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红云说道:“还是第一次来拜访,冬娃在家吗?”
春娃说道:“在厨房里,正和新女婿拨旋子呢!走,我领你们见见,看配得上冬娃吗?”
春娃未进到厨房门,先叫道:“冬娃,邹红云来看你啦!”
冬娃在屋里迎着出来,满手是白面,笑道:“邹红云,你这个坏妮子,晓得你是品头论足来啦!丑媳妇都不怕见公婆,何况是小伴儿,进来吧,给你介绍!”
邹红云对着冬娃做了一个鬼脸,眯着笑眼说道:“就是来看你的那一半儿,你就介绍吧!”
柳玉妹见一个男青年正在烧火拉风箱,从后背看高大的身材,穿着一身旧军装,头发浓黑。冬娃进来说道:“刘军,还不站起来见客,这就是北京来的学生娃。现在是俺的小伴儿啦!”
那刘军闻说,便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笑道:“北京,我是去过几次的,你们好,你们都是来自大城市,见多识广,看看我和冬娃从外貌到年龄是否相配。”
邹红云故作熟悉地上下打量了刘军一眼说道:“简直是天作之合呢,我还纳闷,心想,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我们冬娃完美的容貌和身材呢?今日一见,冬娃果然眼力不错。珠联璧合,无可挑剔。”
刘军笑道:“初次见面,冬娃的容貌的确让我大吃一惊,想不到永东村不但有历史上闻名的三清庙,还藏着一位如此秀丽雅致的村姑,你们那位艳冠群芳的黎佳玉,论身材还真不如冬娃高呢。”
邹红云也应和道:“论外形,冬娃真是万里挑一了,西施一般的佳丽,你也太有福气了。”
刘军说道:“我很自信,论条件把冬娃娶进城里,还真是令人艳羡呢。”
冬娃也笑道:“别总是夸俺这副皮囊,怎知这内脏娇弱着呢,不是要高攀城里人,实在是俺这自幼落下的支气管哮喘的毛病至今也不见好,不能下田里干重活儿。从七岁上别说下地,就是在家也是不能过劳的。”
刘军打岔说道:“我是不喜欢北京的,大多数市民住的房子又小又破烂。一个大杂院住上几十口人,是我们这里的几十倍。另外一日三餐的粮食蔬菜也没有我们这里新鲜,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何况我们这里还是晋朝的都城,也是一座古代名城呢!”
邹红云笑道:“如此说来,你的口气这么大,在城里你家是有自己的房子了?”
刘军笑道:“家里的院子虽没有冬娃家大,但属于我个人的还是有一座宅院,房间不多应该算是十间吧。”
邹红云笑道:“如此豪宅,待冬娃嫁到城里,我们一定要去闹新房了。”
刘军笑道:“那一定会受到贵宾待遇。”
离开冬娃家后,邹红云对柳玉妹说道:“这小子口气够大,竟然看不起北京人,不过相貌的确不错,身体魁伟,气质不俗,五官真的很俊美,和美貌纤秀的冬娃倒像是天作之合。”
柳玉妹说道:“冬娃生的的确不像村姑,甚至在城里也可算千里挑一,难怪刘军这样数一数二的帅哥,不嫌她是农村人,只看重她的美貌和风采呢。那冬娃一再说明自己是体弱多病,那刘军就是喜欢她。可见这个男人多么看重女人的外貌,竟然说黎佳玉也不及冬娃貌美。”
邹红云说道:“冬爱儿的身材比例的确强过黎佳玉,这才是深山里藏着凤凰,冬娃若是站在天安门广场上,肯定比黎佳玉更夺人眼球。什么叫亭亭玉立,弱不禁风,梨花带雨,闭月羞花,用在冬娃身上都不过分。”
柳玉妹说道:“冬娃再过十天就结婚,你真准备去看她的新房?”
邹红云说道:“那是当然,我看刘军是吹牛还是确实如此,他不过就是比冬娃大上四岁,父母竟给他留下一个大宅院十间房子,这在北京梦都梦不到。”
玉妹纳闷道:“说来也奇怪,私房充公,也应该是全国统一的,为什么我姥姥家的房子都交给房管局,而刘军还可以在城里拥有大宅院呢?”
邹红云说道:“山高皇帝远,这里的学校还在继续升学呢?谁让咱们是北京人,得失都是必然的事。”
柳玉妹说道:“难怪刘军不嫌弃冬娃是农村人,她们家的气派连我都羡慕。屋里屋外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看她家屋里那台织布机,不论是梭子上还是脚踏板都是那么没有泥垢,城里人都比不上她家卫生呢。”
邹红云说道:“冬娃的病是气管炎,她说根本没有力气干重活儿,好在她的家境好,父亲也不是靠耕地为生,是靠织布为生,父亲都不用下地干活儿,她在家中帮着织布做饭,倒是比城里的女学生还养的娇贵。咱们倒是货真价实的耕妇啦!”
玉妹说道:“本来印象中的农村贫穷落后,脏乱差,不想,永东村还是有很多进步的地方,甚至比大城市的人还不守旧很是开放。小蝶儿的爸爸,冬娃的爸爸都让我在这个原始的村落中看到工业的端倪,再看村姑们穿着男裤,显得提臀利落,其实比北京人更高见,咱们的女裤偏系扣,很容易把裤子穿歪,很多知青还认为是这里的一怪,女穿男裤。我倒是很想学她们穿男裤,很紧实很抱身。”
二人边说着自然到了打钟集合处,原来完成了麦收,那日夜不停歇的劳作就缓和下来,又有了七点打钟八点到的感觉了。两位女学生在甘队长身边又站了好半天才见社员们陆陆续续,慢慢腾腾地出来,每个人提个小篮子做最后一天的捡麦穗。
却说,麦收后冬娃如愿嫁到了城里,那邹红云本就是好奇心极强,自然不会错过到城里访冬娃家的机会。这日正赶上县城里有集市,邹红云就约柳玉妹到城里赶集,那柳玉妹心里总想多挣一天的工分,心里不愿意去,邹红云就劝道:“别做你的微积分的小梦了,咱们的命运根本不掌控在自己的手里,那诸多的不公平看似是一个政府的政策造成,追根求源,还不是灵魂投胎就不由自主,一出生就有着三六九等的不同,有人降生在皇宫是公主,有人降生在寒窑是贫民,有人降生在破庙里是乞丐,有人生来就是天聋地哑,有人出世就是四肢不全,这些根本的不公平,你看得见是谁造成的吗?
我们算什么?不过是一介草民,你没听说过,人活一世草活一秋吗?一辈子就是转眼之间,最高级的造物主,就是创造宇宙的真主,他不会对我们这样的草芥体贴入微的,他不过只关心各星球的最高统治者,就是伟大领袖也是精力有限的,只负责管理全中国的治国大事,就连村长也只能满脑袋想的是全村的生产不可能对每个社员都体贴入微的。过了青春无少年,我们既然不愿做井中之蛙,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的,见多识广,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了解我们的生存环境,我们与家中的联系全靠到县城的邮局通信往来。何况我们来的是古代三晋之都,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都城,我们从今天的首都北京来到了历史上晋国的首都,因该抽些时间去了解它,看看这座古城现在的风貌和民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