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砚放下怀里的两个人儿,早有一个妇人焦急的上前来道了谢,将因为刚刚那些突发事件而吓坏了的小孩儿领走。傅子砚微微勾起了嘴角,说道:“一个姑娘家,以后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逞能了。”
孟紫萱刚刚也着实被吓得不轻,茉儿早就跑上来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孟紫萱没有受伤后才放心下来。终于从惊吓中清醒,孟紫萱这才想起刚刚的救命恩人,于是找到那一抹绯色上前福身盈盈一拜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众人见孟紫萱身着男装却做女子行礼的姿势,不由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位奇怪的“公子”。感受到身边不同寻常的目光,孟紫萱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也才想起来那人竟然在之前就知道她是女子了,吃惊的问:“你怎么会知道!”
傅子砚邪魅的笑笑,那笑容足以让周围所有人为之心颤。柔软的娇躯,淡淡的馨香,每一样都说明了她是女子,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没有理会孟紫萱的问话,自顾自的说道:“前面便有一家不错的酒楼,叫醉香居,我看你们大概也没了逛街的心情了吧,不如去那里吃点东西压压惊。”醉香居同样是傅家产业,虽然没有偏月楼那样庞大的规模和奢华的装饰,但也算是一家不错的酒楼,尤其是拿手好菜“醉鸭”,那鸭肉做的细嫩精致,凡是吃过的人无不称赞。倒是傅子砚刚救了人便推销起自己家的产业来,不愧是朝阳国首富的儿子。
经过这一场意外,孟紫萱也的确是没有了逛街的心情,听傅子砚一说,便兴起了兴致,又想着眼前这位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虽说自己是女子,不便与陌生男子一起吃饭,但现在她穿着男装,倒也无碍于声誉。孟紫萱略一思索便邀请道“既然公子提到醉香居,想必公子应该喜欢,不如由在下做东,聊表对刚才救命之恩的谢意,不知公子可否赏脸?”
“刚好本公子饿了,那我就不客气喽!”去自己家的酒楼,让别人请客,这样有趣又占便宜的事情,傅子砚怎么能错过呢?
虽说是救命之恩,但是傅子砚的语气还是让孟紫萱一愣,哪有这么实在的人啊,好歹也要推辞一番不是?他竟然一口便答应了!害的她准备了一肚子劝他去的话一句都没有发挥出来。见那人已经向前走去,她只好拉着茉儿小跑步跟上,早知道他这样的态度,她就不提要去什么醉香居了。不过既然人家是救命之恩,那她也只好忍了。
醉香居的装潢以质朴为主,桌椅摆设都很简单,地方也不是很大,只有两层小楼,跟京城里那些一等一的名贵酒楼一比便显得很不起眼,但是这里却宾客满座,热闹异常。放眼望去,十桌要有八桌上摆着“醉鸭”,想必当真是好吃得不得了。
孟紫萱和茉儿都是头一次出来的,哪里懂得如何点菜,幸好这位救命恩人已经“大方地”一进来便为她们点了菜式。看着眼前这盘同别桌一样的“醉鸭”,孟紫萱不由暗自想着,只怕这公子是馋了不成,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惦记着“醉鸭”呢。
待酒菜上齐,孟紫萱端起眼前的茶,恭敬的对傅子砚说:“既然公子已经识破了我们的女儿身,那小女子也不便相瞒,小女子以茶代酒,敬谢公子救命之恩!”
傅子砚端起眼前的酒杯,又看着孟紫萱笑道:“姑娘倒是爽快!”说罢便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孟紫萱倒是挺喜欢眼前这个人的,虽然有些放荡不羁,倒也洒脱自在,不像自己,事事受礼教约束,身不由己。原本以为,出了皇宫,离开那深宫后庭,便能得到些自由,现在看来,无非是从一个囚笼搬到另一个囚笼罢了。
“看你们的服饰,也是大家闺秀吧,不知道你们是哪家的小姐?”傅子砚独自饮着,已经三杯黄汤下肚。
孟紫萱听了心中为之一震,她的身份着实敏感,恐怕是朝阳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若说出真姓名,必然有损自己声誉,也会波及宰相府,于是心念一动,笑道:“小女子哪里算的上什么大家闺秀,不过是家中尚有几亩薄田罢了,不足公子挂齿。”
傅子砚微笑着,捏着手中的酒杯把玩,又轻轻地道:“那也总有个姓名不是?”在他眼里,从来不觉得问一个姑娘的姓名有什么不妥。于是改了之前高傲的语气,放低身段似请求一般的道:“瞧我真是不知礼数了,想问姐姐的名字竟忘了报上自己的姓名,也难怪姐姐不肯相告。在下傅子砚,还请姐姐告知芳名,不然这么漂亮的姐姐,以后想起竟连个称呼也不知道,不是可惜了吗?今日既是偶遇便是机缘,小姐又何苦违逆天意,阻挠你我相识呢?况且在下并无恶意,不过是想方便称呼罢了。”
孟紫萱想着,既然人家说的那么诚恳,自己再不相告也说不过去,于是轻轻笑道:“公子这般说,小女子若是再不相告倒显得矫情了。公子唤小女子紫……”话未说完,孟紫萱竟然看到一个熟人,想来在这种地方能见到此人真真是稀奇了,可是却偏偏让她遇见。原本打算如实相告,此刻想来又觉不妥,话到嘴边便换了词,“公子换小女子紫晴便可,现下时间也不早了,小女子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了。”说罢便急匆匆的带着茉儿避开那人,从另一边下楼去了。
孟紫萱说风就是雨,傅子砚措手不及,连留人的话都未能说,不免有些可惜。看着佳人已经远去,酒桌上独留自己,只好自斟自饮。
“傅大少一个人喝酒可真是罕见啊!哟,原来是有人先离席了,不知道是谁这么不给我们傅大少面子?”
傅子砚转头一看,起身笑道:“不知七公子大驾光临醉香居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