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菲咬牙,瞪迅速逃离的人一眼,也没兴趣再理会,担心道:“小姐你没事吧?”她弯腰扶晨雨。
“还好。”晨雨面贴地,狼狈的趴在地上回答,嘴里还吃了些土。她居然本能反应,忘了自己不过才一岁半,哪能拉的住晓菲,就已经伸手了,其实她本也只是想劝阻,和她说两句,打消她的怒火,谁知晓菲动作却那么大。身体瞬间就被拽起,拖摔到地上,结果动作过于剧烈,她手劲不足,人就直接趴地上了,还惯性的在地上滑了段距离。
呵,原来做小孩还有如此轻易实现一次惊险历程的‘便利’,若大人就得被车挂了。
似乎也有人说过不该听的话不要听,看来她是糟‘报应’了,真是悲剧啊,显然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偷听,简直就是又一个真理。
诶---怎么就那么多真理呢?
莫非人就是为了验证一个又一个真理而存在的生物吗?
晨雨一边在心里暗自消遣着,一边顺着晓菲的手爬起,随手擦了下脸上的泥土。脸居然火辣辣的,那两个太监显然已经跑得没了踪影,只剩下地上的几根骨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天,当某人看到那地上扔着的骨头时会以为这是鬼怪在此聚集留下的痕迹,但不管她们的如此举动是否能引来小小的骚动,她都发誓,以后偷听绝对不再拉上晓菲,果真这次太失败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拉着晓菲往冷宫走,随口说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娘,就说我不小心摔的。”
晓菲的愤怒她不是不能理解,连她这个对凌家的事没有激愤之情的人都感到不爽,若是她站在晓菲的立场上,听到别人将应该敬重的人如此提起,认定对方疼爱的人如此不堪,大概比她更怒,可是她不能让晓菲和别人去争啊。
“小...小姐。”晓菲无措的叫着,愧疚,不安,任晨雨拉着往冷宫走,忽又神色一厉道:“小姐,你刚才是在刻意阻止我吗?为什么?你.....”
晨雨苦恼道:“晓菲,你若是冲出去,会很麻烦,我们又是偷听。”
她的声音稚嫩,口气苦恼,就像一个怕麻烦的小孩,而且心虚的要掩盖罪状,似乎怕父母责骂。
“小姐...”晓菲忽感无力,心痛冤屈的叫着,又牙一咬,握拳恨道:“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副完全理解的样子大肆贬损,娘娘才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晨雨无奈,她很想说你证明不了,所以这话不能随便说。可是这话太不像小孩说的,且一句话说不清还得仔细分析讲解,这种行为太具逻辑性,所以她便把话留在了肚子。
怒打了那两个太监,反驳欣怡没有下毒到底会产生什么效果晨雨不知道,但一个别人眼中都认为有罪的人去申明自己没罪只会让人觉得是执迷不悟,而这样的感慨不管是为了正义还是为了高傲或优越感,都会引起他人不吝啬摆出鄙视表情,多方践踏为难的结果,再加上这两个人今日既然会说起心中的不平,也就是说宫里这样的人大有人在,他们大概就等着能将曾经高贵又可踩之人踩上一脚,以感受自己的高高在上,所以那两个人只是想嚼舌根也好,还是他们真的是愤恨叹息也罢,反驳他们都只会招来反弹的怨气、鄙视,会受到众人排挤,当众人心中有怨时招来的麻烦可不是皇帝的所谓仁德能消除的了的。不反驳那还只是皇家的事,若反驳便直接干系到民怨了,这可是切实的惹怒挑衅,切实的招惹是非,晨雨绝没兴趣被众人掣肘,招来多余的麻烦。这世上最恐怖,麻烦的事情,大概也就是众人的不服与刁难了。
而且这件事,既然洗不清,却还力争,要是惹来不必要的人的提防,也是晨雨不乐见的。
快到冷宫了,晓菲仍气的牙痒痒,晨雨只好开口稚气问道:“晓菲这么生气是因为和娘有关吧?”
晓菲点头:“兰贵妃就是你娘,凌大人便是你娘的父亲。”晓菲突然郁闷至极,苦恼一叹:“哎,小姐你还小,不懂这些。”
晨雨怎么不懂,他们说的这些事她都知道,不过是想听听他们怎么说而已,她还知道这星月教当初会掳走当今圣上,只是因为教主欠了某人一个人情,否则以他们教绝不与权势牵扯的教规是不会做这种事的。这些事晨雨自然自己知道就够了,她开口道:“那你这么生气的事娘也一定会很生气,雨儿不希望娘生气,所以不要告诉娘。”
晓菲想了想,脸色一黯,不甘,还是点了点头:“小姐,你的脸。”
看来她总算想起了,刚才她把我拖到地时,我的脸擦在了地上。
晨雨在心里叹了口气,故作委屈撅嘴,拿没有拉晓菲的左手摸脸:“火辣辣的。”又哭丧着脸更委屈加了句:“要是弄烂了会很丑。”
果真,晓菲不气了,连忙绕到晨雨面前,蹲下查看:“呀,擦出血痕了。”
晨雨想说这已经很不错了,我可是年仅一岁半的小孩,皮还很嫩。
诶...晨雨猛然醒悟,难怪小孩容易伤脸,大人不容易,原来大人脸皮厚。
恩,真是经典名句。
晓菲已抱起晨雨往回跑:“得赶紧清洗擦药,万一真的破相发炎了,就糟了。”一边往大殿内跑一边道:“娘娘,娘娘,快,小姐脸划伤了,要清洗。”
晨雨眨眼,在晓菲的怀里被颠着。
似乎有人用灰摸在伤口上消炎止血,所以说,哪有那么容易发炎。想了一下,似乎又不对,好像是烟灰。
虽是如此,被如此重视,晨雨还是笑了笑,任由她抱着跑。
若是晓菲不再纠结这事,她也满意了。
欣怡正坐在窗边写东西,此刻放下笔站起来,穿过敞开窗户看向晨雨的脸,立刻面露疼惜:“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晓菲面色一不自在,立刻又恢复,心疼道:“小姐跑的太快不小心摔了,奴婢这就去太医院要伤药。”转身快跑出去。
“是这样吗?”欣怡低头看向晨雨,一边倒水帮她洗脸,一边问。
晨雨点头,一副害怕被责骂的表情,偷眼看欣怡一眼小心道:“对不起,我以后会小心,娘不要怪我好不好?”她又眨眨眼,故意摆出一副很露痕迹的拌可爱样。
欣怡看到她可爱机灵样,忽然无奈笑了,摇摇头道:“娘不怪你。”
“恩。”晨雨放心的点头,笑开了花,讨好道:“雨儿就知道,娘最好。”
“你啊....”欣怡笑着点了下晨雨的头,又叮嘱道:“下次可不能这么小心了。”
“恩。”晨雨乖巧点头。
好一会,晓菲一阵风的跑了回来,拿了一盒药粉:“来来,擦药,最好的伤药,听说再深的伤痕都能消的没有痕迹,这下不会丑了。”放心的说着,立刻打开盒子,为晨雨细心的涂抹。
最好....
.......
.......
.......
浪费啊。晨雨忍了又忍,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叹。这么神奇的药竟然就为了擦这样的小伤。
不过基本再神奇的伤药也不可能轻易消除伤口过深造成的疤痕,他们也真敢这么说。
呃....不会是故意涮这大惊小怪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