掌管四郡之内的贸易,就跟我说过连翘的好处。”

说着,牧褚已经轻轻地嗅了一下这绿柳一般的味道,却是能够从这连翘中闻到一些脂粉的气味,脂粉的气味和之前从西域进贡而来的蜜合香有些相似。

蒋语瑶深以为然地笑道:“正是,连翘当属广东的最好,我也是听说五皇子最近睡不着觉,才准备了这东西。”

蒋语瑶这话语中,满满的都是要论功行赏的语气,只是牧褚的思绪倒是飘到了其他的地方。

从沈家完全失败了之后,牧褚一直都心疼沈佳音的出身,所以将仅仅一罐的蜜合香给了她,如今却能在蒋语瑶室内的连翘上闻到了这个气味。

若说没有任何的关系,有可能么。

牧褚心中有些了然,只是他仍然不动声色,是想知道蒋语瑶这个时候还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难为你这么有心,其他的那些人美则美矣,却总是惦记着我的赏赐。”

说着,牧褚就十分配合地揽过了蒋语瑶的腰肢。

“夫君过奖了,只是这后府之中是难寻从前的影子了,我向来喜欢侍弄这样的东西,也就多考虑一些,若是喜欢,我将所有的连翘都给了你都行。”

蒋语瑶的语笑嫣然之间却仍然是让牧褚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牧褚低头思量了片刻,然后微微笑着,并没有轻易捅破,想看蒋语瑶这话里有话的还要强撑到什么时候。

“傻瓜,你想要什么东西,我让下人多留心一些,还需你自己做吗?且不说这连翘,就是金银珠宝,若是我有,你又喜欢,随便说一声,还不简单,需要这样劳心劳力?”

牧褚的声音里面带着慵懒,隐隐之间,却也带着沉稳。

蒋语瑶听在心中,便知道这不过是牧褚的场面话罢了。

他现在一心一意扑在扳倒太子和皇后的事业上,还能计较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什么么。

这么想着,便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让你上心?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做起来才比较好,不是吗?”

蒋语瑶轻轻地将头靠在了牧褚的胸口上,她的发丝总有一种让人沉醉的气息。

牧褚细细地品尝着时间的流淌,隐藏在心里的黑红色的血液,总能在蒋语瑶这样柔软的人的身上感受到。

一会儿的时间,牧褚只觉得自己开始燥热了起来,他的手慢慢地抚上了蒋语瑶的背,感受着她呼吸之间所有的一阵一阵的战栗。

“牧褚,我这几天看了一本书,觉得里面有一段故事讲得不好,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好,想要让五皇子为我指点一二。”

蒋语瑶声音轻柔,却像是有了无限的魔力。

那牧褚听在耳中,只觉得十分地动听,便笑着说:“你说便是了,我来跟你说出是对是错。”

蒋语瑶莞尔一笑,娓娓道来:“那是一则关于关于绝缨之宴的典故,夫君可想要听一听我的见解吗?”

听到蒋语瑶将绝缨之宴的典故给送了出来,牧褚的眉头紧锁,微微思忖片刻,问道:“怎么,你突然阅读这样的史料?”

蒋语瑶莞尔一笑,说道:“都说了是这几天闲来无事了,想多读一些书也能明理一些,皇子不让吗?”

蒋语瑶的声音中带着娇嗔,那牧褚听在心中虽然是如鲠在喉,可终究忍住了不爽快,说道:“你说便是了。”

所谓的绝缨之宴就是关于春秋时期的一个故事,楚庄王平定叛乱后大宴群臣,宠姬嫔妃也统统出席助兴。席间,楚庄王命点烛夜宴,还叫最两位美人许姬和麦姬轮流向文臣武将们敬酒。

忽然一阵疾风吹过,蜡烛尽数熄灭。一位官员斗胆拉住许姬的手,拉扯中,许姬撕断衣袖得以挣脱,并且扯下那人帽子上的缨带。

许姬到楚庄王面前告状,让楚王点亮蜡烛后查看众人的帽缨,以便找出刚才无礼之人。

楚庄王听完,却传令不要点燃蜡烛,且让大家把帽缨取下,才点上蜡烛,君臣尽兴而散。

这个例子昭示着后代的君王,无论如何都应以江山为重美人为轻,可蒋语瑶说这话,什么意思。

例子中的官员,指的是谁。

蒋语瑶看到牧褚面露不悦,只微微沉默。

牧褚笑道:“你说沈佳音喜欢指桑骂槐,我看你,现在也喜欢指桑骂槐了。”

蒋语瑶忙笑着说:“夫君,你惯会笑话我。”

蒋语瑶的声线总有柔和与慵懒,牧褚却懒得再去探究她话语中的隐含意思,只挥了挥手,说:“说吧,你想告诉我什么。”

牧褚字里行间之间的敏锐之意很是明显,蒋语瑶才说道:“我只是奇怪,楚庄王是怎么样好的修行才能允许臣子对自己的妃嫔有所觊觎?”

牧褚只微微地闭着眼睛,他知道关于这个绝缨之宴的结局。

三年后,被楚庄王救出的官员在命悬一线的时候,救了他,从此成就了一段佳话。

凡君主者,都需要有吞吐山河的力量,他怎么不懂,现在登徒浪子的样子,也不过是辛辛苦苦伪装出来的罢了。

蒋语瑶不会不懂,那么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

“楚庄王是有名的贤良之君,懂得怎么权衡利弊,收放有度也不奇怪。”

蒋语瑶抿嘴一笑,“五皇子将来果然能成圣明之君,可是在我看来,楚庄王当真是愚蠢极了。”

牧褚蹙眉道:“何出此言?楚庄王这样的明君,在你这个小女子的口中变成愚蠢极了的人?”

蒋语瑶说道:“许姬已然是皇上的妃子,在大殿上被臣子调戏,当要自尽才好,怎么反而有颜面到楚庄王的面前控诉?”

蒋语瑶的声音里带着不屑一顾的意思,牧褚听着皱起了眉头:“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被臣子调戏,原就是臣子的错处,与许姬又有什么关系?”

蒋语瑶说:“三纲五常礼义廉耻,哪一个女子不懂。古人尚且懂得节制,存天理灭人性也被推崇了这么许多年,难道说那许姬竟然不知道?”

蒋语瑶振振有词地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些愤恨。

“怎么,你也有这样的想法?”

牧褚有些不满,原本想要到蒋语瑶这里来寻一天的安静,可蒋语瑶不但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还非要表彰一下德行,这让牧褚觉得很烦躁。

“我今天可不是为了在这里听你说他人的不是,你也是奇怪,说这么多做什么。”

牧褚有些不满意地说道。

“我都说了,与五皇子说的话可能无益,可是心里头就觉得憋屈,许姬应该被凌迟,大臣也应该被乱棍打死。”

蒋语瑶愤愤地说。

牧褚的眉头紧锁,想了片刻,他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样有本事了?”

蒋语瑶看到牧褚的眉目之间已经有了冷意,连忙跪下,说道:“若是我有什么说错的地方,还请五皇子您明说。”

牧褚微闭着眼睛,说道:“我本不喜欢你触碰这些,可你既然有此一问,那我不妨告诉你。”

说着,牧褚站起身子来,慢慢地踱步到了不远处的窗棂之下。

“楚庄王是胸怀大志的明君,凡事都有所权衡,许姬不过区区妃嫔,若因妃嫔而伤了大臣的心,可不是愚蠢之极?也因为有了宽容,才有了后来楚国的鼎盛之势,难道不是一种成全?”

蒋语瑶心中不爽,若是牧褚所持的是这个态度,那么自己之前这么多处心积虑的事情,岂不是都要功亏一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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