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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侍郎听到这话,感到十分羞愧。原来这儿和阳间的团结大学一样,写论文、讲话都首先要符合框框,符合所谓的模版。团结大学阳间的那个本科生毕业论文模版,是由教务处一个从来没有写过文章的妇女设计的,字型字号极为复杂,而基本格式却错误百出,可全校的几千毕业生,都得按这个错误的模版进行,老师要是改成错误的,论文就通不过,于是老师们都学聪明了,将错就错。

想到这里,侍郎立刻就想下台,但红袍客止住了他,说:“这就是说,你这人根本不会写论文,缺乏起码的学术涵养!”

此人话音一落,四周观战的人立刻发出哄堂大笑,所有的鸟儿也都受到了指挥似的,发出喧哗而嘈杂的聒噪。侍郎既感到羞愧,又感到愤怒,进退两难。

但红袍客丝毫没有同情他,穷追不舍,问道:“你为什么不写论文?不发表专着?”

“因为我打不起精神!”侍郎生气了,噪门也高了起来,“年轻的时候,我的确有过写作的冲动,可是后来,当我试着去像团结大学的教授和学术带头人们一样写文章的时候,我却丧失了写作的乐趣,因为我发现,那些文字简直就像嚼一截老木头那样乏味!我试着写生动而有趣的论文,可是到现在也没写出来。”

“那是因为你得不能领会学术的精妙。你得了学术厌倦症!”蓝袍客说。

“是,”侍郎很无奈地承认说,“也许学问太神秘、奇妙,而我资质愚钝,始终无法入门。”

“那你还敢念论文发言吗?”

“不敢了,”侍郎老老实实地说。

“那你还觉得自己当副教授亏吗?”

“不亏,我觉得自己勉强做个讲师,其实就可以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死心,还想发表论文和专着呢?”

“因为我也想评教授啊,”侍郎说,已经准备彻底认输,并如实相告,“我也想过点别人的好日子。”

“好吧,论文的事我们对你网开一面,因为我们听说,你当过多年的班主任,号称对指导学生有几手,所以我们就不看你的学术能力了。我们看看你的实际教育能力。现在就有一个学生,他上网成瘾,对别的一概打不起精神,学业也荒废了。现在这孩子就交给你了,拿出你的办法。”红袍客说。

话音刚落,侍郎发现自己前面多了一个笼子,上面盖着一块白布,那白布轻微地颤动着,里面显然有个什么东西。他伸手揭开那块布,立刻,一个二十岁上下、长着一副娃娃脸、嘴唇上有一层绒毛似的的胡须、胸色苍白、身材单薄的孩子便出现在他眼前。这孩子双眼半睁半闭,瑟动着身子,如果不是靠在那笼子上,他似乎会瘫倒在地。

侍郎不知被何种力量驱使,走了过去,把那孩子从笼子里牵出来。这孩子穿着一件说不清是睡袍还是大褂的衣服,就是一块缝成圆筒状、在顶上开个口子的那种。他坐在笼子里的时候,这衣服的形状还看不出来,现在,他往那儿一站,这衣服“哗”的一下滑展开来,前襟上露出两个非常显眼的汉字:网奴。那字形体鬼魅,闪着一种诡谲的光,而且仿佛要从衣服上掉下来似的。侍郎禁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但他的手指刚一触过去,指尖与字的结合部立刻火花四溅,就像一条阴线与阳线遇到一起引起了触电一样。

见此情景,侍郎本人和四周的看客都禁不住发出一阵呼声,高高低低的树上那些鸟儿也一起发出聒噪。

“这孩子岂止是荒废了学业?他整个人都快毁了!”侍郎站起来,拍拍手,很愤怒地说,“是谁把他弄成了这个样子?这儿还有负责任的人吗?”他环顾四周,一声断喝,“你们早在干什么?”

四周鸦雀无声,人、鸟全都怔怔地看着侍郎和那个瘫倒在地的孩子,任凭侍郎那一声断喝回荡在空中。人的眼神关注,充满了迷惑,而鸟那些大大小小的圆眼睛则充满了兴奋和幸灾乐祸。

就在这一瞬间,侍郎重新恢复了他早期的热情、与生俱来的耐性和对人类弱点的挑战精神,他半蹲在地上,扶着那孩子,说:“孩子,起来!只要你自己不放弃,你就能站起来,就能够成为一个有精神头的人。还有很多美好的事儿在等着你呢,不能就此倒下!”

他露出了他那种特有的笑容。这种既像兄长又像父亲般的笑容,想当初,他面对那些生病、贫穷、爱到伤害、铤而走险或者自寻末路的学生,他正是怀着这种笑容与耐性,陪伴他们,开导他们。

“小伙子,拿出你的勇气,做个像样的活人,别把自己弄成病夫!”侍郎说,“你虽然瘦弱,但机能健全,你虽然感到厌倦,但仍有幻想,你虽然疯狂,但仍能分辨善恶!起来!站起来!”

听到这儿,那年轻人眼中闪出一点光,虽然微弱,却让所有的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大家看到了吗?”侍郎高声说,“这孩子还有希望!”

这下子那孩子果真露出了另外一种神情,怀着渴求和向往。但为了做出这种神情,他似乎拿出了身体中剩下的所有的劲儿,很快又萎糜下去,变得气若游丝,对侍郎的呼唤无动于衷。侍郎只好松手,让他瘫坐在地上。

“怎么让他重新变得生龙活虎?”有人发问。

“他应该离开城市和人群,到一个安静,空气新鲜的地方,吃粗粮,干重活,”侍郎说。

“你要把他发配到边疆?”有人问。

“还有这样的方式吗?”侍郎反问道。但是没有人回答他。“要真还有发配这种古老的办法,倒真是好办法。”

“问题是没有这样的办法啊!而且你这是施暴!”有人说。

“对这孩子来说,适当的惩罚和强制是必要的,”侍郎说。

“你还有什么办法?”有人问。

“哎,先生们,这不是办法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耐心和责任的问题。有了这个前提,然后才是主意和手段。”

“你说得倒是好,”红袍客说,“那我们就把这孩子交给你了,由你拿出医治他的办法。”

侍郎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这是否属于自己的工作。看到大家都朝他投来期待的目光,他于是很快结束了犹豫,说:“那好吧,如果这是我的工作,我尽力而为。”

他拉起那孩子,准备下场,但是紫袍客止住了他,说:“等一等,这儿可没这么轻闲,我们这儿有问题的人还多着呢!还有许多年轻人在等着你,他们有的得了厌倦症,对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混一天算一天;有的随心所欲,其言行没有约束,甚至没有教养;有的没有廉耻,有伤风化;有的急功近利,为一点好处不择手段;有的无知无训;有的读了十多年书,却不会写字;有的能考外语八级,却搞不明白汉语,总之,侍郎副教授,你要做的事多得不得了,全看你有没有能耐!”

侍郎停止已经迈动的脚步,环顾众人,大声说:“那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不都号称是老师吗?难道你们都在做学问,而任这些孩子自生自灭?”

“我们在考你啊!”蓝袍客笑嬉嬉地说。他那神情,完全不像一个教师,简直就像一个市井无赖。

“先生们,这是渎职!”侍郎义愤填膺,一拳砸在前面的桌子上,“这不是我区区一个教员所能解决的问题。全社会人人有份。成人们每天诲淫诲盗诲名诲利,孩子们能学好吗?依我看应该论功行赏,论过施罚。是谁生了孩子却不知养育?是谁向孩子们提供诱惑?是谁让我们的孩子看不到公平与正义?是谁让他们生长的环境一团糟?应该好好的收拾这些人。应该好好地收拾他们!”

“你到底拿这孩子有没有辙?”蓝袍客说。

“当然有辙!”侍郎说,“赶快送医院,医治他的肉体。”

“然后呢?”红袍客问。

“别问我一个人。这是全社会的事儿,人人有份!”侍郎说。

“把它写成论文啊,加上摘要、关键词、导语和英文翻译,而且用我们规定的字型、字号和格式。”红袍客说。

“那顶个屁用?”侍郎反问道。“还不如把网吧都关了得了。”

“你要搞独裁?”红袍客、蓝袍客和紫袍客同时说。

这时忽然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只见那瘫坐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年轻人,忽然像变魔术似的,转眼变成了一个凶神恶煞、野兽般冷酷的人。他抖掉身上那件袍子,露出一身生铁般的结实的肌肉,然后张着大嘴咆哮了两声,就像一头刚刚醒来的非洲棕狗。他的胸部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背部纹着两个骷髅,左臂纹着一只吐着信子的眼镜蛇,右臂纹着一条科罗拉多巨蝎,左耳上穿着一个铁钉,右耳吊着一个铁圈。更为恐怖的是,他的手里拎着一条三节棍,腰间缠着一条布带,别着两把明晃晃的斧头,那斧头上刻着三个汉字:斧头帮。

在众人的惊呼和鸟的哀鸣声中,这怪物站了起来,先是叽叽哇哇地舞了一通三节棍,然后取下腰间的斧头,直奔红袍客、蓝袍客和紫袍客而去,嘴里叫道:“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眼看就要出人命,侍郎顾不上多想,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他看得真切,心想如果提起椅子砸过去,势必会被怪物两斧头砍得粉碎,所以他顺势捡起怪物刚才脱在地上的那袍子,从后面使劲一抛,那袍子竟然不偏不依,正好把那怪物罩住,挡住了他的视线。侍郎抢上去把他摁住,高呼:“快拿绳子!”

四周忽然发出哄堂大笑,群鸟也发出阵阵聒噪,侍郎感到纳闷。再看看那袍子底下,刚才还凶猛挣扎的那个怪物,居然不蹬不踹,而且似乎缩成了很小的一团。侍郎揭开那袍子,只见那怪物重新变成了一个气若游丝、骨瘦如柴的年轻人,看起来就像只饿瘪了肚子、快要咽气的猴子。

侍郎拎着那袍子,茫然四顾。

这时那个一直没有吭声、充当记录员的人站了起来,朗声说:

“诸位,想必已经不用我多说了,这位侍郎老师,他在团结大学呆了三十多年,年近花甲,可是他却像一个年轻人那么单纯、正派、充满热情,没有为获得教授的头衔而弯腰取,这是何等的气节?我本来是想发表一番演讲的,可我忽然决定长话短说,因为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先生们,起立,我建议,立刻聘任侍郎老师为教授,并考虑任命他为学生处长,或者是督察!”

音一落,全场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侍郎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惶惑地四处张望。他知道这掌声是针对自己来的,但又不知道自己哪一点值得享受这掌声。

这时听众席上忽然站起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侍郎奔过来,而且拄着拐杖,侍郎定睛一看,原来是“老领导”。

他还开没口,老领导指着那记录员,先开口了:“侍郎老师,你不知道吧,这是我们的校长啊!”

“这是校长?”侍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打量着对方,对方也正笑眯眯地打量着他。

“老领导”继续对侍郎说:“校长的事迹,恐怕你在阳间也有所耳闻。他是少见的才智杰出之士,而且品格高尚,洁身自好,在南方交通大学教了几十书,深受学生欢迎,可一直是个讲师。他一来到阴间,许多高校都想请他去当校长,可是我们抢先一步,把他请到了团结大学。”

想到这一位比自己要出色得多,竟然只是个讲师,而自己好歹混了个副教授,侍郎禁不住感到有些惭愧,他热情地伸出双手,对校长说:“祝贺你啊,校长,这是团结大学的福气!”

“这三位,”“老领导”指着那三位古装客对侍郎说,“咱们团结大学学术部的三位主持:宋师、陈师、曾师。”

“师?”侍郎不解地问。

“对,他们就叫师。在这儿,有学术专长或者培育学生的专长,可以被任命为教授,而既能当教授,又光明磊落,有出众的号召力者,则可以当师。师比教授高一档。”“老领导”继续说。

此时那三位古装客来到侍郎面前,摘下各自的帽子和长髯,露出他们的真面容。侍郎这才明白,原来刚才他们是在考验他。

“侍郎仁兄,别来无恙啊!”三人中较年轻那位说。侍郎一看,原来此人是他的一个老相识,想当年,他们一起住在十五号筒子楼。他是个数学教员,在团结大学长期默默无闻,直到五十三岁的时候,在德国《数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引起国际数学界瞩目,团结大学才发现他原来有几下子,赶紧给他评了教授,但他福缘短浅,在教授楼没住几天就命赴黄泉。

侍郎看到故人,十分高兴,立刻热情地说:“老曾,是你啊?”

“是啊,”那个叫老曾的人回答说,“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可惜我开会时必须着装,把脸遮得让人看不出来。”

“这儿怎么样?我刚到,现在是两眼一摸黑,”侍郎说。他想好不容易遇到个熟人,应赶快摸摸情况。

“这儿没说的,人间不能实现的梦想,在这儿全能兑现。你要是在人间呆得没劲,来这儿就是你最好的选择。”

“在这儿你还能继续做学问吗?”侍郎很关心这位老曾。因为他知道,这人天生是个做学问的材料,一定希望在这儿把数学搞得更明白一些。

“这儿什么都好,就是做不了学问,”老曾有些怅然地说,“一切都以在人间的成就为极限。有多深就是多深。”

“既然做不了学问,那你们每天都干什么呢?”侍郎问。

“修正人间的失误和毛病啊!”那个老曾说,“我们的目标是建立一个极乐世界,但是,一些在阳间时病得很重的人,总是忘不了捣乱,我们的工作,主要是帮助他们,帮他们戒掉毛病,就像戒掉毒瘾一样。”

这时校长插话说:“三位师,你们同意授予侍郎老师为教授吗?”

听到问话,老曾和另外两位都举手示意说:“我们一致同意侍郎同志为教授!”

“老领导”又提醒侍郎说:“侍郎老师,他们三位在这儿已经成师了,大家都叫他们宋师、陈师、曾师。”

“恭喜恭喜!”侍郎闻之,十分高兴,“老领导慧眼识英才,有他们几位坐阵,咱们团结大学的学术大有希望!”

校长于是朗声吩咐道:“给侍郎教授佩戴教授戒指!”

观众席上立刻出现了一个乐队,好像是事先就安排在那里的,奏的是唐朝宫廷“太常寺”的礼乐。礼乐声中,两位少年──类似古代读书人身边的童子──托着一个金灿灿的礼盘走上前来,盘中放着一枚戒指。“老领导”和校长谦让了一下,由校长将戒指戴在了侍郎的左手小指上。侍郎低头一看,戒指做工精美,在灯光的映照下,光彩照人,中间一个篆体的“师”字,更是金光闪闪,夺人眼目。不问用了,这就是教授的标志,比聘书还管用。

这时忽然一伙人齐声呼喊:“且慢!”。众人随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在人群中站出一些人来,以金先生和夏先生为首,约有十七、八位。他们每人后面都跟着一个童子,给他们打着一把既像雨伞、又像遮阳伞、也像华盖的东西,那上面,分别写着一些大学的名字,侍郎定睛一看,这些人竟然是国内从文科A到D四大领域的一些大名鼎鼎的学者,皆是博导、“长城”级教授、“泰山”级学者。他们每人都带着一根吹筒,有的挂在腰间,有的像扛木头一样扛在肩上。如此众多的风云人物齐集团结大学,他们要干什么呢?

只见那位金先生和夏先生交换一下眼神,由金先生挺身而出,大声吼道:“这教授不是你们这么评的!自古以来,没有足够的科研成果,就不能评教授!”

还没等到这边回答,夏先生又开口说:“没有学位、学历,就是不能评教授!要不然我们读那么多年书,图什么?”夏先生又接上了火。

金先生竟然会与夏先生联手,看来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非要把侍郎评教授这事搅黄不可。想想从前,在阳间,侍郎虽然职称低微,但耳濡目染,对这两位团结大学学术的领军人物,向来也是敬佩有加啊,偶尔在路上相遇,也只是远远投过去崇敬的一瞥,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入他们的法眼,让他们关注自己。想到这里,侍郎站起来,朝他们鞠了个躬,说:

“两位先生,侍郎区区一个副教授,竟然让两位终身教授屈尊评议,顿感不安,并且汗颜。既然侍郎才学浅陋,这教授不评也就罢了,侍郎不再僭望。”

话音刚落,金先生的大弟子立刻抢出一步,道:“你还不配与先生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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