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灿瞌睡早被他的话吹得烟消云散,冲上前扯过他的衣领怒目圆瞪。“你丫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我师兄他怎么了?”
用力打掉她抓住自己的是手,讽刺道。“原来你还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有了新人,慕袭衣已经算不了什么了呢。”君子易甚至不屑于看到她的眼神。无论她是否失忆,她伤的炎够深了,必须把这个‘祸害’给拔了。
待他回神,苏灿灿已经奔出院子,直冲大门。披散的长发在风中乱舞,胡乱的遮挡着她的视线,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快,已经用上轻功,眼看就要到门的位置,被守门的侍卫给挡住去路。
“让开!”心里已经火急火燎,恨不得插双翅膀飞的更快些!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觉得那么的碍眼。
“姑娘请回。王爷吩咐过姑娘您不能出府!”两名侍卫铁枪交叉,一脸正经道。
“别逼我动手!”苏灿灿已经隐忍而发,比划的动作已经做成。
“师妹这是又要去哪?”一身蓝袍便服的南宫炎,走上前语气清淡。现在跟秋宇风闹的僵持,他‘告病’称假。不用上朝,能‘看住’她的日子自然多了。
“我要去找大师兄!”苏灿灿眼里的焦急,推开挡在前面碍事的铁枪。
“抓住她!”南宫炎一声令喝。凌厉的目光扫过她的眼。这些日子自己是太过放纵她了,看来有必要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她。
禁锢的身躯让她无法动弹,她知道她三脚猫的功夫不是这帮人的对手,但是她现在没有功夫去考虑这些,慕袭衣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她要去找他!一定要去找他!
“放开我!南宫炎!你让我去找他!我求你!”她有点声嘶力竭的恳求他。急红了眼,一直在抗拒着被两名侍卫扣住的手。本来就没有系的特别紧实的衣服,有点散乱的迹象,配上没有梳理的头发,如果不是裙衫算干净的,大概能和大街上的乞丐作伴了吧。
南宫炎微微抬眸,闪过一丝担忧的眼神,随后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叹息道。“好。”将她的青丝抚顺,理好了裙带。握住她柔荑,越过侍卫跨出了府门。
出府后跃上屋顶,带着她走。她没有说话,卖力的紧跟着他紧凑的脚步,屋顶的瓦砾声都有着节奏,他的轻功高她太多,跟着他无疑是最快的。没想过他会答应的如此爽快。不走底下的道路,想必是想尽量在不让人群发现他俩吧。
大街上今天人出奇的多,看着大多数人都往前面不远的幕府方向走去,她心里沉了一下。在自己的视线内她都看到慕府正门前的大红挂布,张扬着喜庆。
很快南宫炎带她停到了慕府门前的高树上,树干极高,树叶葱郁,密密麻麻很适合躲藏。等一下,为什么是躲藏?
“为什么不从正门进去!”想要动身飞下,却被身旁的南宫炎拉住,她急的想要甩开他。
“慕袭衣今天大婚,他并非情愿。”南宫炎紧扣住她乱动的手,眼睛凝望着底下的人群。底下突然出来的惊喜叫声。让两人都将视线投向了逐渐靠近慕府的一支队伍。
是慕袭衣的接亲队伍。火红的喜服穿在他身上,俊美如天铸,眉眼英气逼人,白皙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着光亮,修长的双腿紧贴着坐骑白马骏马。
“慕家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倩羽公主真有福气能嫁得如此好郎君,要是我家女儿有这命就好了……”
“做梦去吧,人家是啥身份,咱们是啥身份,皇室的公主岂是咱们能言论的,他们那才是门当户对。.”
“哎,说的也是,下辈子得先投个富贵人家才有这命啊…”
“……”
她已经无法听进去底下的种种艳羡声,紧盯着坐在白马上的人。那张昨夜盼了一晚上却始终没有见到的脸,才分别不过几日,这算什么?一切誓言都随风飘了吗?昨夜之约,他没空来是在忙着张罗今天的喜事?是吗?
“你放开我!让我下去!我要去找他问清楚!有什么样的苦衷要如此对我!”失控的推开他,脚下险些站不稳。愤红的眼眶,透出的雾气越来越浓。
南宫炎将她拉回怀中,抓住她的肩膀,控制住她的身子。冲她道。“絮儿,他这么做是为了你!”
她停止了抗拒,失神的看着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慕袭衣娶别人是为了……她?耳边的喜乐吹奏的无比欢快,伴着人们的恭喜,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宣布着这一件喜事。眉心紧皱,看向白马上的人坚定道。“那我就更要下去了!我决不能让那个女的就这么把师兄抢走!”
南宫炎黑眸凌冽一闪,眼看着控制不住她的情绪,迅速点了她的睡穴。深深的朝地下面,面无表情的牵着新娘子下马车的慕袭衣看了一眼。拂身抱起怀中的人儿,轻跃点足,闪速回到王府。
到了主卧,将她放置床榻,盖好锦被。随手招来丫鬟低声吩咐道。“她醒了,立刻叫人通知我。”
“是!”丫鬟恭敬应是,不敢有半点延误。
南宫炎优雅的跨出房门,走在空无一人的回廊上,咳嗽了声,又沉了沉声音。“易,还不出来?”
君子易欣长的身材从后面现身出来。耀眼的目光如昙花一现。对着他的背影道。“刚才若不是我替你们扫除了风派来的‘跟踪人’,你们还能有闲情站在那破树上看半天好戏?”
“好戏?”南宫炎勾笑,找了旁边的围栏坐下。姿态何其贵气自然。眼皮垂了垂,撑着自己斜靠在栏杆上的骨节分明的手。“易,你该不会认为,我会谢谢你的‘帮忙’?”
君子易瞥眼透着不快,魅惑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你不也看到她为慕袭衣激动的样子了么?何必自我欺骗的将她带回。”
“易,你应该清楚慕袭衣娶了那个公主并非自愿吧,秋宇风算到了慕庆生会乐见其成,将慕庆生拉拢到他那边。也算到了絮儿一定会去找慕袭衣,但是他失算了两点,想趁机派人刺杀她,来刺激我。当然,那些人已经被你处理了。。。”南宫炎放下了撑着的手臂,开始把玩起了右手上的玉扳指,带着诡异的笑,转动着。秋宇风,你这是在挑衅我么?
君子易身形一动,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风这一举动他也曾经制止过,可能会惹怒炎。没想到炎已经想好对策了么?两个人对他来说都是最亲的兄弟,真不愿看到他们有一天站在敌对的立场。想必会有一场激烈的厮杀吧。
“还有什么?”君子易现在也不急,在他对面的围栏处,不温不火的看着他。
“慕袭衣与絮儿的关系。”
“什么关系?不就是情……”君子易后面的字眼没有吐出,生怕惹起对面人的不快。
南宫炎舔了下微干的唇,斜视着旁边院里的一朵君子兰,现在还不是花期,只有几片深绿的长叶长在哪里。
“他们是兄妹……”久后不清不淡的启唇。
君子易刚想靠在旁边的柱子上,被他的几个字弄得差点失衡。不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整张脸显得有些滑稽。敛了敛神情认真道。“那他们俩……不是……”乱伦?
“慕袭衣以前并不知情,慕庆生在外面‘一夜春宵’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女儿,恐怕让他无法启齿吧。”南宫炎寒冷的眸子,像要将眼前的那株君子兰冰冻寒霜。
以前不知情的意思是……君子易闪了下神,试探的问道。“你告诉他的?”他基本上可以想象慕袭衣当时的心情了,被情敌告知这事,定是心中苦不堪言吧。
南宫炎缓慢的转过身子,将视线移到他有点吃惊的脸上,微笑道。“你说呢?”
君子易感觉背后冷汗涔涔,果然不能轻易惹怒他,慕袭衣是苏灿灿的兄长他大概知道很久了吧,难怪当初一路上他只是派人在远处跟着慕袭衣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人,而没有阻拦。他还真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不会出事……这种事他明明可以换个方式让慕袭衣知道的,却没有这么做,显然是故意想看看慕袭衣痛苦的神情……不能惹。炎这个人,不能惹毛他……
南宫炎倏然起身,拍了拍自己有些沾到灰尘的袍角,笔直的走了几步道他面前。高大的身影居高临下的冲他勾起唇角道。“杀了风的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易……你打算站在我这边了?嗯?”
君子易有种诡异的汗毛倒竖感……这不可以不要笑的这么阴森的的对他说话。他有点后怕。眉毛一挑,包含委屈的口气道。“你们可都是我的好兄弟,和平!我是赞成和平的!所以,你和风之间能不能别斗了,我在中间多难做人啊。一个男人被你们逼的如此,你们怎么忍心。”
南宫炎优雅的迈开步子,向书房的方向走去。丰神俊朗,衣袂飘飘。走了两步微微侧脸抿嘴笑道。“如果你说‘一个美得胜过女子的男人你们怎么忍心欺负。’我想,我和秋宇风都会对你更好点的。”
迂回的长栏,霎时只剩下一阵爽朗的笑声和一个长着妖艳脸蛋的男人。君子易黑线满面的愣在原地。偶尔刮过一阵微风,吹起他黑墨似的长发,斯文的站起身来。咽了咽口水润喉,然后冲着那欠扁的背影狂吼道。“南宫炎!你去跟秋宇风斗他个你死我活好了!大爷我不管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