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完蛋了…………都怪这场大雨,我们都要死在这了!!!”
“阿龙,冷静点!我们肯定会想到办法的!有没有人在之前来过这里?了解汽车站结构的?”陆云生看了看其他人,大家都沉默不语,陆云生在雨水的‘洗礼’下,也和大家一样沉默了下来。
他们先前已经爬到了汽车站的顶层部位,但是这里除了排风管道和屋顶的天线,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大家只能顶着大雨,待在楼顶,静静等待着命运的安排。冬季的雨水是如此的冰冷,让这些身强力壮的年轻士兵们都感到了阵阵凉意,甚至有几个人都打起了哆嗦。“我们在这里再待下去,迟早被冻死。要死也得换个地方!”阿龙咒骂到。但是回应他的依旧是雨水的‘拍打’。
何鹿山走到了一个通风管道口,他用力踢了几下通风口的挡板。“喂喂喂,这儿好像能通过人啊。”他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但是这是通往汽车站内部的,我们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先前我们开枪射击的时候,再加上大雨,里面的感染者肯定都出来了。至少出来了一大半吧?我们进去总比在这里受冻或者坐以待毙好啊!”
陆云生点了点头,他转过头,说:“鹿山说得对!我们不能在这里待着,这里的温度下降太快,我们过不了多久可能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
“嗯!我同意鹿山的建议,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他娘的死也要拖几个下水。”3班的班长廖勇站了起来,他随机说:“我做排头兵!你们在后面,我先爬进去。”他的动作很快,一转眼就已经成匍匐姿势进入了通风管道。“这里边儿比较窄,这样,你们把腰带都卸下来,把插口插到一起。如果我探下来有安全的地方。我就拉腰带。”“嗯,勇哥说得对。小董,你一会负责带着所有人的步枪。在通风管道里拖进来。一会所有人都带手枪进去,步枪会卡住的。”陆云生把随身带着的一条背包绳给了小董,“把枪系起来,一会拖着爬就行了!”“好的,班长。”
随着廖勇的进入,大家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中。‘千万别出事啊。’何鹿山的心里不断默念着这句话,他想起了冯艺,如果这次回不去,冯艺和怀胎的孩子,以后岂不是没了依靠?
约莫10分钟,腰带被拉动了。大家的心也都沉了下来,“太好了,勇哥没事。走!我们过去。”
黑暗的通风管道中,传来的爬动声就像是一种折磨。时不时会有感染者的声音传入通风管道内。何鹿山努力不去想象更加糟糕的情况,他努力向前爬行着,直到他看见了光亮。
他翻下了通风口,陆云生和其他几个人正在这个房间里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成凡和小董的动作慢了些,但是他们也成功翻下了通风口,到达了房间内部。
这是一个汽车站的中控中心,他们的运气很好。因为中控中心内的电源似乎没有断,摄像监控都在正常运转。“看来这里的电力系统没有瘫痪掉。我们可以通过摄像头观察周边情况。”“班长,我以前做过中控员。我能看看么?”小董的话就像是一番春雨,大家把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小董,你先操作下,其他人先把武器重新装配好。”“好嘞,班长。”小董的双手迅速在键盘上敲打着,他开始在摄像头转轮上不断旋转着各个摄像头的角度。“我们现在出于二楼。一楼暂时没有看见感染者,但是我们处的二楼却有一些感染者仍然在楼道中。”他看了看摄像头,突然一下,他惊讶得低声叫了出来。“班、班长……你,你们看……这是,跨海大桥吧?”他指着其中一个屏幕,屏幕里出现的是通向跨海大桥的路面。但是不远处的大桥,似乎遭受了毁坏。可摄像头的像素并没有那么高,他们都看不清大桥遭受的毁坏有多严重。
“先别想这么多,我们先出去再说。正好,小董,有没有观察到安全点的路线?”“额,我们,可以从二楼的西侧下到汽车站的出站口。但是那里是盲区,我看不见有没有威胁。”“没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陆云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于新兵来说,你和成凡已经很优秀了。”“谢谢班长!”小董和成凡两人的眼里不禁溢出了感谢之情。
一行人继续以3成3的队形走向了西侧的楼梯道,大家都蹑手蹑脚的,生怕制造出什么噪音。西侧的楼梯道非常安全,他们很顺利地到达了一楼的汽车站出站口,但是玻璃门的阻隔再次把他们难住了。“这是电动的移动式玻璃门。班长,我能去中控室打开它。”“好,勇哥,麻烦你和小董一起去吧?两个人有个保障。”“嗯,好的!走,小董。咱俩回去。”
陆云生和其他人在玻璃门处等待着,外面的大雨依旧在不停地下,但是这也给他们提供了很好的掩护,感染者们尽管会随着声音而躁动,但是他们都在外侧,而且没有聚集在出站口处。‘滴滴。’玻璃门似乎被激活了,随之打开了。无线电中传来了小董的声音,“班长,门有被打开么?”“门已打开,你们可以下来。”“明白。”
一行人再次来到了车站外围。出站口的大巴士都停在了原地,有数量则是停在了路面上。“所有人都把防毒面具戴上,3成3,注意观察。走。”陆云生打了前进的手势。其实,他的心里很害怕,但是他是这次侦察任务的带队人,不能表现出惧怕的行为举止或者是言谈,因为这样的话,势必会造成队伍里其他人的心理波动。他长久以来,都在不断克服,不断极力鼓舞着周围人。就连现在,他还是在以身作则,这点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我都不敢想象当时这里的情况有多糟糕。地上的行李、依稀可见的血迹……天呐……”阿龙再次分析了下自己推断出的情景再现。何鹿山猜测,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他的警察生涯甚至会一帆风顺,他的分析能力简直就是毫无破绽。“再往前面出了出站口就是大桥了,大家先做好准备,我们查看好情况就尽快撤离。这次任务已经完成了。”“明白。”“2、3号掩护我,我去侦查下前面的情况。”陆云生检查了下自己的弹匣和保险,独自一人到了检查口。
检查口的亭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之前留下的一些发票收据。他把其中一根栏杆抬了起来,继续向前走去。这里似乎就像是汽车坟场,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但是他继续硬着头皮向前走去,直到在到达大桥前的隧道停下了脚步。“安全,你们可以过来了。我们接下来穿过这个隧道就可以看见跨海大桥了。”
几个人随着他进入了隧道,隧道里的感染者不算多。他们很快便采用了偷袭和直接枪机的办法解决了隧道里的这些感染者。隧道里的车子大多都已经出现了损坏,这里还曾发生了追尾,数量车前后相撞,堵住了一侧的通行路面。
隧道出口,左右两侧堆起的沙袋和架设的机枪表明,军队曾经在这里限制过车辆的同行。“看来,上面不想让这么多人过去。这他么的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看,是海军陆战队和我们的人。”阿龙把手电照到了几个士兵的尸体上,“我们步兵师的,5团的。”他用脚翻过了一具尸体,“是自杀的。右手还拿着枪呢。”
而此时,陆云生呆呆地站在隧道出口,望着远处,他的手渐渐失去了握力,枪直接掉在了地上。“云哥?云哥?”何鹿山指了指,大家都跑了过去,“他怎么了?!”这是所有人心中的首个问题。出了隧道,再次是光亮的照耀,尽管乌云密布下着大雨,但是这点光线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是‘恩赐’。
大雨中的跨海大桥,依旧支撑着自己残缺的‘身躯’,它的前段部分依旧被炸断了,混凝土和钢筋暴露在外,这个距离起码有好几十米,看来是爆破炸药的‘功劳’。除了专业的爆破炸药,没有任何炸药可以炸掉如此敦厚的混凝土钢筋构造。陆云生绝望地看着大桥,这是他们离开南部岛最后的希望了,现在却是如此场景。“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我们还活着啊…………”他吃力得说出这句话时,在所有人的心上插上了一刀子。
希望演变成了绝望,绝望演变成了无望…………
何鹿山坐到了一辆废车的引擎盖上,他掏出了一根烟,异常安静地给自己点上了火。他从内侧口袋拿出了家信。是他在今年年中和家人通的最后一封信,书上赫然写着的几个大字让他的眼眶湿润了。“我本来还以为,能回去的。本来还以为……”他努力不让泪水划下脸孔,他双眼紧闭着,给自己递上了口烟。
而阿龙、小董、成凡、廖勇,他们也都各自茫然,失落着……
这一切就像是做梦,而这个梦,却是如此狰狞暴戾,让他们无所遁寻,让他们就像是街边的野草闲花任由‘践踏’…………