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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范仲淹戍边时的大事记(2)

筑青涧城、复承平、永平废寨。神道碑云:“公为将,务持重,不急近功小利,于延州筑青涧城,垦营田,复承平、永平废寨,属羌归业者数万户。”(《年谱》)

有《举张问、孙明复状》、《乞修京城二札子》。(《年谱》)

庆历元年辛己(1041年),公年五十三岁。

正月,朝廷用韩琦攻策,命公与韩琦同时出兵讨元昊。公凡六奏,反对出兵。公言:“正月内起兵,军马粮草,动逾万计,人险阻之地,塞外雨雪大寒,暴露僵仆,使贼乘之,必有所伤。愿朝廷存此一路,未行讨伐,容臣示以恩信,或可招纳。”戊午,诏从公所请,于是公固守鄜延。(《长编》)

有《答赵元昊书》。先是,元昊遣塞门寨主高延庆还延州,令见公约和。察元昊未肯顺事,且无表章,公不敢闻之朝廷,仍自为书遗元昊,谕以逆顺。遣监押韩周同延德还抵元昊。(《年谱》、《长编》)

卒城承平等十二寨,蕃汉之民相踵复业。(《补遗》)

二月四日,公奏乞于诸寨置榷场,用匹帛等博买熟户将到青盐,只于庆、环二州添起一倍钱出卖,收得一色见钱,籴买粮草及支诸军请受,大段减得近里见钱,应副边上。(《补遗》)

辛巳,夏竦言“昨韩琦、尹洙赴阙,与两府大臣议用攻策,由泾原、鄜延两路进讨,降下出师月日。今范仲淹所议未同,臣寻令尹洙往延州与仲淹再议,而固执前奏,未肯出师。近闻贼聚兵一路以敌王师,若两路协力,分擘要害,尚虑诸将晚进,士卒骄怯,未能大挫其锋。若止令泾原一路进兵,鄜延欲以牵制为名,盘旋境上,委泾原之师以尝聚寇,正堕贼计。又,贼遣蕃官骨披等,相约二十八日设誓归顺朝廷。若非惧见进讨,即欲暂款汉兵,大为奔突之计。乞早差近上臣僚监督鄜延一路进兵,同入贼界,免致落贼奸便。”诏以竦奏示仲淹。(《续资治通鉴》)

己丑,韩琦趋镇戎军,尽出其兵,又募敢勇之士凡万八千人,使环庆路副都部署任福率领以击贼。十日出师,十一日与西夏军战于张家堡,晚,宋夏两军隔山分屯,十三日相遇而战,十四日宋军战败,任福父子战殁。(根据《长编》记述精简)

当初,朝廷既从陕西都部署司所上攻策,经略安抚判官尹洙以正月丙子至延州,与公谋出兵。越三日,公徐言已得旨听兵勿出。洙留延州几两旬,公坚持不可。辛丑,洙还至庆州,乃知任福等败绩,贼侵刘瑶堡未退,因遣权环庆路都监刘政将锐卒数千来援,未至,贼引去。夏竦寻劾奏洙擅发兵,降通判濠州。(《年谱》)

三月,任福等既败,朝议因欲悉罢诸路行营之号,明示招纳,使贼骄怠,仍密收兵深入讨击。诏范仲淹体量士气勇怯。公言任福以下皆边上有名之将,尚不能料贼,今之所选往往不及,更令深入,祸未可量。于是行营之号卒不罢,兵亦不复出。(《补遗》)

癸卯,徙鄜延副都部署葛怀敏为泾原副都部署,王仲宝为环庆副都部署,公言怀敏猾懦不知兵也。(《长编》)

韩周等抵夏州,留四十余日。元昊俾其亲信野利旺荣为书报公,别遣使与周俱还,且言不敢以闻兀卒,书辞益慢。公对使者焚其书,而潜录副本以闻。书凡二十六纸,其不可以闻者二十纸,公悉焚之,余又略删改。书既达,大臣皆谓公不当辄与元昊通书,又不当辄焚其报。相国吕夷简从容谓宋庠曰:“人臣无外交,希文何敢如此!”庠因言于上,谓公可斩。杜衍谓公“本志盖忠朝廷,欲招纳叛羌尔,何可深罪。”吕夷简亦徐助衍言,知谏院孙沔又上疏为公辩,上悟,乃薄其责。论者皆咎庠,不知为夷简所卖也。(《续资治通鉴》)

四月,朝廷降公为户部员外郎,知耀州。有《谢降官知耀州表》、《耀州谢上表》、《乞小郡表》。公在后一表中说:“窃念臣前在饶州日,因学行气,而有差失遽得眩转之疾,对宾客忽倒,不知人事,寻医救得退。自后久坐则头运(晕),多务则心烦。昨在延安,数曾发动。戎事方急,虽死难言。及降罢之后,犹乞专领边城,盖欲竭心,岂敢避事?无何,赴任耀州,以炎热之期,历涉山险,旧疾遂作,近日颇加。头目昏沉,食物减少,举动无力,勉强稍难。见于永兴军请医官看治次,其本州公事,权交割通判发遣。”(《年谱》、《范仲淹全集》)

此月辛巳,因好水川之败,朝廷降陕西经略安抚副使、枢密直学士、起居舍人韩琦为右司谏,知秦州。(《续资治通鉴》)

五月,公徙知庆州,兼管勾环庆路都部署司事,知庆州、天章待制张奎为陕西都转运使。初,元昊反,阴诱属羌为助。环庆酋长六百人约与贼为乡(向)导,后虽首露,犹怀去就。公至部,即奏行边,以诏书赏诸羌,阅其人马,立条约,明赏罚,诸羌受命悦服,始为汉用。初,曹玮于环庆添置六寨,差田敏部辖军马,在彼防托,至今熟户倚此城寨。公至庆州,奏乞圣慈以曹玮、田敏前后战功并建寨托边之利,特别赠典。其直下子孙,量行恩泽,以奖劝边士。(《长编》)

六月,陕西体量使王尧臣言:“范仲淹、韩琦皆天下选,其忠义智勇,名动夷狄,不宜以小故置散地。”(《年谱》)

先是一月,圣旨令擘画牵制西贼,不令往河东作过。公牒本路主兵官员,尽底部领战兵往沿边入界牵制,并擘画合行事件,指挥逐路主兵官员施行。(《年谱》)

公的家属到庆州。公在延州时未带家眷,留在内地的亲戚家中。公与韩魏公书云:“某再拜。近复手启,言蒋偕事,必已通呈。今有环庆替回虎翼三人,蚤行,被强贼劫夺衣物,斫伤甚困。重问之,言贼着褐衫,作陕西语。此中少劫路贼,众疑同行神虎一指挥归营,恐其中有作过者。今差指使党武诣府,试与指挥缉逐。情甚凶恶,乞照之。家属一两日必到府,勿令住也,在路久矣。元秘丞正旦可来否?四向文字亦渐多,州署中有凉厅一位,可以待他。”不久,公与张夫人在庆州成婚。(《范仲淹全集》)

七月,中书、枢密院言:“陕西沿边蕃部归降者,多在蕃官帐下,请令部署司察其向背者,徙家内地,给闲田以处之。”奏可。(《续资治通鉴》)

庆州军马日益增多,比往日多达数十倍,民家佛庙皆住满。公恤其非便,仍环视内外,在州城的北面觅一空地,兴建营房。工兴之日,发掘出一坑枯骨骸,经询问,“即昔之废垅”。“公命索其所余,以俸金买近阜民田,聚而葬之,丧具祭品,必亲视而后给。是岁久旱,已而后雨,佥谓公之阴德,故天报之。”(《庆阳金石录》)

八月,元昊陷丰州,知州王余庆,权兵马监押孙吉、指使侯秀死之。(《续资治通鉴》)

庆州城高水深,“艰于井饮旧矣。公至,乃以地势迹之,命匠氏直城之西北,凿及甘泉,凡百余井。人无一金之费,日用一足。”(《庆阳金石录》)

九月辛酉,知秦州韩琦复为起居舍人,知庆州范仲淹复为户部郎中。仲淹上疏曰:国家长久之策,莫若于廓、庆、渭三州各更益兵三万人,拔用有勇略将帅三员,统领训练,预先分定部曲,远设斥候,于春秋西贼举动之时,先据要害,贼来则会驻劄之兵,观利整阵,并力击之。又于西贼未经点集之际,出三州已整之兵,浅入大掠,或破其和市,或招其种落,或更筑垒拓地,广招强人,别立经制,以助正军,属户有助贼者,即会兵密行破荡。诸族见此事势,自然无去就之义,渐可驱使。既不能为乱,则可以严青盐粟帛之禁,勿使与贼交通。朝廷节俭省费,倾内帑三分之一分助边用,以金帛赐逐路帅臣,使行间觇贼,则动静先知,遇盛暑,则那次边就食粮草。如此,则二三年间,贼力渐屈,平定有期矣。”(《续资治通鉴》)

十月,朝廷始分陕西为四路,以管句秦凤路部署司兼知秦州韩琦、管句泾原路部署司事兼知渭州王沿、管句环庆路部署司事兼知庆州范仲淹、管句鄜延路部署司事兼知延州庞籍,并兼本路马步军都部署、经略安抚沿边招讨使。(《续资治通鉴》)

诏令逐路都部署司经置营田,以助边费。(《续资治通鉴》)

公言:“臣奉诏议牵制贼兵,毋令并出河东路。今环州永和寨西北一百二十里有折姜会,庆州东北百五十里有金汤、白豹寨,皆贼界和市处也。镇戎兵马可以攻折姜,鄜延可以侵金汤、白豹,环庆路出兵牵制,唯此两处。贼如寇河东,更令逐路分兵趋要害,则牵制横山一带贼马不敢出别路。贼若发河外,近里兵马趋河东,则环庆相去差远,恐不足以牵制也。”(《范仲淹全集》)

作《渔家傲》数阙,至今只留一阙。

十一月二十一日,举刘贻孙及葛怀古。二十六日,乞将以所授左司郎中一官回授种世衡,与转诸司使,知环州。诏蠲陕西来年夏租十之二,麟、府今年夏秋租及来年夏租,保安军今年秋租尽蠲之。是月,梁适自陕西还,公附奏《攻守议》二策。又奉圣旨体量钤辖、都监。(《补遗》)

十二月初七日,奏乞改移张明、郝绪。诏陕西四路部署及转运使兼营田(使)。(《补遗》、《续资治通鉴》)

公言:“沿边寨主,兵马监押等,自令请令部署司保举,举非其人,致城寨不守者,虽经恩及代去,毋得原罪。”从之。(《长编》)

是年有《举滑州节度判官欧阳修充经略安抚司掌书纪状》,又《举天雄军通判张方平充经略安抚司掌书记状》;有《兵部尚书蔡公墓志铭》、《太常少卿贾公墓志铭》《举丘良孙应制科状》。(《年谱》)

庆历二年壬午(1042年)年。公五十四岁

正月,诏:“近分陕西沿边为四路,各置经略安抚、招讨等使,自今路分部署、钤辖以上,许与都部署司同议军事,路分都监以下,并听都部署等节制,违者以军法论。”(《长编》)

公请给枢密院及宣徽院宣头空名者各百道,缓急书填,以劝赏战功及招降蕃部,从之。(《续资治通鉴》)时,蕃部巡检赵明勾招到贼界伪署团练使讹乞并手下蕃官等共二十三户,公定夺赏赐银碗、头巾、角茶、交椅、银带、锦袄等物,那与系官房舍居住。二日,公奏乞为蕃官讹乞等补官。(《补遗》)

公又言:“朝廷每有机密文字下都部署司,缘本司官员数多,难以公议,乞止下经略招讨司,贵不漏泄。”从之。(《长编》)

公领环庆之师出按边部,过环州之南的马岭镇,见周围都为属羌的镇城中有孔子庙,大喜过望,得知为故兵马监押张蕴所建。书《环州马岭镇夫子庙碑阴》。(《范仲淹全集》)

十一日,到环州,管设蕃官,支与银、彩等物,与立约束,蕃部喜跃。(《补遗》)

二十九日,再举种世衡知环州。公谓种世衡素得属羌心,而青涧城已坚固,乃奏世衡知环州以镇抚之。诏从其请。时牒各寨,逐月一度勾集蕃官管设。又恐公用钱物使用不足,又牒环州签判阴谅臣往逐寨标拨官地,种莳蔬菜货卖,亦诸蕃部罚添助公用去讫,所贵不破省钱。(《补遗》)

公前奏攻守二议,诏答:以将帅累经挫衄,未甚勇果,若幸于或胜,恐非良筹,假令克获,又烦守备。若且勤于训练,严加扞御,远设探候,制其奔冲,见利乃进,观衅而动,庶可以养锐持久。卿宜深体此意,与邻路互相应援,协心毕力,有便宜密具以闻。公又上《再议攻守》。(《长编》)

知延州庞籍言:“近奉诏详范仲淹所上攻守之策,及仲淹近遣本州推官张问至,具述延、庆之间合力出兵之议。臣窃惟敌众之举,赍粮不过十日,而利于速战,短于攻城。彼攻我城,则常多死伤,我速与战,则屡成剉衄。若诸城寨有楼橹、矢石、刍粮、水泉之具,即委之使攻,既赍无久粮,野无所掠,就使十日不退,我以重兵乘之,观衅而动,诚得全御戎之体。万一它路力不能支,须至用仲淹之策,然由德靖出师,路沿洛河,涉春泥泞,步骑难进,若久留贼界,人心多摇,川谷之险,皆可以邀击我军,意外之虞,恐不能尽如预算。或寇深患大,亦不免与仲淹合谋而人,择地而攻也。仲淹所陈守用士兵则安,用东兵则危。今土兵之数无多,而难于招募,东兵亦未可去也。且当抚驭训练,兴营田,减冗费,为持久宽民之针。贼来则力御之,有隙则间谍之,以俟其弊。且西羌之俗,岁时以耕稼为事,略与汉同。近年屡有点集,人多失业,每人寇边郡,计其掠获未足偿其所费,人尚不乐。若坚壁清野使无所得,则势必益穷,心必益怨,岁月之间,衅变必生,心危势动,然招纳之策始可行焉。仰料朝廷固不吝财货以安方隅,但深思极虑,体有大于此者。(《长编》)

是月,公到邠州排练新兵,据人户王昭玮等陈告,称官中修营占却园林地土,拆了屋舍,乞估计合支价钱。公牒委邠州,请依上项条贯,支给逐人价钱,及除放随地钱税。后邠州准转运司牒,勾收已支价钱。公言:“虽准都转运司指挥令将空闲官地兑还,既无官地,即合回申都转运司,岂得故违条贯,亦不回申,便却例行催纳已支价钱,侵害人户?”勾到本州元行典级王益等,取勘招伏上项有违条贯情罪,于杖一百上断遣,差人押差本州收管。所有上件人户地土价钱,却牒邠州依条支遣。(《补遗》)

自元昊反,军兴,用度不足,因听人中刍粟予卷,趋京师榷货务受钱若金银;人中他货予卷,偿以池盐。由是羽毛、筋角、胶漆、铁炭、瓦木之类,一切以盐易之。猾商奸人,乘时射利,与官吏表里为奸,虚费池盐,不可胜计。盐直益贱,贩者不行,公私无利。朝廷知其弊,戊午,用三司使姚仲孙请,以度支判官范宗杰(范雍子)为制置解盐使,往经度之。(《续资治通鉴》)

补环庆路内附伪团练使鄂齐尔为怀化将军,给供奉官、巡检俸。(《长编》)

二月四日,太子中舍、通判延州高良夫奏乞下陕西四路,令销兵士防托州军,一依范仲淹擘画,先定下守城人数,于近里州军轮差弓箭手之充数。次边州军弓箭手,却轮差在极边城寨。奉圣旨:“且令邠宁、环庆路诸都部署司相度,又无妨碍且利害,疾速闻奏。”公言:“相度所差弓手,并是人户三丁内破一丁充役,若是拨于极边州军电戍,沿边上食物踊贵,亦少营舍,官中请受至薄,难裹缠,必于本家骨肉处频有呼索,动是数百里。本家更破一名往来供送,即是一户三丁之内二丁防边,徒使破坏家产。伏乞朝廷更请相度。”二月奏言:“延州陷破前年,西贼围闭之时,山城未曾修筑,微有墙垒,未能御扞。惟刘平星夜前来救济,得延州不至陷破,此实刘平忠勇之力。今来子弟复在边任,其迹孤危,未能雪耻。窃闻刘平尚在,恐边臣有所憎爱,别造飞语,乞朝廷倍赐照管。”又言计用章无不顺之意,乞与叙用。初五日,有看详赵珣所奏画一奏疏。时枢密院札付经略司:“诸将在外者,若贼寇大至,并须领兵觅便攻击。”二十五日,公言:“将有勇怯,师有众寡,用兵无常势,非可画一而制者也。乞朝廷指挥逐路主帅,近虽降此指挥,仰更体量将之强弱,敌之众寡,地势险易,天时明晦,临事处分,以保民安边事为重,庶少败事。其枢密院指挥,未敢施行。”(《补遗》)

是月,种世衡至环州任所。有牛家族奴讹者,倔强未尝出,闻世衡至,遽郊迎。世衡与约,诘朝至其帐。是夕,大雪深三尺,左右曰:“地险不可往。”世衡曰:“吾方结诸羌以信,不可失期。”遂缘险而进。奴讹方卧帐中,谓世衡必不能至,世衡蹴而起,奴讹大惊,率其族罗拜听命。又有兀二族,受贼伪职,世衡招之不至,命蕃官慕恩出兵讨之。其后百余帐皆自归,莫敢贰。(《续资治通鉴》)

环庆路都部署请于柔远寨东,节义烽、马铺寨择地益建城寨,以牵制贼势。泾原路又请于细腰地属羌内建寨,以接两路出兵。并从之。四年十二月(应为十一月)乃城细腰,此时未也,但有请耳。(《长编》)

富弼《范文正公仲淹墓志铭》云:“时朝廷以戍卒屡衄,议黥,乡人惧甚,蹿匿不愿黥。公改命但刺其手,非校战,请农于家。及罢兵,独环庆路乡军得复为民,民德公至于今不忘。”公改黥面为刺手,大约在于此时。(《范仲淹全集》)

三月七日,奏陕西不可用铁钱。(《补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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