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坤明
湖州水清山远，物阜民丰。千百年来，生活在这片美丽而富饶土地上的人们用自己的辛勤劳动和聪明才智创造出了灿烂的湖笔文化。湖笔文化是中华文明历史长河中的一朵奇葩，是湖州的骄傲。
湖笔文化源远流长。在四五千年前的良渚文化时期，湖州先民就生息劳作在钱山漾。这里曾出土了一件有着墨绘回纹的石斧。从斧上墨绘回纹来看，雏形的“湖笔”在那个时候已经存在了。可以说，湖笔文化发源于四五千年前的良渚文化时期。
四千多年来，湖笔文化在无数代湖州人民的辛勤培育和浇灌下茁壮成长，欣欣向荣。在湖笔文化发展史上曾涌现出许许多多制笔的能工，有留名于世的，但更多的是把自己的毕生精力默默奉献于湖笔文化的无名英雄。在留名于世的人中，有宋代的仲璋，有元代的冯应科、陆文宝、沈日新、张进中，有明代的陆继翁、王古用、施文用，有清代的张天锡、王兴源、曹觐王、沈集元，还有近现代的姚发堂、沈杏珍、姚关清、李梅珍、钱掌林等。他们是历代无数笔工中的杰出代表。他们那精湛的技艺、高贵的品格为湖笔文化增添了艳丽的光彩。
在湖笔文化发展史上，有两次重大历史事件对湖笔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一次是晋室东渡，另一次是赵宋南迁。这两次历史事件，使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南移，使大批的文人墨客汇集江浙，使许多制笔巧匠流入湖州。这两次历史事件，一方面扩大了对湖笔的需求，提高了对工艺的要求；另一方面也带来了其他地方的制笔技术，丰富了湖笔文化的思想内涵。
湖笔文化的发展与许多历史名人的关怀和推崇有着密切的关系。晋代王羲之、王献之父子十分喜爱湖笔。王羲之还用湖笔撰写了《兰亭序》，绘就了《百鹅图》。隋代智永禅师住善琏永欣寺，与笔工切磋技艺30年，用湖笔写真草《千字文》八百本交施于江东各寺院。在唐宋元时代，颜真卿、杜牧、苏东坡、米芾和赵孟頫等书画大家都对湖笔文化的勃兴作出了贡献。特别是元代赵孟頫对湖笔要求甚高，若遇劣笔，往往叫笔工拆裂重制。为了创作优秀书画，他有时让笔工从数支笔中选出最好的笔毫，制成性能特好的湖笔。在近现代，沈尹默、郭沫若、吴昌硕、徐悲鸿、潘天寿、费新我等书画大师，都与湖笔结下了深厚的情谊，留下了一个个传世佳话。党和国家三代领导人也十分关心和爱护湖笔事业，热烈颂扬湖笔文化。湖笔文化发展中凝结着他们的心血。
湖笔文化已发展了几千年，透过这几千年的历史帷幕，我们能够深深地感受到蕴含在其中的那些精神品质。
在湖笔制作上，笔工们一丝不苟，精益求精。一支湖笔需经过笔料、蒲墩、水盆、结实、装套、镶嵌、择笔、刻字等一百余道工序才能制成。笔工们不断追求技巧的最高境界，使湖笔具备“尖、齐、圆、健”四德，同时在外表上还要符合“光、白、直”的要求。正因为有笔工们的这种不懈追求，才使得湖笔获得了“甲天下”的美誉。
湖笔文化的发展史就是一部不断创新的历史。秦代以前，虽有毛笔但毫缚于杆外。而蒙恬则改之，使笔毫“纳于管内”，这一革新使毛笔在质量上获得了一次飞跃，为湖笔形制奠定了基础。元代以前，湖笔笔头主要由紫毫、狼毫、兼毫等制成。元末明初，湖笔开始采用白山羊毫作为笔柱，这一创新使得湖笔具备了自己独特的品格，从而赢得了湖颖甲天下之美名，名冠文房四宝之首。近20年来，湖州人民在湖笔笔杆、笔名、包装等方面进行了大胆创新和实践，拓展了湖笔发展的新领域，获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
在湖笔文化的发展中不断培育出“推销自己、取信于市”的经营理念。千百年来，湖州人有着先进的市场意识。他们划着“笔舫”，背着笔袋，走南闯北，行于国都省邑之间，把湖笔推向全国。他们甚至到北京、南京、苏州、上海等地开笔庄。所以，历史上有“湖州出笔，工遍海内”之说。他们不仅积极推销自己，而且以质量和服务取信于市。相传清乾隆年间湖州有一姓王的笔工进京卖笔，恰逢朝廷会考，其笔使一考生称心如意，考中状元。从此，王氏的笔名声大振，人们称其笔为“一品笔”，呼其人为“王一品”。如今，欣逢盛世，湖州之善琏一带笔师众多，笔庄兴旺。湖笔已走向海内外。他们历来崇尚“只有取信于市，才能饮誉于市”的深刻道理。其经营理念是湖笔文化之精华。
湖笔文化博大精深，我们有责任去挖掘整理并弘扬之。在新的世纪里，我们要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要把湖州建设成为美丽、富饶、文明的家园，这不仅需要现代科技文明，而且需要民族优秀文化。湖笔文化是中华民族文化中的瑰宝，我们要继承这份优秀的文化遗产，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不断推陈出新，发扬光大。
（载《江南论坛》2002年第4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