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会下棋?”一坐到石凳上,扶苏一眼就看见桌上的棋局,看似陷入了僵局之内。这下棋之人的棋艺甚是精湛呢。
“很奇怪?”吴双轻笑。
吴双喜欢围棋,而且棋艺也不差,在围棋协会里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曾参加围棋大赛,获得了青少年组的冠军。
“好啊,有空我们下两盘。”
“呵呵,公子,别怪小女子没有提醒你,要是输了,可不许恼羞成怒啊。”
“那也要等你赢了本公子再说。”扶苏淡然的笑道,伸手捏了一下她的俏鼻,这女人非得这么得意忘形么?“从小到大,本公子就没在棋艺上输给谁。”
“是吗?那你要小心,别输给我一个弱女子。”吴双嘴角含笑着说道。
嗷呜呜,双双姑娘啊,你真是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啊,就你现在的武学修为,能叫弱女子吗?
其实不是吴双狂妄啊,而是她有这个狂妄的本钱啊,她在现代生活了那么多年,看过的棋局不仅囊括古今,更涉及中外,而且平时有喜好钻研,棋艺是真的不差呢。
扶苏微怔,转而笑了,清香的气息吹拂着鼻尖,某男贪婪地嗅着这香气,有丝淡淡的昏眩,凑近她的颈项,低问,“美人用的是什么粉,好香!”
公子啊,这是您吗?是您吗?小的肯定认定认错了,躲在暗处的暗卫不由得独自纠结着……
吴双好笑地推推他形迹可疑的头颅,“不是在讨论棋的么?公子你又扯到哪里去了?”
“赏美人啊,不行么?”扶苏戏谑,惹得吴双阵阵娇笑,轻轻地回荡在小谢的花香中。
“这哪是什么儒雅的扶苏公子嘛,明明就是市井痞子一个。”
扶苏呵呵轻笑不语,忽而想到什么似的,他抬头,转过她的身子,正色道,“下月咸阳宫里有个婚宴,双儿,想去看看吗?”
吴双蹙眉,这话里的意思?呵呵……他问她想去否,若是不去,他可以不去,那是婚宴,可既然可去也不去,不是很重要,但也不是不重要。
这腐朽的宫廷,她想见的人,该全都会出席吧,有这么好的机会,她为何不去呢?
“公子,这王宫重地,权贵之林,我一介商人,上得了台面么?”
“不许这样说!”扶苏沉声喝着,落在吴双肩膀上的手加重了两份力度,“在我眼里,你不差于任何人,比起那些养在深闺中强太多。”
听这扶苏的评价,吴双觉得自己真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她是没有办法,若是有米虫的生活赏给她过,她很乐意的,若是再一个太平盛世,她不愿如此操劳、奔波。
这段日子,她很忙!忙了很多事情,一切只因……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尽人事之后,便只能听天命了。
吴双靠进扶苏的胸膛,扶苏心中窃喜,美人难得开窍啊,只听见一个戏谑的笑声响起,“公子若是能抱本姑娘进去午睡一会儿,本姑娘可以考虑一下。”
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扶苏笑了,横抱起怀中的娇人,“是,本公子遵命。”迈着稳健的步伐朝阁楼上走去。
在上楼的时候,在吴双的耳边轻声说道,“大白天,就想着睡觉,你晚上干嘛去了?”
呵呵……杀人放火去了!
吴双在心里冷笑着说道。
最近总是有人喜欢惹毛她,既然如此,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干一双,我倒要看看,是谁狠!
“看来你被盯上了?”进了屋,放下吴双。
地上铺着毛茸茸的羊毛地毯,光着脚丫踩上去,可舒服了。
“无妨,意料之中的事情。”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朝中局势越发紧张了,你欲如何?”
“不着急!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万全之策。”扶苏的话语很平静。
“呵呵……”吴双轻笑着,长长的裙摆随着她的步子擦着地板而过,说不出艳丽。
扶苏有些不解,“笑什么?”
“公子的态度真是让我看不透,不过双儿还是要谢谢公子。”吴双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扶苏嗯了一声,声调上扬,明显不知这谢从何来。
吴双也不点破,只是只顾自的卸下披风,如若没有旁人般,径自去穿袜子,动作优雅迷人,这短时间,她的内功似乎精进了不少,还得益于那个晚上,扶苏输给她的内力,不仅缓解了她的寒症,更让她一直停滞不前的内力突破了小周天。
“难怪你最近穿回了女装,他们肯定被你弄晕了。”扶苏也不客气的坐在炕榻之上,一边品茶,一边淡淡的说道。
“关于这次的新郎官,你怎么看呢?”吴双问。
“李涵自有不在咸阳长大,并无交集,从这几次见面,此人心思缜密,不好说。”扶苏实话实说。
“我前几天还见到他了。”
“他在太原?”扶苏有些意外,按说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再咸阳才对,婚礼将近,李斯能容他在外逍遥?
“这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明明知道很多事情,可是我看他爹未必知道。”吴双慢悠悠的说。“不过,你竟然一点动作也没有,看来是急坏某些人了。”
“他们急了,公子我才好看戏嘛。”扶苏优雅闲淡的端起玉杯,如此温润翠绿之物到了他的手里,倒显得有些逊色了。
果真是人比物美啊!
“你把芈宴扯回太原做什么?”
“你怎知就是我将他弄回来的呢?要知道,我现在人不在咸阳,可是还是希望能有个人在咸阳的。”扶苏抬眸,目光灼灼的盯着吴双。
他就是在告诉吴双,他不会这样一直袖手旁观,搅混了这淌水,才好摸鱼。
吴双放佛没看到一样,“我以为他本来就是你的人呢,看来,不是啊。不过,蒙毅跟你甚是要好,有他在,不也一样?”
“不一样,明面上的跟暗中的怎么能一样呢?”扶苏解释道。
额,果然是玩政治的?双面夹击,让人防不胜防!
“妹妹出阁,作为长兄理应给点表示才对。”吴双笑着提醒道。
扶苏与吴双相处的时间也不少了,听闻这句话,眼睛一亮,望着吴双的目光充满了惊喜,他一直苦恼的问题,这就样解决了?呵呵,看来还是二人计长。
那日在汀兰小谢小叙之后,扶苏便又消失了一段日子。
吴双从不打探扶苏的去向,可是却有些无奈的苦笑,因为咱们扶苏公子总是命张建留在她的身边,这不是屈才么?
说过张建一次,偏偏这人犟得紧,喜欢在这里清静清静,离了这里他可就辛苦了,吴双浅笑的想着,随他去了。
话说双姑娘啊,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项文和项羽被你支走了,你简直就是天生的资本家,剥削起来毫不心软,项羽那楚霸王竟然一点都没发现你的居心,还被你使唤得那般的勤快,嗷呜呜,张建这么好的一个助手,你什么时候让人家闲着了?
扶苏得到四月喜事这个消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一直不知苦恼该以何种理由光明正大的回宫,吴双这句话点醒了他,是啊,妹妹出阁,身为长兄的他去送份贺礼太正常不过了。
原本以为这事难成,可是父皇回宫之后,却亲自下旨赐婚,看来齐妃是吹了不少枕边风,才得偿所愿呢。
让他奇怪的是,父皇如此默许李家独大,是何意思?
为君者不是最忌身居高位的臣子吗?
李斯有点治国之才不假,如今已贵为右相,长女入宫为妃,长子娶三公主,李氏一族极享富贵荣华了,父皇是何心思,竟然再嫁公主入李府,更出乎意料的是,楚姬楚倩也因此被接出冷宫,赐住未央宫的含章殿,十公主赵诗曼封号若宁公主,待嫁含章殿。
这是什么节奏?
他着实想不透,这么多年来,咸阳的大小事情,他都极少再去参与,说白了,他这个大秦皇长子好像有那么点无关紧要了,戍边的这些年来,匈奴是老实了不少,可是朝廷的正事儿却极少参与了。
这么些年过来了,他还是无法理解父皇当年的举措,竟然……形式太过狠辣,这一点颇有微词。
扶苏只是去搅和了一下匈奴与月氏之间的小事而已,这样他才能真正的闲上一段日子,同时也要准备一下回咸阳去的事,看来又要一石激起千层浪了……
汀兰小谢之中,池水青幽,三月桃花已悄然绽放,淡淡的清香飘溢在鼻。阁楼闺房中,梨花香气弥漫,丝丝暖人,珠帘摇曳,幽光粼粼……
吴双懒洋洋地斜卧在软席上,芙蓉面,玉柳姿,半盖着一件雪白的貂皮披风,衬得冰肌玉肤赛过院外飘雪,慵懒之姿绝艳妖娆。
张建在一旁静立着,目不斜视,丽娘似是抿唇,脸有困惑之色,几次欲言又止,实在忍不住了,凑近吴双身边,低声问:“主子,为何昨天要一连把他们全杀了,要知道这些咸阳的,都不是好惹的,这样不是会引人注目么?”
话说咱们的小香丫头实在是敬业呀,回江东办了个小婚宴,过了几日,便赶回了清风楼主持大局,搞得魏豹那个臭男人跟吴双吐槽,说吴双不体恤人家新婚燕尔……
张建侧耳仔细听了附近的声响,又面无表情地站着,灌珩也有不解,应着丽娘的话,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们整整一夜呢。
“呵呵,丽娘,你耐力越发好了,竟然忍了一宿。”吴双呵呵地娇笑,稍微坐直了身子,笑得如窗外的三月桃花。
“主子。”丽娘跺脚唤道,这,是在损她啊?
“这些日子,把咱们郡守大人忙坏了,想必有人要着急了。”吴双轻笑着继续说道,“我不过是觉得该给他点线索了,不然咱们李大人的官帽不保了,这样,就不好玩了。”
丽娘不解,她到现在都不曾明白这个如今在商界站稳了地位的主子究竟要做什么,世人都以为吴双是个男子,那般的睿智潇洒,那般的风流倜傥,谁又想得到是眼前这个看上去纤纤弱女子呢?如今的她不缺钱了,何必跟皇商的关系弄得如此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