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橙子家客厅的花瓶里,插着淡淡的薰衣草——程拾翰从蜡烛阁旁边的小花店买的,也是姜橙子撒娇的结果。
下午4点多钟,程拾翰把那篇翻烂的文章撕碎,看着它们像雪花似的落进了纸篓。这个时候姜橙子打来电话,确认他身边无人后,认为于德水的那篇文章可能暗示着德道美术馆的藏画。原来,她一直在琢磨那篇文章。末了,她说今天心情好,在家里做了许多好吃的。
“馋我是吧?”
“过来吧。”
“遵命。”
她听出他的心情也不错,说:“那……再买束花回来。”
“喜欢什么花?”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那就狗尾巴草吧。”
“哼,要是买不到,看我怎么罚你……这就过来吧,陪我。”
结果,程拾翰真就乖乖地下楼,买花、打车,上楼、进屋,到厨房,干这干那,围着她转来转去的。有点晕,像喝了一壶十年的花雕。
饭后,她把一本画册给他看。说石方当年因为没能拿到这些画,死去活来的,大病一场,他对方今雅和德道书店的积怨由此而生。
这是一本《德道美术馆藏画集》。
他将它慢慢展开,与在配送中心记录下来的一一对照,发现画册上最有价值的油画全在配送中心。姜橙子问画册上的那些版画和摄影作品放在哪里了,他说下午悄悄打听到了,其他藏品放在德道大厦地下室的一个仓库。
接下来,两人上网查阅了一下这些画家近几年作品的拍卖价格,保守估算那23幅油画运作得当的话,能拍卖到2.5亿。这个数据让程拾翰目瞪口呆,连连责怪自己疏忽大意。他刚到德道集团时查阅了大事记,似乎看到了美术馆成立和撤销的记录,竟然没有询问一下为什么。说来也蹊跷,也没人向他提到过美术馆的丁点信息。他陷入沉思:为什么价值连城的油画竟然存放到了荒废的配送中心?
她看他入神了,没有吱声,悄悄地削了一个苹果,放在果盘里。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隐隐约约有种预感,有人在惦记着这些油画……包括于德水。正像你分析的,那篇文章中的‘一大块金子’极有可能暗示的是它们。”
“我听金秋颖说过,于德水好像说美术馆的一些作品是垃圾,所以美术馆在你们集团就成了一个禁忌,无人敢议论……难道这是他放的烟幕弹?可他为什么呀?”
“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要不要问一下……于德水现在在MSN上吧?”
他摇摇头:“万一他就是推荐了一篇普通的文章,这一问……恐怕要麻烦。不能问。”
“那里安全吗?”
“越是戒备森严的地方越容易出事,那里谁都不注意,应该是安全的。但夜长梦多呀。”
“你怀疑还有人惦记这些画……是石方吗?”
“他为了这批画大病一场,不会善罢甘休吧。”
她起身去煮咖啡了,他跟着到了厨房,说是打算过两天去趟北京,最好能摸清方今雅买画时的情况,以及如何与石方成为冤家对头的,顺便再走访几家出版社。
“我也去。我认识一个朋友,姓高,他在北京798有一个不错的画廊,人脉也广。”
“你跟这位高先生打声招呼,我去找他就行了。”
“我去又不拖你的后腿。再有我去北京好多次了,就是没去过天坛,这次一起补上……你是哥哥,到哪儿玩都应该带上妹妹吧。”
“我不是去玩。”
“你说过的,要学会把工作当成娱乐。”
“橙子,你今天怎么变成调皮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